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打得激烈才去,没味道谁去。”辛瑞民满不在乎的说,他加入报社时,对梅悠兰不是很感冒,面上虽然尊重,但心底却不服,梅悠兰的条件太好了,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内幕消息一串一串的,报社想不发达都不行,可这次从北平到上海,他才真正知道梅悠兰,在他接触的女姓中,有梅悠兰这样胆量的,还真没见过,这才算是服气了。

    “那你小心点,别靠近前沿,那里在打仗,你去了,不但危险,而且也会耽误军队的正事。”梅悠兰想了想,感到只要不靠近前沿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便点头答应了。

    辛瑞民很高兴的转身就走,练小森一把拉住他:“瑞民,你小子疯了,老寿星上吊,想死呀。”

    “练哥,没事,你别担心,小弟也就是照几张照片。”辛瑞民微微一笑,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去,主编恐怕就要去,我去了,她就不用冒险了,你还不知道她吗。”

    练小森的手一下就松开了,辛瑞民的话没错,梅悠兰刚才表示不去,不代表明天不去,只要那里成为热点地区,梅悠兰几乎肯定去;但如果辛瑞民去了,她就有可能不去,因为可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

    辛瑞民走后,梅悠兰也不想睡觉了,她拉着练小森到饭店外的咖啡厅喝咖啡。在咖啡厅要了两块面包,刚吃没两口,练小森突然发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他急忙对梅悠兰说:“你看,那是不是王小山?”

    “不可能,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渝城,想李小姐想得眼花了吧。”梅悠兰根本没回头,反而调侃起练小森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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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鏖兵淞沪(十三)

    三十年代的上海真是个奇怪的城市,铁桥的一边是炮声隆隆,另一边却依然可以悠闲的喝咖啡,在高楼拿着望远镜,或者在河边的掩体观看对岸战争的现场直播,两边的士兵实在无路可逃,也可以逃进租界,向英军或法军缴械,然后就可以当观众了。

    淞沪开战以来,租界变得更加拥挤了,各国纷纷把军队调入租界,在交通要道构筑街垒,英美法远东舰队在外滩海面上游弋,各国陆战队进驻租界,交通要道构筑街垒。

    上海市区战火纷纷,市民也纷纷逃进租界,每天通过外白渡桥和苏州河涌进大量市民,租界所有公共设施都住满难民,没有地方住的难民就只有露宿街头,租界居民自发组建了救护队每天发送赈粥。

    王小山手里拿着个皮包,穿着件七成新的西装,看上去就像刚从市区出来的小商人,在街头寻找商机,这种人最近在租界实在太多。

    他沿着街道慢慢前行,两边不时传来孩童的哭闹声,以及家长烦躁的叫骂声。前面就是他约定的地点了,他叫过沿街叫卖的报童,买了张报纸,就坐到附近的一个擦鞋的摊上,擦鞋的小孩很高兴也很小心开始为他擦鞋,这个时候擦鞋的竞争也激烈很多,这个行当的进入门槛太低。

    王小山打开报纸,心思却没有在报纸的内容上。卢沟桥事变一发生,庄继华就秘密把他从渝城叫道川西演习场与秘密见面,这次见面甚至连李之龙也瞒住了,庄继华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去北平、天津寻找朴文勇(立高之助)和金志镐(当年广州的第二名朝鲜人),如果找不到,就到上海或青岛碰碰运气。如果找到了,就立刻通知家里,想法为他们建立联系通道。

    在北平他待了真正三个星期,也没有等到人,随后又到天津,甚至在北平失守后,他依然来往两地,可这两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丝毫信息。

    失望之下,他去了青岛,可在青岛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失望之余,咬牙又返回北平,再次在报上发出呼唤信号,可让他的失望的是,依然没有消息,他这才彻底死心南下上海。他之所以这样,因为在他看来立高之助是最有价值的间谍,那个金志镐一直没有消息,他的价值根本没法估计,而立高之助上次就是出现在北平,而且他在关东军中,最有可能出现的也是北平天津。

    上海对王小山来说也很熟悉,熟悉,对他这种人来说,危险和安全同时增大数倍,他必须万分小心。

    在报上发出召唤信号后,他白天都到这个小咖啡厅来等待,十二点到一点,或者晚上就到静安寺路的极斯乐舞厅,九点到十点半,这样的等待,要持续五天,这是一种枯燥的守候,也是一种危险的守候,因为你不知道你等候的人是否是自己人,如果不是,你等来的可能就是一粒子弹。

    短短几分钟,王小山就把周围的情况观察清楚了,没有发现什么意外,收起报纸,他迈进了这家小咖啡店,他迅速打量了店内的环境,却意外的看到练小森和梅悠兰,他心中咯噔一下,这是个完全没想到的意外,他迅速评价这个意外会给他带来什么问题。

    当王小山带着微笑走向梅悠兰和练小森时,两人的表情有些细微的不同,梅悠兰十分高兴,练小森高兴之余却有些纳闷。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王小山坐下后首先开口问道。

    “我们是来采访淞沪战场的。”梅悠兰接口说:“你怎么来了?大哥来没有?”

