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戴一顶小巧的火狐帽,上身穿着紫貂外袍,内着窄袖绯色中衣,遮住了她那无限美好的身姿,下身着一条黑色长裤,把双腿衬得更为修长挺拔;秀眉细画,稍显丰厚的双唇不施胭脂却依旧润泽动人,从外表看,很难看出她的真实年龄,但那成熟的风韵却如醇酒一般醉人。
俩人曾有过一夜鱼水之欢,如今再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场合,四目交集时,俩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无比复杂的情绪。
杨逸猜不出为何是她出任谈判副使,但正如她曾经所说,俩人之间的交往与国事无关。
用于谈判的大帐设于几棵古树之间,帐内铺着华贵的地毯,东、西各设几案,宋居东,辽居西,双方落坐之后,开始还稍稍客气几句,一进入正式谈判程序,便再没有什么情面可讲,都是针锋对麦芒,寸土必争,寸步不让。
首先要争夺的总道义的大旗,双方就此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耶律俨道:“论大义,贵国暗中支持阻卜部,这分明是恶意挑起两国战争,大义有失在先。”
杨逸盘膝而坐,一身红色官袍让他显得极为清正严整,他游刃有余地答道:“错,耶律大人,宋辽两国互开榷场,允许两国百姓自由贸易,这是两国和议上明确注明的条款;贵国从未正式向我大宋通报过阻卜部是叛逆,就算我朝真有商人与阻卜部交易,也无可厚非;何况我国商人只是与横山羌族交易,商品最后流到阻卜部手上,只能怪贵国防备不严,岂能将罪责推到我大宋头上?”
越国公主杏眼圆睁,冷着脸驳斥道:“笑话,贵国哪位商人手上会有大量军械?这分明是贵国官方所为,杨大人再掩耳盗铃,不过徒惹人笑话而已。”
杨逸立即还以颜色道:“公主,这就更不能怪我大宋了,贵国禁止百姓向我国售马,我国想要马匹,只能高价从横山羌人手中购买;人家想要军械,我国只能用军械交易,连被我国视为绝密武器的‘霹雳瓜’,也被迫用来交易,说来这还要怪贵国限制马匹交易的政策啊!贵国害人害已,怪得了谁来哉?”
耶律俨本是仪观秀整,此刻面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说来说去,千错万错都成了辽国的错。
大宋与阻卜部之间的勾当,有横山羌人来做幌子,再拿阻卜部之事纠缠,辽国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耶律俨正想改变策略,杨逸脸色一冷,先行反击道:“上次本官出使辽国,宋辽刚刚签定和约,墨迹未干,贵国却以我国支持阻卜部为幌子,趁我大宋国丧之时,联合西夏入侵我大宋;耶律大人精通诸学百子,试问趁人国丧之时举兵入侵,可是仁义之举?
贵国不仁在先,就别怪我大宋不义在后,武州之地我大宋是要定了,这将作为贵国背信弃义的惩罚和赔偿。”
坐在杨逸身边的覃桂子一言不发,他明知大宋最后终会做出一些让步,但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他还是能懂的,杨逸突然强硬起来,不过是想获得更多的好处而已。
趁大宋国丧之时入侵,此事说到底确实是辽国理亏;耶律俨只能尽量辩驳道:“宋国支持阻卜部叛乱,我国早就派使节前往汴京抗议,宋国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当时宋主突然驾崩,也未派使节前往我国报丧,我国在不知情之下按原定计划进兵,何来不仁不义之说?贵国趁我大辽内乱之际,攻占武州,这才是真正的不仁不义之举。”
不得不说,耶律俨这口才还真是超人一等,辽国明明是乘人之危,他偏偏能说得大义凛然。
杨逸冷笑道:“耶律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三寸不烂之舌着实能把铁树说得开花,但事实就是事实,当时我大宋报丧的使节尚未到达辽国,贵国南院大王萧特末探知我主驾崩后,便悍然兴兵;这铁一般的事实,任耶律大人如何巧辩也抹杀不了,贵国行此不仁不义之事,使我国河北、河东两路无数村寨毁于战火,无数生灵涂炭,贵国若不予以道歉和赔偿,我大宋绝不会善罢甘休。”
殿内的空气一下子凝结下来,杨逸口气强硬,激得越国公主火气大盛;她霍然拍案而起娇斥道:“不善罢甘休又如何?杨大人以为我大辽就好欺负吗?去年我大辽只起南京道兵力,便轻松攻破三关,兵锋直指河间府;本着适可而止的原则,我大辽适时收兵,才免去宋国大难,若是我大辽尽起举国之兵,恐怕宋国早就灭亡了,何来杨大人在此大放阙词!”
