喻培棣还没从沮丧中恢复过来,他沉默半响才说:“广州让我迷惑,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哦,”庄继华颇感兴趣的问:“不知那些熟悉,那些陌生呢?”
“不知文革你对目前国共合作怎么看?”喻培棣没有回答庄继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庄继华微微沉凝一下就说:“要想尽快结束中国目前混乱的情况,国共合作是一条捷径。”
“可我却听说国共合作是苏俄的一个阴谋,[***]要从内部颠覆国民党。”喻培棣说到。
“呵呵,我也听说了,我对这种谣言一向不放在心上。”庄继华闻言笑笑。
“谣言?你就一点不担心?”喻培棣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党力量比[***]力量的十倍以上,我党掌握政权,掌握军队,国民对国民党的认同远远强于[***],如果这样都输给[***],那只能是我党执行了错误的政策方针,失去民心。”庄继华轻松的说:“如果国民不要我们国民党了,那么击败我们的不是[***],就是共和党,或者其他什么党。关键还是在于我们自己,自己不争气就怨不得别人。”
随后庄继华又加重语气说:“但就总理实行国共合作以后来看,革命事业的发展有目共睹,因此我认为国共合作是革命成功的最快捷径。”
喻培棣没想到庄继华会这样说,不过仔细想想庄继华也没说错,哪有天生的领导者。
“我听说就要成立国民政斧了,你认为谁能当上国民政斧的主席?”喻培棣又问。
“这我不知道,不过要我选的话,我当然选廖仲恺先生,不过我没有投票权。”庄继华笑道。随后他就问道。
“喻师长对川军以后怎么看?”
喻培棣心里有些警惕,对今天与庄继华的巧遇,他本来就心存怀疑,因此他一直与庄继华兜圈子,想摸清庄继华的来意。
大本营军政两界的人对他们的要求既不答应也不拒绝,熊克武与他们私下商议几次,一直不清楚大本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也提出过几种设想,不过他们的想法都是从大本营对他们的安排的角度出发的,绝对没想到是要完全改编川军,而且改编计划就是眼前这个年青人提出的。
之所以没想到完全改编是因为民国以来,完全改编的例子还没有,而且广东境内还有湘军、滇军、福军、粤军等等,这些军队的组织状况与川军完全相同。
“川军今后自然是遵照大本营的命令,参加革命,不过川军长途行军,叠经苦战,急需休整。可这几天我们与胡展堂、汪精卫、廖仲恺、许崇智诸位先生相商,休整地一直没有确定,而且军饷也没有确定。锦公为此你也忧心。文革你可知道大本营诸公究竟是怎么想的?”
庄继华心说我当然知道,不过不能告诉你,而且还需要你配合。
“其实不用急,现在大本营正在谋求成立国民政斧,川军之事自然压后。”
“为何?”喻培棣不解的问。
“据我所知,成立国民政斧之后,就要整顿全省财政和部队,所有军队都不准再私截税收,您说现在给你们防区和税权,过两天再收回去,这合适吗?”庄继华开导的说道。
喻培棣完全没想到庄继华立刻给他透露了这么大个秘密,而且看庄继华的样子这个消息十拿九稳,他们一行人到广州后,也联系了在广州的川籍中央委员,从他们口里也只了解了成立国民政斧的消息,可这个庄继华不但直到成立国民政斧而且还知道成立国民政斧之后要采取的动作,他不仅对庄继华的身份大为怀疑。
庄继华没料到他的几句话让喻培棣对他起了疑心,他依然在继续说:“新政斧自然要有新气象,收回财政是必然的,喻师长你们来得不巧呀,正赶上这当口。”
“收回财税,那以后军队给养的怎么办?”喻培棣问。
“自然由国民政斧拔给。”庄继华说。
“国民政斧能负担这么多军队?”喻培棣怀疑的问。加上川军目前广东有军队近十万,这还仅仅是支持大本营的军队,其他还有邓本殷的八属军队,陈炯明余部等,更主要的是这两支军队防区的财政是收不回来的。
“当然不行,所以要整军。”庄继华笃定的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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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夺军(十三)
“整军?”
