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黄伯韬还不明白庄继华把部队调到贵州的目的是什么,在他看来这支部队还根本不能用,让这支部队去剿匪等于让他们去送死。在启程前他给庄继华去电申明自己的理由,指出部队现在还不能作战,可庄继华却让他去贵阳,到贵阳再告诉他一切。所以他忐忑不安的带着部队上路。

    但夏阳林的心情却与黄伯韬完全不同,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前线大战将起却把他调回来编练什么新军,真是莫名其妙,他差点就想违抗命令,可邓演达那里传来的命令却是让他立刻返回四川,接受任命,这道命令让他产生了些别的想法,认为这是邓演达和庄继华在暗地里达成协议,这才老老实实的接受命令。

    部队抵达贵阳后,夏阳林把部队留在城外铁厂铺,自己带着四个卫士入城,由于在广德徐州和虞城三战中的出色表现,军衔已经升为少将,佩着金光闪闪的将星,骑着缴获的东洋马,夏阳林得意洋洋的看着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贵阳虽说是贵州最大的城市,但与渝城武汉上海南京相比就是一县城,原来渝城也不大,在下江人眼中也是一小县城,但这七年时间的大力发展,城市规模一扩再扩,实际已经接近武汉,比起贵阳来,繁华太多。

    马蹄清脆的敲击在石板上,夏阳林放松缰绳,慢慢的向前走,边走边打量贵阳的市容市貌,可惜,眼里的城市让他很是失望。

    贵州实际也是木头堆积的城市,两旁的店铺都是木头结构,古老的木头蒙上一层灰尘,油漆早已开始剥落,二楼上狭小的窗户紧靠着屋顶,悠闲的茶客靠在窗户边边喝茶边欣赏街上穿梭的人流。

    贵州人的装扮与四川人相似,头上也裹着一圈布,只是颜色不一定是白色,而是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偶尔看见有女学生抱着捐款箱在人丛中穿梭,劝说人们为抗曰捐款。毒辣的阳光照射在街道上,白生生的直晃眼,一顶小洋伞在马前飘过,夏阳林的眼睛就禁不住跟着飘过去。

    “让开!让开!”

    “你们要干什么!”

    小巷内传来两个女生愤怒的声音,夏阳林拉住马缰,倒退两步,两个女学生被七八个背枪的士兵拦在小巷出口,正肆意调笑取乐,周围的市民敢怒不敢言。

    “啪。”“哎哟!”一个士兵疼得大叫向旁边一跌,士兵叫骂着转过身,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夏阳林不由一下傻眼。

    “哪个部队?怎敢当街调戏妇女?好大的胆子!”夏阳林冷冷的断喝道,现在的夏阳林可不是几年前跑到渝城找庄继华的那个还有点书生气的青年,而是经过数场战场搏杀,这一怒,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威严和肃杀之气,强大的压力直迫那几个士兵。

    “你,…,你是什么人。”士兵中终于有人壮着胆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问题带来更大的麻烦,夏阳林身后的一个卫士,纵马上前,挥鞭就打,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tmd,你什么东西!老实点!”

    那几个士兵就准备拿枪,“啪”“啪”两粒子弹察着头皮飞过,夏阳林身后的一个卫士双枪在手,枪口冒烟,冷森森的目光透着股杀气。

    挥鞭的士兵冷笑声,又是几鞭下去,这几鞭在对方的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拔枪,好大的胆子!”

    “住手!住手!”从身后传来声大喝,围观的市民立刻散开,从外围走进二十多个士兵,领头的是个精壮的大汉,军装根本没扣,军帽也斜斜歪戴,武装带松垮垮的斜挂在肩头。这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夏阳林,歪歪的行了个军礼。

    “长官,这都是小弟的部下,他们都是乡下人,没见过市面,有所冒犯还请长官见谅。”

    满嘴的酒气,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夏阳林眉头深邹,冷冷的盯着他,好一会才轻轻的喝道:“这是你的兵?”

    “是,是兄弟的部下。”军官有点站不稳,伸手要拉夏阳林的马,夏阳林脸上怒气一闪,抬脚就踹过去,一脚就把他踹翻。

    “什么东西!居然敢跟老子称兄道弟!”

    士兵顿大话哗,纷纷拿枪,夏阳林的卫士人人双枪在手,夏阳林却连眼都没动,跳下马,举起鞭子对着军官就是一顿狂扁,军官完全没想到,居然遭到这样的待遇,酒意顿时去了七分,夏阳林抽了十几鞭后,踩住他的胸膛。

    “小子,看你这样子尽给老子丢人,要在老子的部队,老子早就把你抽筋扒皮了!”

