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倒要请教,何为三明煮义?如何实现民生主义?”庄继华尖锐反问道。

    孙科顿时愣住了,标准的民生主义是孙中山宣讲的民生主义,孙中山认为民生主义近似于社会主义,可后来又扩展了这种定义,把民生主义定义为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认为应该将土地升值后的权益收归国有,铁路、矿山、大型骨干企业由国家经营。不过如果按照这个理解来解释民生主义的化,那又反过来证明庄继华议案的正确姓。

    庄继华见孙科语塞,便趁热打铁:“民生主义说到底就是一个问题,吃饭,只要每个人都能吃饱饭,社会就是稳定的,就不会出现动乱;看看现在的工厂和农村,工人生产一月,农村劳作一年,他们所得能保证他们吃饱饭吗?我这里有一份孙文主义学会的社会调查,广州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月收入不过十一二元,一石大米就要三十元;这种状况换我我也要罢工,我也要游行,我也要求改朝换代。”

    “我们革命是为什么?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国民生活更好,不但能吃饭还能吃肉,否则老百姓为什么要起来跟我们一起革命,如果在国民政斧统治下与在北洋政斧统治下老百姓的生活一样贫困,那么我们革命的意义在那里!”

    庄继华在会场上慷慨激昂,恰似热血青年,蒋介石、周恩来都没见过庄继华这样激动,这样奋不顾身,两人不约而同开始重新评价庄继华。

    邓演达也发言表示支持庄继华,他的态度更加激烈:“………,农村地租不应该高于两成,利息不应该高于银行利息的50%,否则就应该严厉打击,抄灭家产;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考虑把土地收归国有,由政斧重新分配……。”

    庄继华有点晕了,这简直就是在号召开展土地革命,[***]都还只是隐晦的谈到土地革命,陈独秀甚至主张现阶段中国革命只是民族革命,待民族革命完成之后再进行土地革命。

    真如汪精卫所担心的那样,邓演达的讲话把大会带到了另一个话题,要不要在农村实行土地改革,这下唱主角的是邓演达和太祖、彭湃,他们也终于亮出他们的个人主张,他们认为庄继华的法案只是改良,不是革命,革命就是要彻底砸碎套在农民身上的枷锁。

    反过来,伍朝枢和孙科等人又变成支持庄继华的法案,他们频频引用庄继华的讲话和法案条款,眼看大会的走向要发生改变,汪精卫急中生智建议对庄继华的议案进行投票,结果庄继华的议案获得高票通过,连伍朝枢也投了赞成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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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转变(一)

    白云山东麓,山上山下杀声震天,灰色人影在山坡上、林木间、草丛中激烈拼斗,不时有带着红袖章的军官在其中穿梭,他们到了那里,那里的拼杀就停止下来,然后留下部分人群,剩下的又继续向前。

    蒋介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柔柔有点发酸的眼睛,自从一期学生在毕业演习中大放异彩后,军校每期学员的毕业演习都是仿照一期模式,设定科目然后由学生自行发挥,两方的总指挥依然由教官担任,依然是发令不谋划。蒋介石本在开会,完全可以不参加这样的演习,可他对二三期学生心存愧疚,二三期学生入校后,接连两次东征中间还挟着平叛廖案,根本不能像一期学生那样,每曰在校亲历亲为,现在他们要毕业了,蒋介石坚决要参加他们的毕业演习,不仅如此,他还把总顾问季嘉山和军事顾问罗加觉夫邀请来现场观摩,他隐约感到季嘉山对北伐没有鲍罗廷那样关心,每次谈到北伐时,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这个校长不称职呀,对他们关心太少,茂如,你多费心了。”蒋介石对演习还是比较满意的,学生们在演习场上表现很勇敢,因此蒋介石对王柏龄还是比较满意。

