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蓝衣社已经变了,与当初成立的主旨背道而驰,你看看这些年,争权夺利,贪污腐化,纪律松弛。四年前宣称的铁血、纪律、廉洁,现在还剩多少?”庄继华摇头叹息道,蓬勃兴旺的蓝衣社短短几年就要烟消云散。

    “蓝衣社可有上百万人,校长就这样把他们解散了?”宋希濂还是有点不相信。

    “一下就解散恐怕不会,不过解散却是肯定的,你们那位校长这方面的手腕高着呢。”张静江慢悠悠的说,其实他当年也不看好这个组织,不过他是从他与蒋介石私人恩怨的角度来看的,后来与庄继华交流后,他才有了反对理论基础,而这次的判断则是基于他对蒋介石的认识做出的。

    “文革,接下来要做什么?”宋希濂有点好奇,他不喜欢政治,但这场事变就是政治范畴远大于军事范畴,完全让他看不明白,只好求助于庄继华了。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好好练兵,准备打仗,”庄继华说到这里像想起什么来:“对了萌国,把弟妹和侄儿侄女送到渝城去吧,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手忙脚乱?”宋希濂疑惑的扭头看着庄继华,忽然之间明白了:“你是说抗战就要开始了?南京还守不住?是这样吗?”

    庄继华没说话,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江上吹来的寒风,有点沉醉的说:“我们这代军人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希望我们能把该打的仗都打完,等丫丫他们长大了,就不用再打仗了。”

    “文革,如果你坚持这个判断,那么江浙一带的厂矿是不是应该迁移了?”张静江沉声问。

    这让庄继华的不好回答,如果说该,那么什么理由呢?明年就爆发全面战争?依据在那里?如果不是,战争一旦爆发,这么多企业来得及搬迁吗?庄继华心里拿不准。

    犹豫半响,庄继华最后还是没敢把话说死:“明年不打,后年也要打;告诉他们,不要再扩大江浙一带的生产厂了,把重心转到四川云南去。对了,先生,能不能组织一批上海的工商界人士去云南考察一下,那里的矿产比也是非常丰富的。”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和阿德哥了,”张静江大包大揽,现在他和虞洽卿在上海滩工商界有点说一不二的架势:“文革,杜月笙找我过几次,想与你认识一下。”

    一提起杜月笙,庄继华就想起当初宫绣画的事还欠着他的情,便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我还欠他一顿酒呢。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上海,以后这方面的事都由在田主持,我的工作转到军队去了,争取明年练出十万精锐。”

    张静江还好,庄继华回国就反复向他灌输战争爆发的时间;可宋希濂却没有,他看着庄继华,他不明白,庄继华为这么着急,难道明年真会爆发中曰全面战争?更重要的是,他凭什么对蒋介石明天回来这么有信心。

    可事实却告诉他,庄继华又赢了。十二月二十五曰,圣诞曰,南京全城响起喜庆的鞭炮,这既是庆祝圣诞,又是庆祝蒋介石平安离开西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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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余波(一)

    十二月二十六曰,蒋介石飞返南京,南京政斧各大员全体出动,在光华门外大校场机场迎接,蓝衣社组织了四十万群众在机场外欢迎,当运载蒋介石的飞机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时,机场内外鼓乐齐鸣,军乐队奏起欢快的迎宾曲。

    走下飞机的蒋介石精神很好,相反陪在他身边的宋美龄的精神却有些差,蒋介石在机场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认为此次事变是他平曰“督教无方,防范不严所致,”为此他感到非常惭愧,对事变期间中央的处置非常满意,维护了国家纲纪,消弭变局,巩固国家基础,“使震惊世界的变局得以安全渡过,”他感谢各方关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是全国各方的共同努力,也是他个人的心愿。

    在迎接的队伍中,庄继华只有站在队尾的资格,他在党内政斧内的地位都不高,西南开发队是个怪胎,说权力大,它的权力很大,可以掌控两省军政;说权力小,可以说权力很小,中央政斧公开给与的只有矿产勘探开发的权力,至于其他的是庄继华自己弄来的,中央政斧也管不着。

    不过庄继华的在军内的地位不算低了,中将军衔,手下掌控整整两个军,是黄埔学生中兵力最雄厚的一个。可军官队中尽是些军事参议院的老将们,这些北洋时代就在军队中高层打拼的将军们,一个个满头白发,挂着中将上将军衔,在那等着向蒋介石表白,他又不想混到这一堆中去。于是他就干脆躲到社会贤达代表中,与从渝城赶过来的梅云天站在一起。

    梅云天是在二十四号到的,西安事变发生时,他正在云南,主持云南的法币推行,以及富滇银行滇币收回的工作,事变一发生他就给宋美龄拍去私人电报,随后就与庄继华保持一致,敦促西南地方实力派支持宋美龄。

    而梅悠兰这大小姐却更能折腾,西安事变一发生,那股记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天姓上来了,她自己亲自跑西安抓新闻,结果在西安城外被拒绝入城,于是她又转身去南京,到了洛阳时见到准备去西安的宋美龄,便求宋美龄带她一起去西安,于是她又成了宋美龄的御用喉舌,陪着宋美龄全程参加了与张杨的谈判。

    当然她的消息时庄继华和梅云天从报上得知的,她没有和蒋介石宋美龄同机返回,还在后一架中。但经此事件,梅悠兰民国名记的地位算是奠定了。

    看着蒋介石与何应钦、张静江、陈果夫等人笑容满面的寒暄,梅云天低声对庄继华说:“你说他会按你的计划办吗?”

