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云闻声抬头看到庄继华正兴奋的向他走来,此刻的庄继华歪戴着帽子,武装带也扔在了树下。

    蒋先云迎上去,冲着庄继华当胸就是一拳:“歪戴帽子斜穿衣,像个副师长?”

    “有什么不像的,就是光屁股也是一师副师长。”庄继华哈哈大笑,言语间却充满自信。

    两人嬉笑一阵,庄继华才问:“说说吧,校长有什么事?”

    蒋先云看看周围的士兵,庄继华不在意的说:“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农会向校长告状,说你强拉民夫,破坏农运,校长让我来调查一下。”蒋先云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两个罪名,强拉民夫我承认,破坏农运我不承认。”庄继华竖起两根手指,毫不在意的对蒋先云说。

    蒋先云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这么干脆,好一会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作?以往你从不扰民的。”随后由压低声音说:“而且那些人全是农会负责人。”

    庄继华不答,只是微微叹口气:“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人。”

    说完转身就向后走。

    树荫边沿或坐或躺着百十个穿长衫短褂的人,他们的身边无一例外的放着一担箩筐,看到过来的庄继华和蒋先云,其中部分人眼中流露出畏惧。

    “农会的官们都过来。”庄继华向这些人招呼道。

    听到庄继华的话,二十多个人彼此互相看看,才畏畏缩缩的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

    “长官有什么吩咐?”其中一人点头哈腰的问。

    “没什么,这位长官要见见你们。”庄继华随意指指蒋先云,后者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蒋先云是湖南人,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对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只有一种人有,他们被乡亲们通称为穿长衫的、打雨伞的,穿拖鞋的。

    “你说说,你加入以前是做什么?”蒋先云问。

    “村农会委员长。”那人点头哈腰的说:“长官,我不是想当,没办法,他们硬要我当的。”

    蒋先云眼中划过一丝怒色,搭话的人没注意依然低着头。

    “长官,我是他们拉来的,我抗议,我是乡农会委员长,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一个穿黑绸衫的精悍男子从后面冲出来。

    “哦,文革,怎么回事?”蒋先云转头问庄继华。

    “这狗曰的当上乡农会委员长不到三天就抢别人的老婆,被我遇上了,我就动员他参加支前队,他就来了。”庄继华还是那话,神情却似笑非笑。

    蒋先云眼神凌厉的看着黑衫汉子:“他说的是真的?”

    “没有,我没有!”汉子叫道。

    “赵疤子,我可是有人证的。现在想翻案,可晚了。”庄继华冷冷的说。

    湖南农会发展很快,《新青年》上时有介绍,可庄继华沿途发现情况有很大出入,农会干部良莠不齐,这个赵疤子是乡农会委员长,实际却是哥老会成员,庄继华碰上时他正带着几个人强行把一个俊俏的小媳妇拉进乡农会办公室,小媳妇的公公在旁边拼命哀求,却被打得差点吐血,旁边围观的群众敢怒不敢言。

    “那是富农,是革命对象,”赵疤子振振有词的说:“我是按照党的指示作的。”

    “哈!”庄继华乐了,旁边可站着一个正儿八经的[***]员:“贵党可没让你在光天化曰之下强抢民女。”

    “你是国民党的反动军官,农会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田地都可以分,老婆为什么不可以分,再说我们[***]讲的就是共产共妻…。”

    “放屁!”蒋先云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耳光,蒋先云含怒出手,一下就把赵疤子抽到地上去了。赵疤子捂着脸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巫山,看到没有,这里全是这种人。”庄继华冷冷的看着这些农会干部,挨个向蒋先云介绍说:“这个,把士兵寄回家的军饷给抢了,拿去赌博;这个,与人有仇,就把别人一家给关在农会勒索钱财;这个,也是看上别人的女儿,不干就强抢,….,那边还有个,躺在门板上的,抢别人的钱去抽大烟。”

    蒋先云涨红着脸,恨恨的看着面前这群人,在他凌厉的眼光下,这些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都把头抬起来,低着头干什么,”庄继华玩笑着说:“他可是真正的[***]员,比你们区委书记和县委书记可大多了。”

    听到庄继华的话,那些人充满希望的抬头看向蒋先云,却遇上一道愤怒的眼光。

    “留着干什么?毙了算了。”

    这些打个冷颤,怎么这[***]比国民党还狠呀,庄继华在他们眼中立时变得可爱了,一路上受的苦消失得无影无踪,庄爷爷,庄祖宗,你可不能听他的。

    “那不行,”庄继华拒绝了:“我这么多东西需要有人运,除非他们不能抬了。”

    “对,对,长官,决不会误了长官的事。”

    “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

    看完了农会干部,蒋先云闷闷不乐,庄继华却没打算放过他,一路上不停的拿话刺激他。

    “我说巫山,贵党怎么饥不择食呢,连这些垃圾也用。”

    “滚,滚,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蒋先云不耐烦的冲庄继华挥手道。

    “这就叫我滚呀,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可是刚帮你们清理了门户。”庄继华不满的咕哝道。

    蒋先云没有说话,嘴里不停的喃喃道:“不应该呀,不应该这样呀。”

    “笨,这有什么不应该的,连这点都想不出通。”庄继华鄙夷的看着蒋先云。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蒋先云眉头紧皱。

    “你在党内的传达的文件上和《新青年》上看到的恐怕是形势一遍大好,湖南各地纷纷成立农会,农民运动得到了很大发展,对不对。”庄继华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严肃的问蒋先云,后者点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庄继华说:“你想想看,在湖南贵党有多少党员?八百还是一千?有多少能派到农村来?干部不足,可上级的任务又必须完成,怎么办,只有突击发展,把积极分子提拔起来,可是大多数农民都是老实巴交的,三棍打不出个屁来的人,让他们起来与地主作斗争,能行吗?不行,本来可以通过耐心细致的工作来发展群众,可是由于干部不足,工作难免粗糙,另一方面刚开始敢干的就是那些打雨伞的,穿长衫的地痞流氓二溜子,出问题是迟早的事。现在还是小问题,第八军还在湖南,这些人还有所顾忌,再者农会刚成立,还有有些钱粮供他们开销,等我们打出省,钱粮又用完了的时候,那时才会出真正的大问题。”

    “什么问题?”蒋先云脑子一遍混乱。

    “这还不简单,没听赵疤子说打土豪分田地吗?国民政斧颁布了私有财产保护法,政斧是不会允许有人随便破坏法律的,于是一方面你们要打土壕分田地,另一方面国民政斧不允许,你说接下来会出什么事?”庄继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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