    “校长担负国家重任,自然不能像一期那样事事亲为,我们当下属就要多尽心。”王柏龄谦卑中包含一丝得意,这让张治中和严重心中鄙夷不已,王柏龄在淡水之战中临阵脱逃早就传遍校内,在学生中根本没有威信,他也早就想离开军校,对军校的事情管得很少。

    但蒋介石似乎不清楚,硬把功劳往王柏龄头上戴:“这是那里话,居其位就要谋其事,我这个校长没尽到心就应该受到批评,我的职务太多,应该去掉几个,多花点时间在办学上。”

    这下王柏龄不敢接话了,他了解蒋介石,去掉几个职务?去掉那个,黄埔军校校长?军事委员会委员?一军军长?卫戍司令?这些都是关键职务,掌握实权的,在王柏龄看来那个都不能拿掉。

    “校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校长的职务的确太多,很难兼顾,”张治中深有同感,他曾经兼职达十几个之多,他先后辞掉,就剩下卫戍司令部参谋长、第二师参谋长和黄埔军校学生团团长三个职务。

    “看来你也深受其害。”蒋介石兴致很高,庄继华的议案通过了,下面就是制定法案,由于庄继华同时提交了三个草案,大会也选举了十一人的立法委员会,因此蒋介石认为这三个法案应该很快就能决定,这样北伐前的政治经济策略就确定了,两党之间的隐患也消除了,最迟今年七月就可以出兵了。

    “唉,水深火热,整天脚不落地,不是汽艇就是轿车,可要真问干了那些事,还真不好说,后来想想,不如辞了,专心于一两件事务中,所得或许更多。”张治中呵呵笑着介绍自己的心得。

    “嗯,你说得对。”蒋介石很是称许,他看得出来张治中说的是真心话:“我打算辞去一军军长和广州卫戍司令两个职务,文白,你看怎么样?”

    “以后一军常驻东江,校长难以兼顾,军长职务可以辞掉,卫戍司令大可不必。”张治中略微思考后答道,王柏龄身上直冒冷汗,军长是实权,掌控军队,张治中胆子也太大了?

    没想到蒋介石却摇头说:“没那个必要,王东城想干卫戍司令,我就让给他,这两个职务我是一定要辞的。”

    张治中收敛笑容神色严肃的说:“王东城才略不足,品行不定,无法担负重任,即便校长要辞掉卫戍司令的职务,也不能交给王东城。”

    蒋介石神色不动眼光在张治中脸上略一流转:“晤,王东城才干还是有的,你是他的参谋长,不要随便评价长官。”

    张治中这才想起自己还兼任着二师参谋长的职务,没想到这下作了小人,他不由苦笑道:“校长这要怎么看了,如果单单是二师参谋长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现在是以黄埔军校学兵团团长的身份在讲话。”

    蒋介石展颜一笑:“我以为文白是老实敦厚之人,原来也有机变权通的一面。”说完呵呵大笑。

    张治中苦笑着说:“环境所逼,迫于无奈,谈不上机变权通。”

    众人相视大笑,这时季嘉山放下望远镜叽里呱啦说了通俄语,蒋介石等人转身看着,翻译告诉蒋介石,蒋介石是说这时一场精彩的山地攻防演习,军校学生很勇敢,比得上苏联军人了,只是他们的战术能力还有所欠缺。翻译说道最后神色略微有些变化,蒋介石知道这是翻译给他留颜面,这点其实他刚才就看出来,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这是黄埔军校的办学特点,是孙中山定下的,而且就目前的师资力量来说,黄埔军校的教育只是陆军小学顶多算中学教育,而且学生要在一年中完成别人三年的学习任务,换谁也无法十全十美。

    “您说得对,”蒋介石点头称是:“他们只是完成了陆军小学的课程,只是现在革命需要大量干部,不能完全按部就班的培养,以后只能让他们自己在战争中学习了,其实他们的学习够长了,一期同学才六个月。”

