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可以,”夏阳林站起来支持庄继华:“刘老先生也应该算农民,只不过是土地比较多的农民而已。”
“文革,这是原则问题,没有讨论的余地。”彭分田态度坚决,不吸收地主老财加入农会是党的决定。
庄继华摇摇头:“彭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没有什么不可以讨论的。有句话,不知彭兄听说过没有,政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
“那是政治,我们是为农民减轻负担。你要分清楚。”宫绣画不满的说,他对庄继华临阵背叛非常生气。
“这就是政治。彭兄,你说是不是。”庄继华毫不动气,彭分田没有分辩,算是默认了:“我以为刘老前辈是可以加入农会的,但刘老前辈能不能当上农会领导,还是要经过选举。”
“不行,文革,地主不能加入农会。”彭分田坚决的说。
“为什么?”庄继华有些诧异了,随即问道:“是不是农会有这方面的规定?”
“没有这种规定。”夏阳林插话道。
“那就是贵党有这个规定?”庄继华问道,彭分田缓缓点头。
“那,这就是贵党的规定不合理了。”庄继华毫不含糊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反对[***],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宫绣画也站起来,指责庄继华道,她现在非常后悔让庄继华来,早知道应该请蒋先云来。
“这个帽子太大,宫同学,我戴不了。”庄继华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人怎么都喜欢偏激:“谁都不是圣贤,不可能不犯错误。况且,农会也是在国民党农民部领导下开展工作,我党并没有说过不准地主入会。”
“这…”宫绣画顿时愣住了,一向以来,农会都是由[***]在办,他们都忽视了农会名义上的领导者是国民党。而且大多数国民党员也没有认识到这点,他们总认为国民党搞农民运动是外行,很慷慨的就把这个权力交给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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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刺廖(六)
“对,没有规定说地主不可以加入农会。”彭分田毕竟经验丰富立刻转变态度:“不过,能不能当领导者,必须经过全体会员选举。”
“这点我同意。”庄继华点头表示赞成,然后转身对刘震恩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农会也有农会的规则,老前辈要想….领导农会就必须经过农会会员的选举。”
刘震恩想想后缓缓点头,刘虎急了:“阿爸,不能这样便宜他们。”
庄继华笑笑又微微摇头,这个刘虎和他老爸比起来差得太远,刘震恩非常精明,知道今天不答应减租减息是不可能的,既然必须答应,那么趁机谋求些许好处,而且他谋得的这个好处还是非常大的。
“胡说,庄长官刚才说得明白,减租减息为乡梓造福,有什么那么不好。”刘震恩淡淡的呵斥了刘虎。
“老前辈大义,庄某深感佩服。”这话半真半假,虽然认识的时间极短,庄继华对这个刘震恩的老辣灵活还是非常赞赏,不过他接下来要采取什么手段,还需要观察。
“庄文革,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些地主入会。”宫绣画依然非常生气,她粉脸带霜,眼神凌厉。
“宫同学,我要反过来问一句,为什么不能接受地主入会?”庄继华反问道。
“地主不会真正赞成农民运动,他们入会的目的就是破坏农民运动。”宫绣画直截了当的点出了刘震恩的目的,彭分田却没有说话,只是冷静的观察庄继华。
“嗯,”庄继华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也认为刘老前辈入会对农民运动发展有一定阻碍,但我不认为这就是坏事。”他抬手制止了宫绣画,后者面容激动的准备反驳:“请听我说,中国要强大,社会必须改造,农民的负担必须降低。可怎么改造社会,疾风暴雨式,循速渐进式,究竟那种好?”
说到这里庄继华看看客厅中的众人,彭分田问道:“何为疾风暴雨式,何为循速渐进式?”
“疾风暴雨就是打倒一切,扫除一切。社会改造就是社会利益的重新分配,以达到一个合理的平衡。五四以来,国民一直在提倡明煮,可从来没人意识到曰常工作和生活中怎么作才是明煮,其实明煮很简单,就是在规则允许下,允许各方维护自己的利益。以农会为例,不让地主加入农会,是担心其利用在地方上的传统权力夺取农会领导权,以达到维护自己利益的目的。其实这种担心是错误的,拒绝地主入会更是[***]的。明煮的实质是制衡,用规则,用组织架构、用选举来制衡。比如说刘老前辈,他入会后,不但不减租减息,反要增加租税,你说会员会答应吗?还会让他担任领导职务吗?”
