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井更加纳闷了,召回庄继华?以他现在的声势,支那政斧会作这种蠢事?“阁下,这可能吗?这恐怕比挺身队暗杀还难。”
“呵呵,”晴气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支那政斧中的一些明智之士在汉口成立了个曰本问题研究会,他的会长叫高宗武,另外从渝城来的情报表明,支那将军在主持西南开发过程中得罪了不少南京高官,他们对他心怀不满已经很久了,如果运用得当,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新井这才明白,他若有所思的对晴气说:“您是打算派我去执行这个任务?”
“对,”晴气点头说:“你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土豚,你立刻动身,经香港去武汉。”
“是,”新井站起来大声答道。
“支那有句话叫一人兴邦,支那将军对皇军的伤害已经很重了,必须将他除掉,否则支那战争将不会停止。”晴气盯着新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新井虽然很勇猛,也有情报的天赋,可就是有些莽撞,这对情报人员来说,有些时候是致命的。
“请阁下放心吧,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新井说完转身就走。
“至于挺身队,让我们在虞城的情报人员给以一定配合,但不允许他们直接参加行动。”晴气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新井知道,这是让他在交接前完成这个布置。
其实,打破一个神话的最好办法是在创造神话的领域,就这样消灭支那将军,已经鼓起来的信心会消失吗?晴气忍不住摇头。
武汉,庆祝游行已经持续了整整半个月,从虞城前线送回来的伤员成为这场大捷的直接获利者,无数群各种团体涌进医院慰劳这些抗战的勇士,而第三厅也组织了一些文艺界人士到五战区慰问演出,春节与胜利简直就把武汉三镇抛进欢乐的天堂,连物价悄悄上涨也被忽略了。
报纸上连篇累牍都是来自虞城的报道,武汉大本营宣布虞城大捷歼敌七万,整个津浦路战役歼敌三十万,击落曰机六百八十架,自身伤亡十一万,实乃抗战开始后的空前大捷。
中国记者有意忽略,西方记者却注意到,从湖南广西贵州四川云南江西,源源不断的新兵被送到河南,这些新兵很有意思,能排出整齐队伍,没有军官监督,高唱战歌的肯定是四川云南贵州出来的;能排出整齐队伍,却有些沉闷的,肯定是广西的;至于绑着的,要么是湖南,要么是江西的,而自己跑到招兵处报名的多半是知识青年。
轿车在大街上缓慢行驶,沿途都是举着标语的青年人,周围还有市民在兴奋的放鞭炮,两枚鞭炮溅到车身,然后发出巨大的爆炸,车上的人有些生气的拉上窗帘。
“中国老百姓大概是最好骗的,”陈公博嘲弄的说道:“什么常胜将军,居然还闹出中国的摩西,一战丢南京,二战丢济南,三战丢徐州,居然还成了先知,真是闹鬼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正闭着眼休息的周佛海硒笑道:“国人需要英雄,没有便制造一位英雄,不过英雄可不好当,听说那位发脾气了,贺衷寒又被骂得痛哭流涕。”
“哦,为什么呢?”陈公博有些好奇,他从来不是蒋介石核心圈子里的人,消息自然比不上原侍从室第五组组长,现宣传部代理部长的周佛海。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摩西,庄文革要成了摩西,他放在那呢?”周佛海一付见怪不怪的样子,连眼皮都没动。
“可以当上帝嘛。”陈公博忍不住嘲讽道:“大手一挥即将曰本人赶出中国,收复大好河山。”
“嗯,这是个好主意,你可以写篇文章,题目就叫论上帝与抗战。”周佛海这下睁开眼,乐呵呵的说,然后把窗帘拉开,看着外面走过的游行群众,一排女生正好从车前经过,娇嫩的腰肢轻轻摆动,让他的目光留恋不已。
陈公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知道这位朋友的毛病,好色,到那都改不了。
“幸好把曰军堵住了。”周佛海终于收回目光:“半个月前,上帝差点就把黄河给扒开了,庄文革这一仗算是救了河南安徽数十万百姓,功德造化无数。”
“扒开黄河!”陈公博一惊,连忙侧身对着周佛海连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扒黄河?”
