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庄继华没答话。

    “唉,怎么谦虚起来了。”邓演达瞪他一眼不满的说:“说说你的看法。”

    “从军事上来说,出兵正是时候,吴佩孚的主力还在北方,现在出兵能迅速占领湖南,进窥武汉,顺利的话可以攻下武汉;不过从政治上来说,现在不是时候,内部纷乱,现在吴佩孚似强实弱,胜利能弥合内部分歧,但考虑两党之间的分歧,学生建议在三个法律没有完成之前,决不能出兵;完成了,可以立刻出兵。”

    “三个法律就这么重要?”邓演达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太理解。

    “是,否则我们可能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收获政治上的失败。”庄继华郑重的说。

    “你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邓演达是法律制定委员会的人,虽然在二大时他也听过辩论,也上台发过言,但却不明白庄继华的用意。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放心的说:“三个法案的根本目的是协调两党行为;群众运动的好处我们都知道,可是群众一旦发动起来,由于群众自身的盲目姓和局限姓,所以很容易过火,现在在广东还不明显,因为我们两党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广东,因此干部够用,可一旦革命进入湖南湖北,由于干部缺乏,群众运动就有可能失控,突破现在的政策底线,到时候两党纠纷立起,如果[***]要发展,国民党要限制,那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以通过两党高层协商,把这些问题解决了。”邓演达明白了,不过他认为没那么复杂,现在很多分歧都是通过两党高层协商解决的,以后也可以照此办理。

    庄继华心中叹息:“有那么简单就容易了,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呢?倒不如现在就把规矩定好,到时候就照规矩行事。”

    “制定法律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三部法律。”邓演达笑上前拍拍庄继华的肩膀:“好好干,不要怕,蒋校长让我告诉你,一师他就交给你了。”

    “是,决不辜负两位老师的希望。”庄继华见邓演达要走,心中惋惜,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中山舰之后,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先顾自己吧。

    送走邓演达后,王柏龄也拉着缪斌在东莞最大的花楼刘伶醉喝酒,他们这是还没叫姑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缪斌倾倒着满肚子苦水。

    “老哥,我们这些人要过时了,校长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缪斌醉意朦胧的说。

    “哪能呢,我最知道他了,没这事。”王柏龄嘻嘻一笑。

    “你看看现在庄文革,他什么都听他的。”缪斌眼睛红红的,满嘴酒气。

    “我说你事前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活该!”王柏龄埋怨道:“你是党代表,我是师长,他庄文革做得再好,也是你我的功劳;要是做得不好,是他庄文革的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该去告状,现在你一告状,好了,什么都完了;好了是他的,坏了是你的;你呀,你把自己给告死了。”

    王柏龄边摇头边端起酒杯,缪斌瞪着红眼珠大声说:“啥,作坏了也是我的事?”

    王柏龄怜悯的看他一眼:“现在是做好了,功劳是庄继华的;作坏了,错是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在一旁掣肘。”

    缪斌呆呆的看着王柏龄那张胖脸差点哭出来,王柏龄这一点拔,他才如梦初醒,心里那个悔呀,他捶足顿胸的嚎道:“我咋这么倒霉呀。”

    “我说老兄,你就别嚎了,校长不是还没动你吗,现在你最好偃旗息鼓等待机会,李之龙不就是这样吗,我们给他来个李之龙第二。”王柏龄阴森森的说。

    邓演达来过之后,一师全体上下都明白了上层力挺庄继华,于是都不作声了,埋头练兵,而却很奇怪的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团,对那两个团的过问很少,熊绶云很奇怪,私下里问庄继华这是为什么,庄继华眼睛一翻开玩笑的说我还是这个团的团长,你就那么想篡权?熊绶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一团的三个营长有两个是一期毕业生,一营长宋雄夫二营长余程万,三营长是二期毕业生刘靖,下面的连排级干部主要是二三期毕业生。

    “嗯,财务做得不错。”庄继华仔细看过财务报表后,满意的对四连连长吴盛清说。他下连队从不打招呼,而是说来就来,也不说查什么项目,而是随时检查。

    “吴连长一直坚持公开财务。”营长余程万对庄继华说,庄继华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看吴盛清。

    “正如副师长说的,反对贪污的不仅仅是[***],我们国民党也一样反对贪污。”吴盛清严肃的答道,吴盛清相貌威武,标准的军人仪表显示他受过很好的训练。

    庄继华点点头问道:“士兵的情绪怎么样?”

    “我们连是重新编组的,大部分士兵是从其他连队调来的,思想不稳定。”吴盛清说。

    “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问连党代表陆玉璋。

    “士兵的问话程度低,所以整顿思想的关键在身教与言教的结合,官兵一致是身教,政治部下发的两本书是言教,每天我都给士兵们讲课。”陆玉璋答道。

    “嗯,”庄继华点点头思索会说:“注意,军营里不但要严肃,也需要活勃,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陆玉璋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庄继华:“请副师长指点。”

    “空闲时间,你可以教他们唱唱歌;做点体育活动;气氛活跃了,士兵的情绪也就高了。”庄继华说,这都是当初在七连总结出来的。

    “明白!”陆玉璋大声说。

    “余营长,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的艹练吧。”庄继华对余程万说,余程万当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有到训练场,普上训练场,庄继华就感到不对劲,他皱眉看看前面正在训练刺杀的人群,好像缺了点什么。

    “吴连长,听出点什么没有?”庄继华把吴盛清叫道跟前问。

    吴盛清听了会,疑惑的摇摇头,声音很大很洪亮也很整齐。

    “你参加过战斗吗?”庄继华问。

    “卑职参加过二次东征和平叛。”吴盛清挺胸答道。

    “按说你有战斗经验了,余营长,你来告诉他,缺了些什么?”庄继华对余程万说。

    余程万见庄继华把吴盛清叫到跟前问话就明白庄继华不满意了,因此他也仔细听了听,终于承认庄继华的眼睛真毒。

    “缺杀气。”余程万严肃的对吴盛清说:“吴连长,你的兵在逗你玩呢,这也叫刺杀,杀鸡还差不多!”

    听到这么大声音,没经验的还以为他们训练认真,余程万起初也被他们瞒过了,可是仔细听却能发现,这声音没力,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简单的说也就只能杀杀鸡,再高点的狗恐怕就杀不了了。

    吴盛清面红耳赤:“这帮兔崽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体罚士兵?平常你都这样干?”庄继华却异常严肃,吴盛清红着脸称是。

    “以前就算了,以后出了训练场,不准体罚士兵,这是我的规矩,党代表在这方面要严格监督,听清楚没有!”庄继华严厉的看着陆玉璋和吴盛清。

    “是。”两人同时答道。

    “打是没有用的,你能在战场上打着他们走吗?”庄继华和声道:“我在七连时是这样作的……。”

    “你们余营长知道,当时我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七连的兵是出了名的狠,打架不要命,上战场不要命。”庄继华开始推销他不问对错的训练方式。

    “你们可要记牢,这可是师长的不传之密。”余程万笑着说:“你们也见过宋希廉营,还议论过他带兵的方法,我告诉你们,他的兵就是副师长给打下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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