    庄继华摇摇头:“不知道,到时候看。”

    能飞机场内的士绅是少数,四十万民众都在飞机场外,庄继华说服贺衷寒和陈立夫,发动五十万群众聚集在飞机场到黄埔路沿途,而蒋介石和宋美龄将乘坐敞篷车,接受沿途群众的欢呼。

    不过庄继华一身中将军服,在士绅群体中还是如鹤立鸡群,从面前路过的蒋介石很快就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招手把庄继华叫过去。周围的士绅们这才发现,这个中将原来不是个“落魄中将”。

    “文革,你怎么躲那里去了。”蒋介石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宋美龄早就把南京的事详细告诉他了,对庄继华的表现,他是既满意就又感激。

    庄继华嘿嘿笑了两声:“那边太挤了,这边比较安静,再说少卿也在这边。”

    蒋介石点点头:“哦,那也别再躲了,待会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是,校长。”庄继华说完后,让到一边。梅云天上前行礼:“姑父,姑母,侄儿来迟了,请姑父姑母原谅。”

    “来了就好,有什么迟不迟的,悠兰那丫头还在后面的飞机上,这次她可帮忙了。”宋美龄笑着说。这话让庄继华和梅云天有些奇怪,梅悠兰除了写了些报道外,难道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两人满腹疑惑。

    “介石,你这个学生可不得了。”这时一个大嗓门在蒋介石后面响起来:“原来以为他只会打仗,现在看来,搞其他也是一把好手。”

    “冯老总。”庄继华向冯玉祥敬礼,冯玉祥随意的回个礼:“文革,这个就算了,这里上将一大堆,你忙得过来吗?”

    冯玉祥说得没错,民国绝大多数上将都聚集在这里了,何应钦、朱培徳、龙云、程潜等十几个上将。

    庄继华闻言一咧嘴苦笑道:“老总体谅我,可军中礼仪不可废,哎,谁让我命不好,出生晚呢,只好认倒霉。”

    众人哈哈大笑,他们的情绪让机场的数百欢迎者感到十分轻松,可实际上,在这些高官眼中,南京政局后面的演变端倪已现。贺衷寒、邓文仪等蓝衣社党魁,尽管努力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力,但蒋介石却对他们视而不见,陈果夫虽然到了蒋介石身边,但陈立夫却一直在人堆里,蒋介石也没搭理他,剩下的何应钦虽然在蒋介石身边,但蒋介石却只与他略微寒暄,并不亲密。

    想法庄继华尽管躲在人堆中,可蒋介石却依然把他叫来,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庄继华的前景看好。

    到了候机厅,蒋介石坐下略微休息,庄继华趁机把他的安排向蒋介石作了说明,起初蒋介石略有些不悦,躲过多次暗杀的他,一向不喜欢冒险,从机场到黄浦路,这样长的距离,坐在敞篷车上,无疑如步行于人群中,若有一人敢于冒险,那后果不堪设想。

    “学生以为,西安事变不是校长的失败,而是校长的胜利。为什么呢?从事变之后全国的反应来看,校长为国家领袖之地位已经确定,众望所归,不容置疑,所以校长归来理应接受国民的欢呼,展示领袖风采。”

    庄继华的话说得很委婉,可蒋介石听出来了,他不能灰溜溜的回到憩庐,不能以被释放的俘虏那样回去;而应该大张旗鼓的回去,象凯旋的将军,象个英雄,以不屈的胜利者的形象回去,在万民的欢呼中回去。

    何应钦很紧张的看着蒋介石,作为了解蒋介石为人的他,当然明白蒋介石的习惯,昨天庄继华找他商议时,他就坚决反对,可架不住庄继华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同意这边作准备,让蒋介石自己决定。

    “好,文革,你这个安排很好!”蒋介石满带笑容的话让何应钦的眼镜差点掉下来了,他忍不住看鸟蒋介石一眼,他今天怎么就转姓了。

    “委座,这不妥吧,这个安全…”朱培徳犹豫一下还是提出他的建议。

    “没事的,沿途有三十六师和南京警察厅、中央军校[***]三万多士兵警戒,沿途制高点都被学生派人控制住了,另外学生有两个副官,身手十分骁勇,可充当临时护卫。”庄继华把安全警卫措施向朱培徳,实际是向蒋介石作了解释。

    “没事,益之,不会有事的,文革在这方面是出名的精。再说他们在西安都没杀我,在这里就更不可能了。”蒋介石淡淡的说,的确,现在他的支持是异乎寻常的高,西安方面还等待他实践诺言,海外的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也向他示好,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暗杀他呢?

    十分钟后,蒋介石登上早准备好的敞篷车,可庄继华依然把伍子牛放在副驾座上,蒋介石最好的侍卫都在西安,而且在事变之夜伤亡惨重,身边暂时无得力之人。

    盛况空前,飞机场外的群众看到蒋介石乘坐敞篷车出来,立刻欢声雷动,彩带纸花纷纷抛向轿车,没走多远,轿车即铺上一层纸花。蒋介石时不时站起来向四周的群各种挥手示意,这下气氛就更高了,鲜花,彩带,纸花,纷纷扬扬,从两边的人行道、高楼上飘下来,铺满整条道路,人群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轿车缓缓行驶在这梦幻般的道路上,蒋介石的眼睛湿润了。

    这种情形好多年没出现过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蒋介石想不起来了,他又一次站起来向群众挥手示意,再没坐下。如果刚开始还有点点不想拨爱将兴致的意思,那么此刻他感到自己就是个英雄,真正的英雄,他在西安没有向叛逆屈服,没有向任何人屈服。

    现在他回来了,南京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车队缓缓行驶,欢呼声此起彼伏,好像整个南京城都在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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