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认为这是个平均分配兵力的计划,我军在修水铜鼓两个战场都不能获得绝对优势,按照这个计划即便我军取胜,也是惨胜,因此卑职认为这个计划不妥。”庄继华说完之后径直坐下,老实说他在蒋介石面前都没有这样规矩。

    庄继华的话引得在座将领一遍窃窃私语,六军总参议杨杰眼光在庄继华的身上转了转,这个计划中也有他的心血,因此在庄继华刚提出反对意见时,心里也不以为然,不过他距离上层较近,听说过庄继华的名声,当庄继华提出反对理由后,也感到计划的不妥之处。

    “王师长有何意见?”唐蟒不理庄继华反问王柏龄,他的意思很明白,只要王柏龄赞成,庄继华作为副师长,反对自然无效。

    王柏龄嘿嘿笑道:“既然没有最后决定,那就大家讨论,大家讨论,各抒己见嘛。”

    滑头,总参议杨杰心里暗骂,然后扫视会场一眼说:“谢鸿勋部大约七千人马,第六军全军近万人,相比之下略有优势,杨震东大约四千人马,第一师共计五千多人,也有一定的优势,如果我们集中兵力对付其中一路,那么另一路就无法完成作战任务。”

    杨杰说完之后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苏俄顾问加列金,北伐军每个军都有苏俄顾问,各军作战计划都必须经过苏俄顾问批准。

    “我军装备差,一门大炮都没有,这点优势够吗?”没等加列金开口,十七师师长邓彦华就疑惑的问。

    “程将军,诸位将军,我军的装备虽然差,但我们有卓越的政治工作,我们的士兵有高昂的斗志,孙传芳的士兵只是雇佣军,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打仗,这些差距将弥补我们在装备的不足,所以我认为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加列金说道。

    他是军事顾问还是政治顾问,庄继华有些纳闷:“如果我们在修水铜鼓战斗中伤亡过大,那么德安如何打,卢香亭的主力可集中在德安附近。”

    庄继华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第六军在攻克修水铜鼓后,继续西进截断南浔线,而南浔线上敌人主力云集,郑俊彦和卢香亭均在南浔线上,以六军单薄的实力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庄继华的话让诸将顿时色变,他们现在想起,攻克修水后还要西进攻取德安,而德安正在南浔线中段,那不是一头扎进马蜂窝吗。

    “那么庄副师长你认为该如何打?”唐蟒不服气的问。

    “卑职认为应该集中优势兵力打击修水铜鼓中的任一部分。”庄继华边说边思索:“如果让卑职选择的话,卑职选择铜鼓的杨震东。”

    “谢鸿勋不是傻子,我们进攻杨震东他不会来增援吗?那还不是一样。”唐蟒反驳道。

    “那就让他不要来援。”庄继华冷静的说:“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小部队,大张旗鼓的向修水前进,诱使谢鸿勋前来交战或固守城池,主力却潜行铜鼓,一举歼灭杨震东。”

    程潜胡子一翘很感兴趣的问:“谢鸿勋骁勇善战,恐怕不会固守修水。”

    “那就更好了,带他去山里转圈。”庄继华嘿嘿一笑。

    “总指挥,我看行,集中全军先拿下铜鼓,再打修水。”十九师师长杨源浚说,第六军是客居广东的各支杂牌部队整编而成,程潜直属的攻鄂军人数不占优势,他一直拉拢军中的湖南人,杨源浚就是他拉拢的对象。

    杨源浚也愿意依靠程潜,程潜在国民党内的资历很深,在湖南军人中有比较高的威信,与另一个湖南军人的代表谭延恺相比,他更愿意相信程潜。

    杨源浚的话刚落,杨杰也表示赞成,但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如果能诱使谢鸿勋留在修水,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这个诱敌的任务谁去?”

    会场上的众将霎时都把眼光盯在了庄继华身上,那意思很明白,主意是你出的,这么危险的活自然该你去干。

    “如果总指挥信得过我,我去,我带一团去。”庄继华当然不会扫大家的兴慨然自荐。

    “好,久闻黄埔双雄皆非凡品,今曰一议果然不凡。”程潜大笑着起来,两撇胡子上下抖动:“唐参谋长,按照刚才商议的,制定计划。”

    “等等,程将军,”加列金急忙拦住程潜,然后转头问庄继华:“请等等,庄将军,你能真能把谢鸿勋拖在修水?你能保证?”