“徐州失守后,那位担心曰本人一下冲到武汉来,便打算扒开黄河,来个水淹七军,炸药都准备好了,宣传部连曰机炸开黄河大堤的新闻稿都准备好了,庄文革坚决反对,说有办法挡住曰军,这才没采取行动,不过部队却一直在黄河大堤上,直到虞城的消息被证实,这才撤下来。”周佛海简单的说了下他掌握的情况。
陈公博冷汗淋淋,黄河水奔涌而下,横扫豫东直入安徽,沿途何止百姓千万,这洪水一到,全都要陷入泽国,其境况之悲惨,恐怕甚于战火。
“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周佛海叹息着说:“杀敌一千,自损一万,连这样的策略都拿出来了,可见黔驴技穷,中曰之间实力差距太大,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为好。”
“唉,”陈公博也叹口气,从心里说他不想打下去了,可曰本人的条件也太苛刻了,这样的条件万万不能接受,否则就不是求和而是投降了。
周佛海轻轻看了陈公博一眼,陈公博是汪精卫的追随者,但却不赞成私下与曰本人构合,汪精卫也没强求,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就没让他参与,改由周佛海主持,今天周佛海就是想说服他支持汪精卫与曰本构合的决定。
从路边的二楼上挂出一长串鞭炮,长长的鞭炮拖到地上,点燃后噼噼啪啪啪响起震天的轰鸣,路边的行人捂着耳朵含笑观看,几个女孩还在一旁尖叫着躲闪飞溅而起的鞭炮。鞭炮声遮掩了两人的谈话,两人不得不更加用力的大吼,随即失去了谈话的**,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不时传来的噼啪声。
游行队伍终于过完了,轿车启动,绕过两条街后开进一处小院,这是外交部亚洲司司长高宗武在武汉的住宅,轿车一停,大门即拉开,高宗武从屋内打着拱迎出来。几个人站在院子中互相拜年,然后才一起进入屋内。
屋内的陈设比较简单,高宗武的太太和孩子不在武汉,而在渝城,前段时间曰军占领徐州后,武汉的一些达官贵人便把家眷送到渝城去了,他们三人的家眷就是在这个时候送走的,这个小院目前只有高宗武和两个仆人住。
高宗武满脸书卷气,很难看出他是个外交人员,可高层的人却知道,书卷气的下面是放荡不羁的狂野。三十岁就出任外交部亚洲司司长,数次在谈判桌上挫败曰本人的企图,被誉为中国的曰本通,曰本人对他是又气又佩服。
“宗武,老蒋对你去曰本有什么反应?”周佛海坐下后就问道。
高宗武从酒橱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左手拎着三个高脚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今天过节,喝酒不喝茶,这是前年离开南京前,法国大使送给我的干红,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我们就把它干掉。”
没等周佛海和陈公博反对,便在每个杯子里倒上了,然后端起杯子,周佛海笑着摇头,也伸手端起杯子:“来你这里好几次了,没见你这么殷勤过,今天怎么啦?”
“还能怎么,”高宗武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葡萄酒可不是你这种喝法。”周佛海又摇了摇头,端起杯子先闻了闻,然后才轻轻抿了一小口,在齿间细细品尝了他的香味后才说咽下。
陈公博无可无不可的的轻轻喝了一小口,然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抽起雪茄来。虽然汪精卫没对他说,可他知道最近周佛海、高宗武、梅斯平等人走得很近,在忙乎和平的事,这些人中似乎高宗武是主要角色,他也想知道这个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宗武,老蒋对你说了什么?”周佛海又问。
“这几年,为中止战争,免除战火,为国民带来和平,我高宗武是抛却姓命奔走,添刀口,闯虎穴,什么都干了,如今却落得里外不是人。”高宗武长叹口气,神色落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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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上海阴谋(三)
周佛海闻言却没有安慰高宗武,反微微一笑,正要开口,门外又传来汽车声,三人开门出来,一辆德国奔驰轿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一付银色珐琅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
“白斯同,白老兄,没想到你会来,快请进,请进。”高宗武一扫刚才的落寂,高兴的招呼来人进屋。
“高兄,周部长,陈部长,给您三位拜年了。”白斯同乐呵呵的打拱行礼。
“老弟,我们之间就不来这些虚的了,”周佛海上前一把拉住白斯同的手:“老弟不是去了迪化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唉,迪化不过是虚应故事,自然是快去快回了。”白斯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镜片后面的目光闪闪。
“这话怎么说的?”陈公博纳闷的问。
白斯同正要答话,高宗武连声说:“屋里说,屋里说,别让人说我高某不懂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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