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军校毕业后我就要求到第一师,方教育长就答应了,可连长却…后来胡长官来了,我就一直跟着他。”现在的赵汉杰可不是当年那个啥事不懂、当逃兵的赵狗蛋了,他现在挂的可是少校军衔,身材也长高了,嘴唇上也蓄起了小胡子。

    “好,好样的。”庄继华兴奋的一拳击在他的胸膛上,赵汉杰笑容满面,满不在乎的接受了,庄继华忍不住又说:“好,结实了,当年的小毛孩子变成男子汉了。”

    伍子牛呵呵笑着说:“他呀,还是当年的狗蛋,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你给他取的名字了,汉杰,汉人之杰。”

    伍子牛、宋云飞、赵汉杰都是庄继华从情报科中带出来的,与其他人相比,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更亲厚些,早在情报科时他们就是无话不谈,彼此间根本没什么顾忌。

    “你这头牛,这些年栓上绳子没有?”赵汉杰笑着问。

    “栓我,能拴住我的女人还没出来呢。”伍子牛正笑着,却见庄继华扭头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就闭嘴了。

    看到这些跟着他从牛行的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弟兄,庄继华既高兴又伤感,当年的七百多幸存者人,战后大部分被送进军校,蒋介石还算没食言。他们在毕业后大部分回到第一师,不过经过历年战争,现在只剩下二百多人了,在后来的战争中,胡宗南不断从第一师中提拔,现在这些人分布在胡宗南指挥的各支部队中,大多是校尉级军官,只有极少数还是士官。

    晚上庄继华自己掏钱在食堂办了三桌,大宴当年的老部下,酒酣耳热之际,庄继华对胡宗南说:“寿山,我现在也在扩编部队,严重缺少有实战经验的军官,能不能支援一下兄弟。”

    胡宗南不大能喝酒,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顿时惊醒,本能的就要拒绝,杜聿明却抢先说道:“寿山兄,第一师战斗强人所众知,你那部队里,精兵强将有的是,调个百八十人也不成问题。”

    胡宗南的酒意完全醒了坚决不答应:“百八十人!你杜光亭口气也太大了,我这不对还不是当年文革打下的底子,黄埔同学谁不知道,这几年我也还是按照文革的那个训练手册一板一眼练出来的,那个手册你不是也有,不行,不行,百八十人,绝对不行,我已经喝了酒,说话不算数,不算数。”

    “百八十人不行,二三十个还是可以吧,”见胡宗南开始耍赖,庄继华出面打圆场:“来,寿山,我先谢谢你,”说着就把酒杯中的酒喝干,然后亮出杯底。

    胡宗南苦笑着看看严重李之龙洪君器杜聿明,感到他们看他的目光就像一群狼看见一头绵羊,而且还都正在流口水。

    “文革,….”胡宗南还要推辞,庄继华却含笑打断他:“我不白要,我拿东西跟你换,怎么样?”

    “什么东西?”胡宗南疑惑的问,庄继华的生意可不好做,指不定他就会把你卖了。

    “机枪、步枪、迫击炮,你想要那样?你要敢收钱,我也敢给,”庄继华说完之后,又凑到胡宗南耳边悄悄说:“寿山兄,别怪我不提醒你呀,你要不给,我可就要挖角了,到时候…。”

    胡宗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庄继华都当上中将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痞味十足的话;可他这话偏偏还能威胁他,就看那些小子听说要来渝城见庄继华就跑到师部来要求一起来就明白,庄继华要是挖角的话,十有**能成功。

    “庄文革,这可是国家的兵,不能私下交易的,再说大家都是老同学,你不能阴我!”胡宗南的口气像是生气了又像在求饶,随后又向严重求援:“严老师,您可得主持公道。”

    “这点我支持你,你说的没错,兵是国家的兵,不能私下交换,”严重一本正经的说:“不过,寿山,要是文革向军政部指名要人,你说校长会不会批?那时候你可是人财两空。”

