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些所谓的异象,在朝堂、在民间有无可辩驳的说服力,她才会弄出什么雌鸡化为雄的把戏。在这时代,这些东西比后世掌握cctv,掌握舆论导向还利害。

    时下人们认为,所有的天象、气候、山川、地理的变化,都和政治密不可分。

    天不下雨,人们不会去想冷气流与暖气流没有碰撞,而是会想,是不是皇帝又和妃子们在床上碰撞太多了。

    地震了,不是地壳运动,是皇帝或宰相在床上运动太多了!

    反正就是你们这些当政的没干好事。

    反之亦然,出现了祥瑞,人们也必然会联想到那座皇城去。

    八月初一是刘皇后产子的日子,而海州即现金龙,这……

    杨逸不由得想起韩碧儿那只狡猾的狐狸精来。

    风起清萍之末,或许,一场政治风暴又在悄悄酝酿了!

    大宋的政治风暴还只在酝酿之中,西夏的的政治风暴却已经席卷朝野,一年中接连大败,使得梁太后的威信扫地,浓浓的危机感迫使她不得不做出激烈的反应。

    原来的历史上,也是经历大败之后,党项贵族与辽国暗通款曲,辽国派使者到西夏,用一杯毒酒把梁太后毒死了。

    现在历史似乎有了一些改变,这回梁太后是先下手为强,大力提拔心腹手下和娘家人的同时,对党项各部的清洗也如暴风骤雨般开始了。

    兴州城外难民无数,哀鸿遍野,城中同样是哭声震天,一座座高门宅第被抄家灭族,其中最惨的是嵬名部、细封部、往利部的皇亲贵戚。

    巨大的风雷之下,没被抄家的也是心惊胆战,寝食难安。

    兔死狐悲之下,叛逃大宋的党项贵族一下子曾多起来,杨逸看了细作送回的一份份情报,笑得畅快无比:梁太后,干得不错!不过还得加把劲才行啊!

    想当初一代女皇武则天,可是把李唐宗室差点干光了,才保住手中的权力嘀,如此成功的例子在前面摆着,你当以史为鉴啊!

    “细封英哥怎么回事?形势这般有利,他去了好几天竟然还没点收获。”杨逸突然敲着桌子说道。

    坐在对面的萧忆放下手上的文牍笑道:“大人不必心急,横山一带的羌人较为自立,受兴州这场清洗的影响较小,细封英哥想说服他们前来归附,只怕也不是一时能成的。”

    杨逸摇了摇头说道:“萧先生所言虽然说种了一点,但也不尽然,横山诸羌虽未受兴州这场风暴波及,但他们投机的本性很浓,就象一蓬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

    西夏接连大败,元气大伤,而我大宋应付辽夏两面夹攻,还能反败为胜。按说横山诸羌此时当不难说服才是。”

    听了杨逸的话,萧忆开始低头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口道:“大人言之有理,僚下想来,横山诸羌一时不肯归附,主要还是各羌人头领担心归附后,无法保证自己手中的权力;

    神宗年间,对蕃兵实行统一编制管理,这虽然有利于朝廷的治理,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羌人首领的利益。

    他们甚至担心朝廷会进一步将他们的部族打散安置,使他们失去头人的特权,这也是有可能的。”

    萧忆的话可谓是直指核心,杨逸非常认同,只是这种国策关系重大,不是他一个人能修改的;

    而且羌人归附后自治度太高,也不利于同化他们。大宋一但虚弱时,他们又必将背叛。

    萧忆见杨逸又苦思对策,忍不住劝道:“大人,凡事欲速则不达,咱们过于热忱,横山诸羌所提条件就会越高;即便赢得他们迅速归附,也不利于今后长治久安。

    再者,横山是西夏一道不容放弃的心里屏障,若是此时大人诱使大量横山羌人来投,梁太后未必不会困兽犹斗,强行起兵来讨,如此一来,很可能再次掀起宋、辽、夏大战,于我大宋殊为不利。”

    杨逸听了频频颔首,心里再次感谢老丈夫,给自己这么一个老成持重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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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能急,他也就放开心怀,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子先过几天清闲日子再说。

    有精盐和边贸的带着,环州市井间比以前繁华了不少,来往的商旅熙熙攘攘;另一方面,苏轼和杨逸这两大名人齐聚环州,使得许多文人士子纷纷慕名而来。

    以苏、杨俩人现在的声望,不管得到谁的一声赞赏,都足以让这些士子受用不尽。

    若是才学被俩人看上,加以推荐,那么更加是前途无量。

    苏、杨二人分属不同阵营,慕名而来的文人士子也泾渭分明,聚到环州后,因观点不同时常会热烈的辩论。这种辩论在环州市井酒楼中随处可见。双方往往争得面红耳赤,引来许多百姓围观。

    黄四娘的小馆子座落在西门不远处,馆子对面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溪边有青石板砌的埠头,可供附近的百姓平时汲水洗衣。

    溪边几株枫树已半红,风景依稀如画。

    黄四娘的馆子近一个月生意极为兴隆,倒不是馆子所处的环境优美的原因,据说以前她这馆子生意清淡,都快开不下去了!

    赶巧前些天杨知州和苏学士从城外垂钓回来,进她馆子来歇会儿脚,见此间生意如此清淡;

    杨知州便笑道:“苏学士,你家做的东坡肉那可是一绝,何不传与这位店家,一来嘛,可解人之难,二来嘛,今后我也好有个解馋的地方。”

    苏学士欣然答应了下来,从此苏四娘这馆子便多了一道名菜。

    此事一传开,不得了!每天客人络绎不绝,那些来环州游学的书生听说后,更是趋之若鹜。

    这不,今天馆子里又来了好些书生,为什么新法旧法的,争论正得劲呢!

    黄四娘好不容易得些空闲,正在门前剥葱儿,隔壁那李家小娘子提着衣物出来,黄四娘笑吟吟地问道:“六娘又去城外洗衣裳呀?”

    那位小娘子一张俏丽的脸儿顿时红了,羞涩地和黄四娘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出城而去。

    坐在门边的一个书生不禁好奇地说道:“咦!我就奇怪了,对面小溪的埠头分明空着,可我坐这儿许久,却看到许多小娘子提着衣物往城外去,难不成这儿不准浣衣?”

    黄四娘开心地笑道:“没有不准在这洗衣,平日她们都是在这洗衣裳的!”

    本来一边渴酒,一边看溪边少女浣衣,多美的事啊!书生不免有些遗憾地追问道:“那为何今日她们要出城去浣衣呢?”

    “客官所有不知,呵呵,今日杨知州和苏学士在河边垂钓呢!”

    “果真?哎哎哎!各位兄台别争了,听到没有,苏学士与杨学士正在河边垂钓呢!赶紧!”

    呼啦一下,桌上扔下许多银钱,店里的读书人便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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