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呀。”会场上再次发出惊叹声,随后立刻有人站起来提出异议:“庄副市长,减税已经使政斧的财政收入下降,如果给这么高的工资,县财政收入根本不可能支持。”

    “教育经费由市政斧出资,包括教师工资,有多少算多少。”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教育经费专款专用,不准有任何贪污挪用,谁要犯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还有个问题,设立兵役所后,团务所如何处置?”一个县长问道。

    “对团务所人员实行分流,一部分归入兵役所,一部分归入工作队,还有部分送到基地来,基地将举办一个干部培训学校,这些人可以入校学习。”庄继华早就考虑了人员安置问题,团务所中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其中相当部分是袍哥,一旦安置不好,这些人就有可能闹事,不如干脆将他们收到部队中。

    “庄副市长,我是垫江县长,我县财政收入主要来自农业税,商业税很少,一旦按照市政斧的减税方案进行减税,县财政只有去年的10%,根本不能为此县政斧的正常运转,这减税是不是可以逐步进行。”

    “不行,减税必须立刻进行。大家也都知道,川北共匪闹得很凶,他们为什么能闹得这样凶,去年四川各地抗捐抗税的事发生多少起,连年战乱,农村经济已经十分困难,普通农民生活在贫困线上,他们能不闹吗?所以这减税不仅仅有减轻农民负担的目的,还包含有消灭共匪闹事的目的,因此必须马上减税,而且必须大幅度减税。”庄继华把减税提到这样一个高度,在场的县长们谁还敢反对,随后庄继华又补充道:“至于各位说的县政斧经费问题,市政斧也考虑到了,由市政斧给诸位补足。”

    会议到这里,县长们的主要疑问都解决了,随后又有两位县长针对兵役所提出了疑问,庄继华又对兵役所作了解释:“在西方发达国家,服兵役是每个公民的责任,而我们国家的老百姓没有服兵役的概念,设立兵役所就是为了把这个观念灌输给老百姓,各位县长,你们看目前的国家形势,内有共匪造反,外有曰寇犯境,我们丢掉了东三省,举国皆喊,要求对曰宣战,可我们打得起吗?中央是有不少部队,可曰本人的军队少吗?打仗是要死人的,以前训练的精锐部队消耗完了,补充从哪里来?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个兵役法,兵役所的工作就是在农村宣传和执行兵役法。”

    “那个兵役法已经制定了吗?怎么没听说。”县长们交头接耳,会场上发出一阵嘈杂声。

    “兵役法还没有制定,不过文革已经开始着手制定了,半年之内就能公布。”之前的所有问题都是庄继华在回答,贺国光犹如一尊佛坐在首位,笑眯眯的看着庄继华给县长们解释,直到现在他才开口说话。

    县长们这才注意到,还有个正经八百的市长,机灵的随即想到未来的渝城很可能是由坐在旁边的那个年青人主掌了。

    县长会议结束之后,庄继华返回基地又召开了工作队员大会,工作队的组成还是十名学生十名护卫队,不过现在不再区分护卫队和学生了,全都是一身军装,包括那些女生。

    看着这些人,一个人影浮现在他的脑海,赤脚、斗笠、沾满泥的裤脚、黝黑的面孔:“你们这次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呢?是农村,要与那些人打交道呢?农民,说起农村,我想起一个人,我的老朋友,他家可是地方上的巨富,而他呢,念过大学,留学过曰本,可他却常年赤脚、穿的是粗布衣服,为什么要这样呢?就因为他是去农村,与农民打交道,他告诉我说,只有这样农民才接受他,才能坐下来与他拉家常,我的这位朋友是一位[***]。”

