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你们赵东家呢,赶紧让他出来,我来是把上次欠他的茶钱给清了。”军汉极为雄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只是听这话却是个急性子。

    “阮都头是来结账的?你快里面请,里面请!”伙计的笑脸更为灿烂了,连忙把军汉往后堂引。

    伙计把军汉引到内院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院中的青梅树下偷懒歇息,不时四处张望一下。

    房门一关,矮胖的赵财生突然跪倒:“属下拜见教主!”

    军汉收起那副粗鄙的神态,双脚外开八字在椅子上坐下,虎视着赵财生道:“我出营的时间不多,赶紧把京里的情况报上来。!”

    “禀教主,属下刚刚接到飞鸽传书,谭愿被刑部拿去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他回京先不要活动吗?法端那边可曾受到牵连?”

    “禀教主,谭愿因何被刑部发现,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谭愿回京后没有去过上清宫,法端未受牵连,燕氏已经成功说服了孟皇后,由法端在福宁殿祷福,只要顺利让赵煦喝下法端的符水,便能大功告成了。”

    “传本教主令,各坛立即加快行动,否则一但谭愿熬不住,咱们十年心血就全毁了!”

    “是!教主!不过,属下得到消息,辽国今年并未派出使节前往东京贺寿。”

    军汉听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匍匐在地的赵财生动也不敢动,生怕因此获罪,他赶紧解释道:“教主,据属下分析,宋廷今年停赐西夏岁币,辽国没有派出使节,应该是为了给宋廷施压。”

    向太后生日也在十月,弥勒教本想利用这次宋辽互派使团的机会,加以劫杀,再互相嫁祸给双方,宋辽在边境都有众多驻军,一但能成功嫁祸,甚至可能引发两国间一场大战,到时弥勒教趁乱起事,便可达到浑水摸鱼的效果。

    现在辽国没有派出使团,不免有些美中不足。

    军汉阴沉着脸问道:“宋国使团呢?”

    “禀教主,宋国使团明日中午即可到达安肃,按行程计,使团应该会直接出境,到辽国涿州驿留宿一夜!”

    军汉毫不犹豫地说道:“通知顾三石,按第二计划行事,务必造成宋军袭击辽军要塞的假象,再一举将宋国使团劫杀!不容有误!赵财生,宋军服饰运过去了多少?”

    “教主放心,已经运过去两百多套,足够了!”

    “嗯,就这样吧,法端那边也是重之重,你要时刻关注,到时朝中一乱,宋辽边境再起纷争,咱们大事可期!”

    弥勒教经过几十年经营,本来打算采取南北开花的策略,但南边寿昌的根基意外地被何世宽拔除,元气大伤!

    北边虽然没有被累及,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起事需要一个适合的大环境,元祐九年间,朝廷不修军备,军队糜烂,战力低下,加上朝中官员忙于互伐,政治**,民生困苦,而现在随着赵煦亲政,一系列的改革措施颁布天下,阮天行明白,若是再等几年,大宋恐怕会是另一翻模样,再想起事就难上加难了。

    现在改革初步展开,各地士绅对朝廷的抵触情绪严重,这些士绅未必不想看到有人起事,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朝廷的新政逼反百姓,不得人心。

    阮天行认为,只要自己一成气候,应该不难争取到这些士绅的支持。

    通判是州或军里的副职,拥有单独上表奏事权,说白了,他们就是朝廷派来制衡地方主官的。

    李格非到安肃不久,便发现知军何泗宗与地方商贾来往密切,有官商勾结、营私舞弊之嫌,于是上表弹劾何泗宗;安肃正副两位主官的关系因此变得很紧张。

    上次李格非差点被贬到琼州去,他的夫人王氏至今心有余悸,丈夫与何泗宗的冲突虽然让她忧心忡忡,但没说什么;

    这天她端茶进书聊天,见到李格非又要上表反对清田之事,再也忍不住劝道:“夫君,你能不能别管清田之事……”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别的妾身不懂,妾身只知道已经有好几十个知州,因上表反对新税法被贬到岭南去了,夫君,如今谁不知道,陛下是铁了心要施行新法,你就算不为自己的仕途考虑,就不能为咱们清娘想想吗?”

    “谨安肃一地,因清田之事已发生多起械斗,前两天还闹出了三条人命,地方士绅抵触如此强烈,若是朝廷再一意孤行,恐将天下大乱,身为朝廷命官,明知朝廷施政有误,而不能秉公直言,这官不做也罢!”

    “夫君,你管其它妾身都不说,但这清田之事真是碰不得啊!哪怕是天涯海角,跟着夫君妾身无怨无悔,可是,夫君忍心让清娘也跟着咱们远谪蛮荒吗?”

    李格非正要作答,家人适时进来并报,说出使辽国的使团已到城南。

    看着丈夫匆匆而去的身影,王氏不禁黯然一叹!

    这次北行对杨逸来说很难得,让他有机会了解到地方上新政的许多实施情况,大多数州县的土地清丈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种不合作,甚至是暴力抵抗的现象时有发生。

    这些情况朝廷之前就有所预料,毕竟这是在地主士绅的碗里抢食,之前王安石的青苗法也曾强行向他们摊派过,但和现在的官绅一体纳粮比起来,王安石的摊派算是很温和的了,新税法是彻底触动了官绅的核心利益,他们不合作,甚至是有所反抗也就不意外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对反抗者绝不手软。同时,适当的增加官员的职田数量,特别是军方将领的职田收入。

    这是变相的高薪安抚手段,别的都可以乱,军方不能乱。这些意见杨逸已经派人飞报章惇,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应。

    杨逸利用这次北行的机会,有时会飞马离队,到田间地头去收集第一手资料,李光同对他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多有不满,加上邯郸的冲突,让他与正使李光同更为疏远。

    猎猎西风吹着宋字大旗,杨逸一马当先,走在整个队伍最前面。安肃城到了,过了安肃便是辽国地界。

    杨逸也收起了其它心思,随在李光同身边,和迎出南门的何泗宗、李格非等人寒暄。

    再见杨逸,李格非心情有些复杂,不管如何,若是不是杨逸出面,他已经被贬到琼州去了,但杨逸提出的新税制李格非并不认同,认为这是乱国之源。

    “李学士别来无恙!”杨逸含笑一揖,仿佛没看到李格非脸上复杂的神色。

    “任之万里使辽,辽东苦寒,我预祝任之一路平安!”除此之外,李格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本该是送别时说的话,杨逸一听,知道李格非不愿和自己多说,也不好再询问李清照的近况,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惆怅。

    双方立场不同,或许迟早会发生冲突,今天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客气,已属不易。

    使团一行在安肃并不多留,用过午饭后再度起程北行。

    出城不远,身后一骑快马追来,给杨逸带来一纸书信。

    杨逸打开一看,只见信中写着几行娟秀的小楷:

    塞雁南飞君北行,

    胡尘万里赴上京。

    满地芦花为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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