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沉默一阵后问:“你是黄埔几期的?”

    庄继华轻轻的说:“一期。”

    眼镜眼光死死的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一期学生与邓演达交好的不少,跟着他也不算意外。”

    “少废话,老子不是委员会的人,我尊敬邓主任,不想看见他….,算了,你们不懂,你们是那种非此即彼的傻瓜。”酒意上来了,庄继华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看出眼镜心中有顾虑,至少暂时不会拿他怎么样,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的顾虑更多吧,与老子斗心眼,你还差得远。

    “啪!”蓝色西装大怒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反了你,来人给我架出去。”

    两个穿中山装的大汉立刻就要过来动手,庄继华可不想吃这样眼前亏,摇头笑道:“呵呵,才两句话就沉不住气了,心里素质极差,心理学可没学好。”

    眼镜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特工要学心理学,更主要的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要学心理学的?

    他摆摆手制止了西装的莽撞:“你究竟是谁?”

    庄继华看看他:“你们老板是不是陈立夫?”

    眼镜点点头,庄继华明白自己猜对了,他长出一口气:“看来你们这个调查科就是以前北伐军总部的情报科,我没说错吧。”

    眼镜又点点头,庄继华一笑:“我是你们第一任科长,这个科还是老子创建的,立夫就是从我手中接过这个科的,他妈的,你们就没进行传统教育。”

    陈立夫当然不会进行传统教育,他根本没认识到传统的重要姓,眼镜看看庄继华吩咐到:“去请王特派员。”

    庄继华这才想起伍子牛说过来上海抓邓演达的是王小山,他妈的,刚才怎么把他忘记了,庄继华一拍脑门:“你说的是不是王小山,对了,花春还在不在调查科?”

    一听这话眼镜就知道庄继华没说假话,花春一直在总部,和下面的联系很少,知道他的人在调查科内都不多,而这个人却张嘴就问。

    “花处长目前在南京总部,负责后勤支援。”眼镜的答话中规中矩,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当处长了,嗯,混得还不错,”庄继华正打算与眼镜好好拉拉家常,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人,尽管容颜添了些风霜,可庄继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王小山。”

    王小山愣了愣,有些不相信的眨眨眼,等确认没错之后:“连长!真的是你。”手忙脚乱的又要给他行礼,庄继华上前就是一个拥抱,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山,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你才是官,别把位置搞错了。”

    王小山笑着说:“不会错,在连长面前我永远是您的兵。”

    “恭喜王兄和庄连长重逢。”眼镜也笑着凑上前,他现在更不敢轻易处理庄继华了,但也不能这样放了他,只能先报南京,看看南京怎么说。

    “走,走,别在这里呆着,到办公室去,我们办公室聊,庄先生可是我们这个组织的老前辈、老祖宗。”眼镜笑着推作庄继华往外走:“兰副科长,让菜香园送桌酒菜来。”

    于是几人就在眼镜的办公室喝开了,当作眼镜的面庄继华也不好问王小山怎么失势了,眼镜把心里的话悄悄对蓝色西装说了,蓝色西装又把科长等人叫来,几个人轮番敬酒,成心想把庄继华灌醉,王小山看出来了,心里很不高兴,就替庄继华挡了几杯,眼镜心知他看出来了,便悄悄把他拉到一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王兄,兄弟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作了。”

    王小山气不打一处来:“你呀,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向南京报没有?”

    “还没有。”眼镜这下很老实了,王小山是可以和大老板陈立夫说上话的人,是调查科最老资格的几个人之一。

    “那就好,千万别报,就说邓演达跑了,责任我来担,都推到我身上。”王小山毫不迟疑的说,本来他是特派员,可他不想去抓人,迟迟没采取行动,老说没找到,实际上邓演达的住址早就在他手中掌握了,南京方面不耐烦了便派了这个眼镜来接替他,可又没下令让他回南京。

    “为什么?”眼镜很是不解。

    “因为报了,他就走不了了,委员长就会重用他,明白吗?”王小山的话让眼镜更傻了,重用还不好?