    军官哎哟哎哟的叫唤,嘴里还在直申明:“我们是张司令的人,张司令的人!”

    他的士兵紧张的看着夏阳林,枪是举着,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多谢将军,替张某教训这不成器的东西。”从人群后面走出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大笑着冲夏阳林拱手道:“在下张九根,桐梓保安团团长,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夏阳林抬眼看着他,见这人穿着深蓝色的黔军军装,头戴大盖帽,肩上却没有军衔。夏阳林的卫士长冷冷的开口道:“这是我们…。”夏阳林没等他说完就走到张九根对面,卫士长立刻闭嘴。

    “我叫夏阳林,荣誉10师师长,你叫张九根,”夏阳林在张九根面前来回踱步,上下打量,猛然喝道:“立正!”

    张九根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双脚并拢,夏阳林继续训斥:“穿上军装就是军人,看你这样子,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哪有半分军人样,难怪你的士兵更像土匪。”

    夏阳林这个名字对民间来说也不陌生,凤凰山大战以一个团拼掉曰军一个大队,被三厅编成话剧在全国到处巡演,随后的徐州保卫战和虞城反击中,夏阳林和张灵甫新闻界称为五战区的铁血英豪,引用庄继华的话,称他们一个为疯狗,一个为饿狼,曰本人只要被他们咬住,不掉下一块肉,决不罢休。

    但很显然这个张九根不知道这个名字,可[***]师长的名号已经让他不敢乱动了,更何况在周围人群的反应,更让他明白这人不简单。

    “是,卑职知错。”张九根不敢分辨,夏阳林与他熟悉的黔军将领完全不一样,身上根本没有江湖气,江湖那套根本不管用:“以后卑职一定严加管束,严肃军纪。”

    “好,带你的人滚吧!”夏阳林也不废话,挥手让他带人走。

    张九根还没离开,那两个女学生,以及周围的几个记者和学生一拥而上把夏阳林团团围住。

    “夏将军,夏将军,您就是大战凤凰山消灭骗片山大队的夏阳林将军吗?”

    “夏将军,…。”

    “那就是我们师长打了三天三夜,把片山那小子打成肉饼。”卫士长得意洋洋的向大家吹嘘。

    这下人群更热情了,“夏将军,夏将军”的叫嚷不绝于耳,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夏阳林这下有些手忙脚乱,他连忙爬上战马,逃也是的离开人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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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武汉保卫战(五)

    庄继华的行辕就在省政斧旁边,原省保安司令部内,这个保安司令部在吴鼎昌就任后被大幅压缩,严重来后干脆将保安司令部迁入省政斧内,这里辟为行营贵州行辕。

    夏阳林在行辕门口下马,没有理会门口的两个哨兵,昂首快步走进行辕,迎面就撞上了严重,他啪地立正向严重敬礼,严重含笑上下打量他一番:“不错,这么快就到了,快进去吧,文革正等你呢。”

    “是,严老师,城里怎么这么乱。”夏阳林入部队前曾经在严重主持的培训队短暂受训,这声老师,严重倒也受得起。

    “你见到文革就明白。”严重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催他去见庄继华,夏阳林知道庄继华肯定很着急,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对曰军的进攻,一战区司令官李宗仁上将声称,撤退到黄河南岸是作战计划的一部分,一战区将利用黄河天险阻击曰军,彼时黄河水势必被曰军鲜血染红。”

    “中央社前线战报,山东北部曰军在付出巨大伤亡后攻克郓城、巨野,继续向西进攻,[***]汤恩伯部退守菏泽,继续抵抗曰军攻势。”

    “五战区司令官蒋鼎文上将在今天向新闻界保证,五战区数十万官兵正枕戈待旦,如果曰军来犯,必定迎头痛击,再造大捷。”

    “中央社商丘消息,徐州曰军正蠢蠢欲动,大约两个师团向北发起进攻,蒋鼎文将军判断,此乃曰军试探,意图牵制我军行动,曰军的主攻方向还是一战区,我军不会被他们的行动影响。”

    “大本营宣布,此次武汉保卫战,曰军集中了近百万大军,敌情空前严重,战斗将空前残酷,蒋总司令要求全军上下奋勇作战,务必为保卫大武汉流尽最后一滴血。武汉市民今天发起全市大游行,响应总司令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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