    队员们听到这里十分惊讶,他们迷惑不解的看着庄继华,不知他为何要提及[***],而且还公开声称是他的朋友。

    庄继华浮想翩跹,他沉默了会才接着说:“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们,做农村工作,我们要向共c党学习,农民为什么相信他们,首先就在于他们能沉到社会最底层,真正融入到农民中去。我不赞成他们的主张,但我欣赏他们的献身精神,我不敢希望你们和他们完全一样,但我希望你们至少能学会怎么插秧,怎么挥动镰刀,怎么扬麦,你们大部分时间要下到村子里去,不要留在县城里,县城里不可能看到农村的真实情况。我给你们做个规定,每周都要写工作报告,工作报告的内容包括这一周你都作了些什么,到那些村子里去了,与那些人谈过话,干过那些农活。特别是你们这些队长,你们要切实负起责来,分成多个小组,下到乡镇村,一定要下到村子里去,到最基层的单位去。”

    “队长,这不是共c党那套吗?”有人站起来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向共c党学习,我们不赞成共c党的主张,但我们可以学习他们的工作方法,用他们的方法宣传我们的三明煮义。”庄继华平静的说。

    “队长,蓝衣社不也一样吗?为什么不能学习蓝衣社呢?”

    “怎么说呢?蓝衣社的工作手册我也看过,他们虽然也主张到基层去,可他们下去的方式是贵族式的,怎么说呢,有种贵族下去体验生活的感觉,所以我认为他们不能真正深入农村,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农民。”庄继华思索着说:“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对共c党视若洪水猛兽,避之犹恐不及;其实没那么可怕,他们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也有七情六欲。”庄继华说到想起一些往事,不由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我希望你们都要记住,对任何事务都可以去接触,去了解,然后才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听了庄继华的话,工作队员的反应截然不同,一部分流露出不满疑惑,另一部分却很有些兴奋;不满的主要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兴奋的主要是北平来的学生。

    这时滕杰站起来说道:“庄队长说得对,共c党的主张不可取,但他们组织严密,党员都能做到以身作则,这就是我们要学习的东西。”

    庄继华有些意外的看看滕杰,他没想到这个蓝衣社创始人居然有这种思想,真是难能可贵。

    庄继华点点头说:“好,现在把工作报告的表格发给你们,以后你们的工作报告都要按照这种形式写。”

    随着庄继华的话,几个队部工作人员,把一张张表格发到队员手中。这个表格是庄继华根据前世的工作报告修改出来的,已经比前世的工作报告轻松多了,前世的工作报告,详细到小时。可现在的人哪见过这样详细的工作报告,一个个面露难色,却又不敢发表意见。

    散会后,庄继华又把滕杰、李之龙和十六位队长留下来开会。

    “工作队能不能达成使命,你们这些队长是关键,所以你们一定要负起责来,如果你们不能负责,我就要撤换你们。”庄继华十分严肃,他一向注重低级官员,他认为下层干部负责政策的具体执行,如果这一级干部不得力,再好的政策也没用。

    “中国有句老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制定的政策是否符合实际情况,能不能推行下去,全看你们的了。”李之龙也说到,其实他是不赞成现在就派出工作队的,他认为可以再缓上那么一年半载,但庄继华却急不可耐了。

    “西南开发,并非只是开发西南资源,更主要的是社会资源开发。中国社会一向散漫,要消灭这种散漫,把社会组织成一个严密的整体,这才是我们的主要工作。”西南开发的真正目的普通队员是并不知道,庄继华打算逐步透露:“而要把社会组织起来,不能简单的靠强迫靠高压,那会引起民众的反噬。这些年内战连连,农民对政斧的怨气很大,不会轻易相信政斧的政策,你们要充分估计到工作中的困难。”

    “明白了。”队长们齐声答道。

    “另外,你们还要一项任务,在农村发展党员,特别是青年中发展党员,我和滕杰商量了个计划,应该是组织,滕杰,你是这个组织的提出者,就由你来给大家说说。”庄继华对滕杰说。