    他还在那发傻,就有人来报告:“特派员,警备司令部戴司令电话。”

    “特派员,吴市长电话。”

    “报告,总部来电询问我们是否抓了一个叫庄继华的人,要我们立刻查清,立刻回电,徐处长在总部坐等。”

    眼镜有些傻了,他现在有些明白王小山的话,那些电话肯定和电报的内容是一样的,查问庄继华的。

    很快电报回来:“委员长亲命,庄继华立刻送南京,不得有误。”眼镜刚看完电报,立刻第二封电报又追来:“补充,必须毫发无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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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资源委员会(三)

    当晚庄继华在伶仃大醉中被送上南京的火车,徐恩增亲自在南京火车站迎接,亲自送到颐和路的一处读力小洋楼内,这下南京热闹了。

    庄继华在黄埔时人缘就好,整编川军又确定了他在黄埔学生中的领袖地位,在广州时期的国民政斧高层中也小有名声,他一住进来,这座原本有些冷清的小楼立刻热闹了,每天人来车往,全是权倾一时的高官。

    在南京城内的同学第二天就跑来了,随后就是城外驻守的宋希廉等人,然后是张治中等黄埔老师。庄继华一一应付,只是对邓文仪比较冷淡,甚至流露出不满,这让邓文仪莫名其妙,他仔细想想自己以前也没得罪他呀。

    “邓文仪这小子手太狠,杀同学一点不手软,当年一起喝清汤稀饭,一起滚泥水塘,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庄继华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知道这些人是蒋介石派来的,所以要借他们的口告诉蒋介石,自己依然不赞成[***]。

    “文革,这是何必呢,共c党当年咄咄逼人,对内要解除校长的兵权,对外要引发与列强的战争,这对革命十分不利,校长也是迫不得已。”贺衷寒不以为然的劝解道:“再说这事已经过去多年,你以前不是常说,要向前看吗,现在两党分裂已成事实,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当年的同学现在还剩多少?妈的,他小子手要松点,至少可以多活几个,那怕…,那怕…就是关监狱里慢慢等他转变也好嘛。”庄继华开始“强词夺理”了。

    “你呀,你呀,”贺衷寒笑道:“还是老样子,文革,别在外面混了,这些年校长一直念叨你,现在国家内忧外患,民生凋敝,我们黄埔同学更应该精诚团结,在校长领导下继续革命,救国救民。”

    “君山,你还是那样激情澎湃,我可比不上你,这些年在国外游荡,心也懒了,身子也松了,不想再吃政治这碗饭,而且….,这些年我也想了,不得不承认,我不是搞政治的料,我不如你呀,君山,我跟你说实话,这次回国我就想办点实业,赚点钱,享受生活。”很多人都说过与贺衷寒相同的话,张治中、顾祝同、钱大均、陈立夫都说过相似的话,但庄继华滴水不漏,每次都是相同的话挡回去。

    在这里庄继华好吃好喝,但却不能随意出去,于是南京政军两界渐渐产生一些谣言,洋楼外面开始出现记者的身影,最终南京《民生报》率先以《昔曰黄埔骄雄今曰阶下囚徒》报道了庄继华归国的消息,随后南京报界一涌而上,关于庄继华的报道再次覆盖了民国新闻界。

    这下连汪精卫、陈公博也开始过问了,甚至远在江西的朱培德都打来电报为庄继华求情,黄埔系内不明真相的人比如前线的胡宗南、关麟征等人纷纷发电求情,蒋介石本想文火煲汤,慢慢软化庄继华的办法泡汤了。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亲自出面劝说庄继华,地点还是黄埔路的憩庐小花园里,陪客除了贺衷寒、俞济时、曾扩情外把邓文仪换成了宋希廉。

    蒋介石和宋美龄进来时,庄继华正由他们四人陪着在花园里闲谈,一看到蒋介石,庄继华下意识的站起来问候道:“校长好,”然后又看着宋美龄:“这是师母吧,师母好。”

    “坐吧。”蒋介石平静的做个手势,然后坐在一边的藤椅上,宋美龄也坐在他的身边。

    “是你放走的邓演达?”蒋介石劈头就问,今天他不想与庄继华拐弯抹角了,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和庄继华绕圈子是浪费时间。

    “是。”庄继华老老实实的承认,这抵赖不了,人赃俱获,当场擒拿,无法抵赖。

    “你不知道他是反对我的吗?”蒋介石冷冷的问,现场的空气一下紧张起来,贺衷寒他们这才知道庄继华为什么会被上海调查科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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