    “对呀,我们这里严重缺干部,校长不会不批,文革,那些机枪,迫击炮还省了,还是装备新军吧。”李之龙笑道。

    胡宗南有些傻了,庄继华真要去要,他有八成把握蒋介石会答应。但他今天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些骁勇善战之人,就说赵汉杰吧,当年的小娃娃,现在已经是师侦察营的营长了;那个王国斌已经得过两次勋章了,很快就要提团长了,这….,给谁他都心痛。

    “老同学,老大哥,”庄继华态度十分诚恳:“一个人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一门迫击炮。”

    胡宗南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你庄文革就是个强盗,当年骗我们的军饷,这次又…,我这是送上门让你抢呀,不行,绝对不行,我…我最多给你…十个人,多一个也不行,一百挺捷克式轻机枪,五十门迫击炮,不讨价还价。”

    “成交!”庄继华用力在胡宗南肩上一拍,满心欢喜的说,这十个人将是他的嫡系,嫡系中的嫡系,完全是他庄继华的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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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党争(二)

    胡宗南送上门“挨宰”让庄继华把赵汉杰、张国斌等十名老部下留下了,不过庄继华没让他们一下就进部队,而是先进培训班,与川军军官一起接受培训。杜聿明负责的护卫队改名为渝城警备队,总编制为两万人,招收新兵一万二千人,加上原有护卫队,总兵力达到一万六千人,不过这一万六千人现在只有九千支枪,近一年积攒下来的七万支各种枪支被刘湘、邓锡侯等人分去四万支,剩下的三万被刘文辉现金买去两万,送给蒋介石六千,庄继华自己只留下三千,杜聿明为此非常愤怒,不过庄继华却告诉他,他连这三千都不想留。

    “越往后面,武器越好,现在我们一个月能造五千支步枪,两千支冲锋枪,一千五百挺机关枪,一千门迫击炮,你要的武器,两个月要不了就有了,着什么急呀。”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工业控制在手,需要什么随时都有。

    不过庄继华心中有个疑问,刘文辉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枪?从地域上来说,刘文辉距离川北红军最远,没有受到红军的直接威胁,上次参战没有二十四军的部队,而且二刘之战后,刘文辉的二十四军只有一万六千多人,二万支枪,可以让他的部队全部换装。

    “他这是要扩充部队呀,”范汉杰提醒道:“他是不是还想反攻四川,把前几年失去的夺回来。”

    “不会,政治经济军事条件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不会看不到这点,”庄继华想想后说:“我们对西康地区的情报了解还是太少了,给李安定去信,让他密切关注西昌、雅安地区的情况。”

    庄继华这是又想起会理自家的仇杀,他感到这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没看清,是他心中的一块病,只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个。

    三大派的联合攻击下,四川几个元老的反抗迅速被制服,庄继华对党务的整训进行得十分顺利,那些党部主任见识了庄继华的强势后纷纷低头服软,连带政务培训班的县长们也不敢吭声。可随后三大派的分歧开始变化了,《中央曰报》发表文章认为四川党务系统的混乱首要责任在省党部,点名批评曾扩情贪污腐化,丧失革命精神,与四川地方宗族势力勾连,致使党务败坏。

    让人奇怪的却是蓝衣社却没有反驳,而是只把火力集中在四川地方势力上,陈立夫这一拳有打在空处的感觉。

    “蓝衣社这帮人怎么忽然变聪明了。”陈立夫叹口气,他非常希望蓝衣社进行反击,如此才能引起更大的关注。

    “用不着对付他了,”李彦国狡猾的一笑:“你看过邓文仪交上去的南昌机场大火案的调查报告吗?”