“对整军,”庄继华说道:“整军是必须的,一来养不活这么多军队,二来军队必须革命化。总理曾经总结说十余年来革命之所以处处遭遇挫折,皆因没有一支革命的军队。这是用血总结出来的教训,总理曾经寄希望于陆荣庭,又寄希望于陈炯明,可结果呢。以军阀打军阀无疑缘木求鱼。所以我认为广东的所有军队都要整顿。”
“难道党军也要整顿?”喻培棣有些诧异的问,这个时代整军可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动作,当初熊克武走下坡路的起因也是整军,结果导致邓锡侯、田颂尧等人的叛乱,最终使本已失败的刘湘东山再起。现在广州政斧也要整军,弄不好也是混乱混战。
“党军恐怕是个例外。原因很简单,党军本身的建立就是仿造苏俄军队的方式建立的,整军就是要按照苏俄方式整顿军队,建立党代表制,从连级开始委任党代表,党代表有最后决定权。”这时庄继华心里有种别扭,他是来摸喻培棣的底的,可现在他感到变成喻培棣在利用他探听消息。老狐狸,庄继华心中暗骂道。
“喻师长,不知你对整军有什么看法?”庄继华决定主动出击,逼喻培棣表态。
“如果真是这样,整军就是一大好事。也是件很繁杂的事,事先必须规划好。条件不成熟的话最好先放放。”喻培棣想想说。
“嗯,还请喻师长多多指点。”庄继华很诚恳的说。
“怎么文革也要…。”喻培棣有些意外的问。一个小小的中校还能过问整军这样的大事。他不仅对庄继华更感兴趣了。
“这么大的事那能到我这小小的中校插嘴的,不过我估计校长恐怕会参加,若校长征询我也可以借花献佛。”
喻培棣却没有这样想,借花献佛,广州要员这么多,学识渊博的不知多少,要征询策略蒋介石身边、汪精卫身边、廖仲恺身边岂会无人,轮得到你庄继华,除非你庄继华一开始就参与进去,可他一个小小的中校,能参与这样的大事,喻培棣不由又怀疑。
可随即喻培棣又想,要是庄继华还暗地里担任着更重要的工作,那么对他也许是个好事,毕竟从自己与他的交往来看,这个年青人还是个热血青年,还没有那么阴险。
于是喻培棣说道:“整军最大的问题是士兵出路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整顿出去的士兵就会沦落为盗匪,反留下隐患;其实这还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士兵知道没有出路,他们会在有心人的挑拨下起来作乱。”
“作乱估计不会,喻师长可能不知道,受革命形势发展的影响,广东军队的革命觉悟普遍高于外省军队。特别是最近的反帝抗议运动高涨,广东无论军人还是平民都热情参与,都受到一次思想教育。”
喻培棣点点头,他同意这个说法,广州参加游行的人中有各种身份,但他对思想觉悟就能阻止动乱,不太认同。
“思想觉悟还能有这种作用?”喻培棣怀疑的问。
“当然,您看,”庄继华指指矗立的墓碑:“当初你们自由几百人就敢于向清政斧发起进攻,人人冲锋在前,不惧牺牲,给敌人造成重大损伤,从军事角度上可以说是战斗力惊人,可你们的战斗力是从那来的呢?你们的武器比敌人好,还是人数比敌人多?都不是,而是你们的思想比他们强大,如果现在广东军队能有当初烈士们的觉悟,这支军队就能横扫天下。”
喻培棣静静的看着墓碑,七十二烈士之墓,不仅思绪联翩。当年那些年青的、热血的、音容笑貌,又在眼前浮现。二十年的血雨腥风,换来的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为什么会这样,午夜回首,愁绪万分。或许这个年青人说得没错,多点公心,少点私利,国家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
庄继华假装没注意喻培棣的神态,专注的看着记功坊上的自由女神像,女神左手挟书,右手举槌,裙袂飘飘。庄继华有些纳闷,法国的自由女神是手拿钢枪,引导人民;美国的女神是手持火炬,这个怎么拿根棒槌。庄继华有些好笑,却没时间去细想。
“刚才我说贵军来得不巧,其实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政斧新立,必然牵扯众多的人事变更,以熊锦公的资历能力,恐怕政斧不会让他仅仅担任川军司令。”
喻培棣听到庄继华的话,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异样,这一年多的颠沛流离,对川军上下的打击非常大,不但在低级军官,就算高级军官中失败倾向也很严重,熊克武赖以起家的九人团成员现在也不过就剩下他、但懋辛、张冲、余际唐,川军的支柱之一原参谋长李蔚如都因绝望而离开了部队。
也许这也是一条路,只要能给两万多川军将士找到条生路,整编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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