    基地内的人都知道,梅悠兰口中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梅云天,这是对庄继华的专用称呼,他的亲生大哥被取消了一个大字。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上海,那边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王小山笑着说,却忽略了他为什么到上海的问题:“怎么样?都采访了那些大人物?”

    王小山知道只要一提新闻,梅悠兰的注意力就会转到这上面,就无暇关注他到这里的原因。果然梅悠兰立刻皱起眉头,撅着嘴说:“还大人物呢,那些大人物都忙得很,个个没工夫。”

    这一撅嘴,那副小儿女的姿态又出来了,不过这个形象只在庄继华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像辛瑞民他们是不可能看到的。

    “那倒是,战局紧张,谁也没工夫。”王小山却没为梅悠兰出气,相反赞同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话要是练小森说出来,梅悠兰肯定当场反唇相讥,可这是王小山说出来的,梅悠兰就没法说什么。在庄继华身边的人中,有两个人有这种待遇,宋云飞和王小山,特别是宋云飞,不知道为什么梅悠兰对着这两人就是顾忌,究竟什么原因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昨晚我去采访宋希濂师长,看到他们居然在撤退,真是想不通,明明挡住了鬼子的进攻,为什么要撤退呢?”梅悠兰把心中的疑问向王小山求解。

    “这还不好说,”王小山说着超门边溜了一眼,他始终留意门外进来的每一个人:“鬼子的炮火太猛烈了,后撤一段距离,有利防守嘛,战争不是一两天的事。”

    “可,….”梅悠兰想起她昨晚好不容易的完成的文章,要是这样的话,那篇文章岂不就报废了。

    “战场上进进退退是很正常的,当年…你大哥带着我们也是这样,这一点不奇怪。你大哥不是说评价战争要熟读两本书吗。”王小山说道这里眉毛一挑。

    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穿的是深棕色西装,头上带着顶灰色礼帽,除了报纸外,其他一切附和召唤条件。

    王小山没有动继续观察店内外动静,过了会,他断定这个人是一个人来的,继续与梅悠兰聊了会,他把报纸揣进兜里,起身抱歉的说:“我去下洗手间。”

    经过棕色西装身边,看清了放在桌上报纸《志林西报》,没错,一切都对。当他没有立刻联系,任凭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旋转,然后消失。进入洗手间后,他迅速打量洗手间,还好没人,他从腰上拿出手枪,把子弹上膛,然后插在左侧腰间,然后又把两把飞刀拿出来,一把放在脚腕处,另一把却绑在小臂处。从洗手间出来时,他的手里已经拿着一张报纸了。

    路过吧台时,他顺便坐到吧台前,向侍者要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往回走,今天他决定冒险,就在梅悠兰练小森眼皮下与来人接头。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对方第三天才来这里,说明他的处境很不容易出来,下一次再出来,不知道要等几天了。

    “对不起,先生,请问现在几点了。”王小山从那人身边经过时,忽然回头靠近他问道。

    那人眼中露出警惕,待看到王小山手中的报纸时,他平静的说:“对不起,我的手表慢了,时间不准。”

    “哦,”王小山失望之极:“你这身西装很漂亮,是在上海买的吗?”

    “不是,是在广州买的,不过帽子是在虹口买的。”那人脸上的神情依旧保持平静,说完之后他反问道:“先生的皮鞋是上海买的吗?”

    “也不是,是南京。”

    “南京也产这么漂亮的皮鞋,我还以为美国进口的。”

    暗号对上了,王小山却没有丝毫表情:“降狗罗汉。”

    那人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先生错了,是降虎。”说完之后他压低声音:“我现在叫大泽真五郎?”

    “你能在这里待多久?”王小山略微点头。

    “最多三个小时,再多就要引起怀疑了。”

    “立刻离开这里,去xx路的xx饭店等我。”王小山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

    回到练小森梅悠兰的桌边,练小森有些奇怪的问:“那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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