    “看过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陈立夫很是奇怪,南昌机场大火是今年六月南昌机场发生的一起特大火灾,这场大火烧毁了南昌机场的几乎所有设备,油库、弹药库的爆炸震动了整个南昌城,在民间引起巨大反响。更让人心痛的是,南昌机场的建设资金是来自海外华侨和民众的捐献,去年的长城抗战中曰军飞机的肆虐震动了国内人民。上海市民发起了捐献飞机运动,这个运动迅速向全国蔓延,随后在海外华侨中得到响应,大批飞机资金送到中央政斧,南昌机场就是用这笔资金中的部分,由三万民工历时九个月修建的,但没想到还没真正投入使用,就毁于一把大火。

    “我以为这里面有不为外人道的情形。”李彦国郑重的说。

    陈立夫看着他,然后又仔细回忆这份调查报告。大火案发生后,南昌机场是航空署长徐培根亲自监督建造的,徐培根是保定军校毕业,后入德国陆军参谋大学学习,曾经担任过德械师的参谋长,是军中少有的留洋派。大火案之前,他已经接到撤销航空署长的命令,改任兵工署署长,接替主持国防科工委的俞大维。

    对徐培根,陈立夫不熟悉但也不是完全陌生,他给陈立夫的印象是很儒雅,就算穿着军服也像个文人。

    大火案发生后,蒋介石派邓文仪主持调查,此刻对大火案的种种猜测在全国蔓延,邓文仪身上的压力极大,他非常谨慎的调查了四个月,得出结论是一个不负责的士兵抽烟,最终导致大火的发生。

    “不可能,邓文仪搞了四五个月,我们也派有人参加,他不可能搞什么名堂。”陈立夫摇头说道。

    “不一定,我们虽然派了人,可邓文仪是长官,下面干了那些勾当,谁知道。”李彦国说着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慢吞吞的说:“邓文仪是蓝衣社的干将,据说徐培根也是加入了蓝衣社的,他难道就不会包庇他?委员长对蓝衣社已经越来越不满了,为余洒度,已经撤了贺衷寒,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一个徐培根案,蓝衣社?”

    陈立夫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李彦国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结论有问题,他要的是无中生有,就算没有,也要给他弄出问题。而且把邓文仪牵扯牵扯进来,那对蓝衣社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十二月中旬,上海的一家小报忽然刊登一篇文章《南昌大火疑云》,在这家小报的文章中不但详细说出了邓文仪的调查报告,而且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一个烟头岂能引起如此大火,扔烟头的士兵难道看见火起而不灭?”随后断定:“现在查出来的责任人不过是一群替罪羊,是他们掩盖某种罪责的替罪羊,这是一起明显的人为纵火案,是为了掩盖他们贪污罪行。…….,南昌机场的督造官员与在美国购机者乃同一人,他在美国收受厂商回扣,在督造南昌机场时贪污受贿,这些钱都被其在赌博中输掉,他与调查主官相勾结,官官相护,隐瞒下这场惊天大案,使国民的血汗钱华伟尘土……….”

    这篇文章立刻掀起惊天波澜,上海、南京、北平,全国各大城市争相转载,全国舆论一遍哗然,随后半个月,各地报纸连篇累牍,矛头直指徐培根和邓文仪,海外华侨、社会团体、学者无不义愤填膺,要求政斧重新彻查南昌大火案,严惩贪污腐化官员。

    面对汹涌的舆论,陈立夫在暗中得意,蒋介石暴怒,这已经是第二次给他的报告泄密了,可这次的后果更加严重,这纯粹是煽动民众对政斧的不满。

    “徐培根贪污,邓文仪无耻,这两个混蛋丢尽党国的脸,我要严厉的惩处他们,严厉的惩处他们。”蒋介石在憩庐的办公室里暴跳如雷,他的脸涨得通红,额角的两条筋在突突地跳。

    陈立夫感到火候到了,他立刻添油加醋道:“邓文仪自从担任黄埔同学会秘书长和蓝衣社书记后,任人唯亲,贪污公帑,收受贿赂,理应撤职查办,其党徒任觉五则应该逮捕法办,其组建的文化学会则应该解散,委员长,蓝衣社再不整顿,就彻底腐烂了。”陈立夫十分痛心,可他心里却十分痛快,这次他要为中央党务学校的三个学生报仇了,顺带砍断蓝衣社伸向文化领域的触角,把新生活运动控制在手中。

    “你说得对,枪毙徐培根,娘西皮!娘西皮!”蒋介石愤怒的嚷道:“还那个士兵,那些玩忽职守的军官,所有人涉案官员全部枪毙,这些党国的败类!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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