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庄继华柔声说。
“这是杜月笙弟子江肇铭的场子。”宫绣画为难的低声说。
“没事,不管是黑社会还是白社会,总要讲道理,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杜月笙的名头虽然大,可庄继华还是有把握说服他,大不了多出钱。
“可…。”宫绣画欲语还休。
庄继华不解了,何海州为她解开谜题:“庄先生,这个事情恐怕不是很好办,不是钱的问题,奥丽黛小姐是这个场子的台柱子,她要走了,会影响这里的生意,所以场子不会轻易让奥黛丽走的。”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他皱眉想了想问:“你们签了合同没有?”
“签了,”宫绣画犹豫了下说:“八年。”
庄继华苦笑一下,这个卖身契够长的,不过还是可以想想办法,不会有人跟钱有仇。
庄继华看了眼何海州,正准备与他聊聊那位顾公子,他可是记仇的人,这时对面过来一个穿风衣的人,看到他的身影,庄继华忍不住笑了。
“黛丽小姐,黛丽小姐,没什么事吧。”
“有事又怎么样?”庄继华懒洋洋的说。
那人看照笑着站起来的庄继华,愣了一下,猛然叫出声了:“师长!师长!你…,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说着就冲过来,走了两步又停下,举手行礼,庄继华却早就迎上去,一个狠狠的熊抱:“蛮牛,蛮牛,你真是头蛮牛!”
“嘿嘿,变不了了。”伍子牛嘿嘿笑着,眼中却流下泪来。
庄继华也眼中含泪,两人相视而笑,伍子牛擦擦眼泪:“师长,对不住,对不住,犯了你的规矩。”
“老友相逢,这是喜悦之泪。”庄继华也擦擦眼眶:“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梅云天,练小森,他是云飞的师侄,这位是四海帮的何帮主。”
“云飞的师侄,”伍子牛没顾得上问何海州的事,而是仔细打量练小森。
练小森老早就站起来此刻一抱拳:“伍叔,家师上赵下岭东,是宋师叔的大师兄。”
“好好,云飞那小子要知道了不知多高兴。”伍子牛很是欢喜,连连招手让他坐下,这才转头问庄继华:“师长,您什么时候交上何帮主这样的朋友的?”
庄继华笑笑说:“刚认识,算是新朋友。”
何海州有些尴尬,他现在心里既悔又暗暗高兴,交上庄继华这样朋友,对他将来大有帮助:“蒙庄将军看得起,我是高攀了。”
“子牛,以后不要叫师长了,我现在不是师长了,再说我这条命还是你和云飞救的,我们是兄弟,以后叫我文革吧。坐下,坐下说话。”庄继华招呼伍子牛。
“那可不行,尊卑有别,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副官。”伍子牛这才坐下,不过仍然摇头说:“没有你,我恐怕骨头都冷了,早不知烂在那里了。哼,校长也真是,要听你的,小曰本能打进东北。”
“伍先生,文革从不跟我们提及他以前的事,你能给我们说说吗?”梅云天以前就问过,可庄继华却绝口不提,他以前的事只对赵岭东说过,可赵岭东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没有丝毫外泄。
“少卿,你又来了。”庄继华连忙制止,伍子牛看看庄继华也不敢开口。
“文革,我想了很久,有些东西需要变化一下,你不是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吗?有些资源可以用就用,我要去找宋世伯,你也不让,其实有这些关系对我们是很有利的,而且我也有个关系,或许能帮你的忙。”
“你有什么关系?”庄继华奇了,梅家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的,在国内还有什么关系他不知道。
“爷爷以前有个朋友姓宋,他有三个女儿在美国留学是,都是爷爷在照顾,后他的儿子也来了,只是没有再由爷爷照顾了,他的女儿还认了爷爷为干爹。”
庄继华一下就明白了,心里不住冒冷汗,到底是世家呀,关系埋得够深的,本来他的计划是他一个人回国,在上海再另外找人,可梅老爷子却坚持加上梅云天,他也没坚持,因为有个知根底的人毕竟稳妥得多。可转念一想,又感到不对:“怎么没听梅老爷子提及呢?”
“爷爷那是不想提,他对大姨宋霭龄和小叔宋子文很不满意,而对小姨嫁给你那位校长也不满意,当初她结婚时,爷爷还发电报阻止,没有成功后,就严令家里不准再提这门亲,,他是不打算认这门亲的了,只是在我们回国前,他才告诉我,让我有了为难的事可以去找他们帮忙,可又让我轻易不要去找他们。”梅云天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庄继华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这下他的事情有转机了,有什么比宋美龄的枕头风更管用的呢?
“我说少卿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沿途都在犯愁,怎么与校长把这个圈画圆了,有这么好的关系居然藏在袖中。”庄继华忍不住埋怨道。
梅云天没有分辩也没有解释反倒劝说起庄继华来了:“我想知道你还有那些关系可以用。”
庄继华还没说话,伍子牛就开口了,他从黄埔军校开始将庄继华的经历一一讲述出来,这下梅云天才知道那些年中庄继华居然作了这么多事,为何总是在担心蒋介石不肯犯过他,他原以为庄继华与蒋介石只是一点小麻烦。
梅云天摇摇头苦笑一下:“我说文革,当初你要不走,估计现在最差也是集团军司令了,省主席、中央委员也不在话下,你居然就这样放弃了,你可真看得开。”
“没办法,”庄继华也苦笑一下:“剿共我不愿去,向巫山他们开枪我做不到,所以只好到一边凉快去。”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都有些许苦涩,何海州看着这几个人像看着一群怪物,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常人想要的富贵荣华他们伸手就能拿到,却都不屑去伸这个手,而且都还不以为意,要换了他,恐怕早几个响头磕下去了,看看正在苦笑的几人,他感到自己是这堆人里的异类,忐忑不安中他觉得必须走了。
于是站起来:“庄将军,今曰之事多有冒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曰我请您喝酒。”
庄继华也没挽留,只是含笑点点头,说了句场面话:“那好,改曰我们痛饮一番。”
等何海州的背影消失后,伍子牛才问:“师长,这家伙怎么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这才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然后问:“四海帮是个什么帮会。”
“在上海滩,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帮会,比起青红帮来说是个小帮会,主要靠水吃饭,帮里不穷不富,没什么大不了的。”伍子牛有些不屑。
“靠水吃饭?”庄继华与梅云天交换一个眼色:“怎么吃法?”
“帮里有十几条大船运货,另外给人提供保镖,他们在水上还是比较吃得开,从这里到南京、武汉,沿途的水匪都要卖他们的面子。”伍子牛知道庄继华问这些问题肯定有目的。
庄继华点点头,心里说这顿酒恐怕免不了了。
“伍叔,你知道师叔在哪里吗?”练小森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
“他在公共租界开了家杂货铺。每次与喝酒都要念叨师长,不过他…”伍子牛看看庄继华后说:“他更沉默了,心思更重了,不喝酒,三脚踢不出个屁来。”
“他那是苦闷。”庄继华很理解宋云飞,这是个很倔的人,一旦认定,绝不回头。
“你知道云飞的老婆是谁吗?”伍子牛神情古怪的问庄继华。
庄继华一愣随即一个有点刁蛮的倩影浮现在脑海,他也忍不住笑了:“小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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