    “好,刚才队长和我都说学习共c党,这不是说说,我和庄队长商量,打算成立个组织,叫三明煮义青年团,共c党有个组织叫共q团,专门在青年中发展团员,是共c党的助手和后备军。我们也要成立这样一个组织,在青年中发展团员,作为我们国民党的助手和后备军。”这个三明煮义青年团最初的想法产生于康泽,不过他提出的是吸收青年,组建三明煮义别动队,协助主力部队参加对[***]的作战。滕杰虽然离开了南京,但与蓝衣社的联系并没断,而且作为蓝衣社最早的创始人,他在社内部有很高的威望,蓝衣社的首领们经常来信与他谈论一些想法。不过当滕杰把这个想法告诉庄继华后,庄继华就提醒他,不要只把眼光放在别动队上,为什么不能成立一个与共c党的共q团相似的组织呢,这个提醒打开了滕杰的思路,这才有三明煮义青年团的提前出世原因。

    “发展青年入团是一项长期战略,我们要吸取以往那种随意发展党员入党的教训,青年团员的发展必须经过严格考核,每一个都要经过严格审定,不能让品行不良之人混进团内。此外青年团必须要有严密的组织,要成立市、县、乡、村各级三明煮义青年团组织。”滕杰严肃的说道,随后拿出一份材料散发给他们:“这是三明煮义青年团的团员标准,只有满足这些条件的人才能发展入团。”

    明天就要出发了,工作队员们与留下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基地,到观音桥镇上的茶馆酒馆中聚集,他们知道这次分开不再是以前那种暂时姓的,很可能是长期的,而且剩下的同学朋友很快也要开赴各地,再次聚会的机会恐怕要等好几年了。

    在这些离开基地的人群中,有三男一女却不引人注意的向江边走去,这几个人顺着江边慢慢“散步”。

    “这个庄继华是个十分危险的敌人,你们留下来的一定要小心。”一个带帽子的青年轻声说道。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组织上是为了让我们出狱才让我们加入开发队的,可我们到了这里就再没能与组织上取得联系了,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回北平去。”说话的人身材高大,带有较强的东北口音。

    “你们的意见呢?”帽子青年问没说话的女孩和戴眼镜的男生。

    “我同意楚明的意见,我们应该回北平。”眼睛男说:“我们脱离组织已经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留在这里,西南开发是国民党的一个重点策略,我们在这里就等于打入了敌人内部,从长远来看,这是个很重要的岗位,不应该轻易放弃它。”女孩说道。

    “对,雅茹说得对。”帽子男兴奋的说:“这是个重要岗位,我们不应该轻易放弃。不过楚明也说得不错,我们应该尽快与组织上取得联系,我估计他们很快就要派人出去招人,西南开发这么大的工程,这点人是绝对不够的,学志,你要找机会拿到去北平的任务,向组织请示。”

    眼睛男点点头:“好,我一定拿到这个任务,与党取得联系。”

    “但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党的指示,我们还应该要主动出击,”楚明说道:“在工作队内发展成员,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妥,工作队内情况复杂,庄继华精明过人,你看他安排的任何工作都有护卫队随同,名义上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实际上也是监视我们,而且他那一套理论迷惑姓很强,很是迷惑了一些同学。”帽子是这几个人的头,而且十分精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憋死人了。”楚明烦躁的乱踢脚下的鹅卵石。

    “我们现在必须慎重,保存实力是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帽子严肃的说。

    “可我们是有基础的,我就不信,这才半年时间,他们就被国民党全拉过去了?”楚明恨恨的说道。

    “楚明说的有道理,”学志停下脚步对帽子说:“我们不能眼看着同学们被拉到国民党中去,成为反动派的帮凶。”

    帽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捡起鹅卵石,在河上打起水飘,仍了两颗后,他才向问雅茹:“你的看法呢?”

    “我看可以,不能因为危险而停止工作。”雅茹想想后说。

    帽子看着江面沉思片刻后说:“那好,不过一定要慎重,决不能透露身份,所有事情都要以抗曰的名义。”

    也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在滕杰的新家中,七八个人围坐在客厅里。滕杰的家很俭朴,没有什么大家具,显得有些空,这些人散乱的坐在客厅里,滕杰和他的夫人陈启坤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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