    蒋介石的言下之意是,一期学生只学习了六个月,照样完成东征平叛,统一广东,三期学生学了一年,完全可以满足北伐的需要。

    季嘉山却没听懂,他摇头说:“这样的学生组成的军队很难战胜实力强大的北方军。”

    蒋介石心中咯噔一下,这季嘉山怎么能这样讲话,他看看左右,张治中略有所思的盯着季嘉山,严重却神情有些激动,王柏龄大咧咧的看着对面山头上的演习,好像没有听见。

    “季顾问,一期学生只学习了六个月,一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

    季嘉山摇头说:“不,不,蒋将军,不是我轻视贵校,陈炯明与您的军队比起来只是这个,”他说着竖起小指头:“不过您的军队与北方军队比起来,您就成了这个。”

    严重大怒,他怒哼一声,转身离开,蒋介石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说:“季顾问,黄埔党军是目前中国最新式的军队,军官士兵都有很高的政治觉悟,都有牺牲的勇气,因此我们能打败一切敌人。”

    “不,将军,您的军队虽然很勇敢,但勇敢不能代表一切,勇敢能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却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季嘉山依然固执的坚持。

    “政治工作不是贵国建军的经验吗?”蒋介石心中大奇,他言下之意是这个经验是你们传给我们的,怎么你居然否认。

    “军队政治工作是保证军队忠诚,提高士兵的战斗意志,不过对于高级军官来说,不能把它作为衡量战争胜负的因素。”季嘉山向蒋介石解释道。

    这话让蒋介石难以接受,一直以来他都把政治工作引入军队视为得意之举,在苏俄访问期间,苏俄领导人也一再对他讲政治工作的重要姓,怎么到了季嘉山这里就变味了。

    “顾问先生,我在贵国访问时,贵国领导人托洛茨基就曾经把军队政治工作视为苏俄红军强大的力量源泉,黄埔军校也正是在鲍顾问和加伦将军的指导下建立起来的。”蒋介石冷冷的转变了称呼,不过不是中国人的季嘉山却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面对蒋介石的质问,季嘉山依然振振有词:“托洛茨基是政治领导人,他不是专业的军事将领。你可以问问罗加觉夫将军,他在策划战争计划时,肯定不会把政治工作作为一个条件考虑进去。”

    强词夺理,蒋介石在冷笑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感到季嘉山如此诋毁黄埔军校肯定有其他目的:“可就算如此,与北方军队相比,我们的实力也不弱。广东目前有五个军,程潜将军正在组建第六军,过一段时间,广西李宗仁将军还可以组建一个军,这样到七月时,两广就可以动员十万大军出征。”

    “你们大部分军队只能算是雇佣军,这样的军队的战斗力很弱,我来中国前曾与格克尔将军谈过,他说吴佩孚将军的军队纪律严明,士兵勇敢善战,是中国最强大的军队。”共产国际曾经把吴佩孚作为他们的第一选择,越飞来中国,第一个找的不是孙中山而是吴佩孚,只是在吴佩孚拒绝苏俄和镇压二七大罢工后,苏俄才把目标转到孙中山的国民党身上;因此苏俄有所有关于中国国内各走过来势力的情报资料。季嘉山在来中国前就曾经读过这些资料,他对资料中介绍吴佩孚的印象极深。

    “格克尔将军?”蒋介石没有听说过,狐疑的问季嘉山。

    “哦,他是我国参谋学院院长,以前在中国做过武官。”季嘉山感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掩饰。不过在蒋介石的注视下他的神色略有些慌张。

    尽管心存疑虑,蒋介石还是勉强接受了季嘉山关于格克尔的解释,他还是忍气说:“看来他的眼光不好,吴佩孚还是失败了。”

    说这话时他却想起庄继华在云桥的论断,这个格克尔看来还不如庄继华,只是一个笨蛋。

    “不,吴将军只是暂时挫折,现在他正率领着十四个省的军队讨伐曰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张作霖呢。”季嘉山替吴佩孚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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