庄继华在客厅侃侃而谈,客厅外面一双秀丽的眼睛跟着他的身影在客厅里流转。
“如果会长就能决定一切,那就是组织结构不合理,因为不管是彭兄还是刘老前辈都可能犯错误。不让地主入会是错误的,地主入会后维护利益是天经地义的,农民争取利益也是天经地义的,二者达到平衡,妥协,社会就能缓缓进步。”
“缓缓进步?中国需要的是快速进步。”宫绣画提出异议。
“社会改造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们都在追求中国强大,可中国能在一夜之间强大起来吗?急于求成,可能会适得其反。况且群众运动也需要制约,因为群众在很多时候是盲目的,在海丰时,我听见那些农民喊彭湃当皇帝,他们就能过上好曰子。”庄继华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国际歌里有句话,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所以宫同学,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也当不了救世主。可群众却喜欢有个救世主,比如海丰农民,他们就把彭湃当作救世主。”
“所以你认为地主进入农会可以制约农民,也就是你说的盲目。”彭分田插话道,他感到自己抓住了庄继华的中心思想。
“对。”庄继华承认。
“可是地主在地方上拥有传统权力,很多农民怕他们,他们能很快取得领导权。如此农会的姓质就可能改变。”彭分田点出问题的关键。
刘虎这才明白他阿爸的想法,可现在已经被别人瞧破了,那还行吗?他不由又把目光寄托在庄继华身上,希望他能顶住。
“彭兄这个问题问得好。听我慢慢说。”庄继华感到彭分田的问题说明[***]内部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而他的真实目的是要制约[***]内的过激派:“改造社会是个庞大的工程,中国有多大,合贵我两党都没有足够的干部,怎么办呢?团结。革命不是简单的打倒,而是吸收。既然可以把农民吸收到革命阵营中来,也可以把地主吸收进革命阵营中来;干部可以从农民中来,也可以从开明地主中来,只要他们接受现行规则。彭兄的担心,其实也正是贵党的担心,其实大可不必,可以通过组织架构来制约。”
彭分田这下倒感兴趣了,广东农村刘家这样的大地主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中小地主和富农,富农一般是自己种一部分,出租一部分,按照党的规定,这部分人也是不能加入农会的;可这些人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却很大,而且中国农村一般是以族群划分,以刘塘镇为例,镇里的居民一般是三大家族:刘、林、杨。这些家族的族长无一不是地主,这些人加入农会不成,就转而利用家族的力量抵制农会,这给农会的发展造成很大障碍。如果能解决地主加入农会,地主被限制住,那么不失为高明的策略。
“比如,可以分权,农会的领导权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决策权,一部分是审查权,另外还可以把农会领导集体分成几个部分,比如地主可以担任1/3的职权,农民可以担任另外1/3的,剩下的可以是知识分子,也可以是乡镇上的手工业者。任何决策都必须过半的人赞成才能实行,如此就可以用明煮的方式限制任何一方的过激或盲目。”
“这是美国的三权分立吧。”彭分田平静的问。
“三权分立也好,分权也罢,实质是制约。主佃矛盾是内部矛盾,不能简单采取镇压方式。”庄继华说到。
刘震恩将他们毫无顾忌的在客厅里谈论如何既限制又利用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他到是听明白了庄继华的构想,他先是有些气恼,不过转念一想,此举虽然不能让他完全控制农会,但也能控制部分权力,不至于任人宰割,因此他有逐渐平静下来,心里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减租降息可以,不过降多少,减多少,不能由你们说了算。”刘震恩决定反击一下,他实在不能忍受这两人的旁若无人。
庄继华作了个手势,请彭分田答话,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喝水,这种具体的事务他不打算插嘴。
“刘先生认为多少合适?”彭分田制止住宫绣画和夏阳林问道。
“地租收四成,利息收20%。”刘震恩说。
“不行,”彭分田不干,不过他没有关闭谈判的大门:“四成太高,20%年息可以接受。”
“我说的是月息。”刘震恩纠正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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