    这怎么保证,庄继华火腾地一下冒起来:“不能,这种事情怎么保证。”

    “程将军,我看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加列金摇头说。

    “顾问先生,你能保证原计划就能打胜仗?”庄继华反问道,加列金一呆,他双手一摊:“至少比这个计划要可靠些。”

    庄继华摇摇头:“错了,这个计划更妥当,打仗,攻城略地只是其次,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主要目的,就算谢鸿勋发现上当,全军救援杨震东,等他到铜鼓时,杨震东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而且卑职带有一个团,一个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不留下一个旅在修水,恐怕他也不会放心,等他到了,我军愿打就打,不愿打就走,没什么了不起。”

    杨杰顿悟:“说得好,谢鸿勋来了,我们能吃下就吃了,不能,就西进修水,让谢鸿勋再跑一趟。”

    程潜站起来了,他身材不高,发福的身体让他看上很是威武:“不用再商量了,就这么定了。庄副师长,你带一团走修水,其余各部走铜鼓。”

    “不是,是卑职带一团与十七师和十九师走修水,到幕阜山中,十七师和十九师南下铜鼓,卑职则继续向修水前进。”庄继华补充道程潜一愣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怎么黄埔军校出来的人气姓怎么这么大,就算你的意见对也要谦虚点呀,可现在他不想计较这些,反倒赞同的点点头:“说得好,现在谁还有其他意见。”

    沉默代表了同意,最困难的任务已经有人抗了,跟着大部队走至少不会太吃亏。

    幕阜山茂密的森林中,两支军队正分道扬镳,一支军旗飘扬,人喊马嘶;另一支却偃旗息鼓,静悄悄的踏上南下的山道。

    修水位于幕阜山与九岭山之间,县内群山环绕,丘陵广布,素有“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之说。

    谢鸿勋的四师以江苏子弟为主,江苏土地平坦,即便有些丘陵也不大,少见这样的高山峻岭,对修水的山极其不适应。

    虽然谢鸿勋进驻修水后,就依照惯例向各交通要道派人收税,然后就是坐等北伐军上门。谢鸿勋并没把北伐军放在眼里,按照他的想法,应该主动进攻,打进湖北,夺下武汉,而不是待在这里等着挨打。

    北伐军进军江西的消息传来,他立刻摩拳擦掌,以为孙传芳就要下令进军湖北了,可萍乡那边打得热火朝天,邓如琢连战连败,就是不见孙传芳的命令,这让他又急又不敢怨。只好每天在冠香园里抽大烟。

    “看来大帅是吧咱们忘了,整天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意思。”谢鸿勋躺在烟榻上对副师长甘士俊说。

    甘士俊与谢鸿勋的姓格完全两样,他头发花白年近半百,半生的锤炼让他已经无法冲动了。

    “馨帅也许另有想法,再等等吧。”

    谢鸿勋喷出一口浓烟:“这鬼地方,出门就是山,一天也收不了几个钱,再等下去,老子就要当裤子了。”

    “瞧着局势,我估计等不多久了,”甘士俊咪着眼睛说:“师座,你想想,萍乡既然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这边还能平静多久,要么他们来,要么我们去,馨帅就要和他们摊牌了。”

    “我看也是,不过这帮广东蛮子也够厉害的,威风凛凛的玉帅居然就这样给他们打扒下了。”甘士俊的话让谢鸿勋高兴:“你说拿下武汉,馨帅能不能让我当武汉的警备司令?”

    甘士俊瞟了谢鸿勋一眼,想当武汉警备司令的人多了去了,卢香亭恐怕盯着湖北督军的位置,陈调元、郑俊彦也想要个督军,不过有卢香亭在那,估计没他们什么事,可他们要当不上督军,那就会退而求其次,武汉警备司令也能安慰安慰,不过甘士俊现在不想扫他的兴:“那要看咱们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仿佛要证明甘士俊判断正确似的,参谋长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师座,来了,来了,师座。”

    “来,来,来什么了。”谢鸿勋拿眼一瞪满脸不耐烦。

    “北伐军来了!”

    谢鸿勋象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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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欺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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