越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原来的历史上,金兵攻辽时,天祚帝曾让她出任过总后勤官,绝非无因。她这般拍案而起,大帐中顿时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杨逸也霍然起身,俯视着她冷冷地说道:“公主既然这般说,那咱们两国不妨再战一场,等真正分出胜负再谈。”
“要战便战,我大辽何惧之有?”越国公主同样怒视着他,杏眼中火苗熊熊,丝毫不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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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俘获公主
大宋面对辽夏两面夹击时,竟能取胜,并实际控制了辽国武州,让辽国颇为忌惮;如今辽国国内也不好过,灾荒不断,物价腾贵,民生极为困苦,且阻卜部的叛乱愈演愈烈,再不全力剿灭恐怕就要危及国祚了。
而大宋顾忌阻卜部崛起过快,危及大宋长远利益,也有意作些让步,好让辽国全力对付阻卜部;另外与辽国结束敌对状态,大宋才能全力收拾西夏这个心腹之患。
因此两国都有议和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杨逸与越国公主之间虽然一时陷入了僵局,但在耶律俨的调解下,终究没在立即终止和谈。
只是杨逸和越国公主之间剑拔弩张,第一天的谈判根本无法进行下去,无奈,只能暂时中断,各自回营待明天心平气和之后再谈。
双方的营寨相隔里许,中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草地,草地上长有少许树木,在春风吹拂之下,入眼处野花遍地,映着不远处的白沟河澄碧如带,景色极为怡人。
杨逸刚回到己方营寨不久,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铁蹄声,随即见到包般冲入帐来,大声并报道:“大人,越国公主带来一队人马,正在寨外挑战。”
杨逸还没说话,覃子桂面上已经现出紧张的神色,毕竟双方谈不拢,再起战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逸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桂别急,一切有为兄在。”
杨逸说完随包毅出帐察看,只见寨门外一百辽军铠甲鲜亮,队形严整,个个高大雄壮、杀气腾腾;而这队辽军的主将身穿绯色窄袖袍服,外罩细鳞锁子甲,下穿青色长裤,脚踏黑色长靴;头戴银盔,上面一束翎羽迎风飘扬;这名主将赫然就是越国公主,她面如冠玉,背着长弓,手提长枪,显得英姿飒爽而不失妖娆。
见着杨逸出来,她黛眉微挑,玉面紧绷着,立即打马上来娇喝道:“杨大人善战之名久有耳闻,今日杨大人既然有胆大放阙词,让两国分出胜负再谈,此刻不知可有胆出战?若有胆,便请同样挑选一百人马,咱们就在此地分个高下;本公主若败,辽国将如你所愿,割让武州予宋国;若是杨大人落败,便请立即归还我武州。杨大人名满天下,不会连本公主一介弱质女流也不敢应战吧?”
越国公主这翻挑战之言,激起了宋军士卒极大的愤慨,杨逸在大宋如今是战无不胜的传奇人物,却遭到一介女流如此鄙视,怎不教他们怒火中烧?
包毅当即就抱拳道:“大人,请允许末将率五十人出战,若不胜,愿提头来见。”
“包毅不得鲁莽,两国战和大事,岂能当作赌注。”
杨逸轻责一句,包毅想以五十人出战,这是起了轻敌之心,杨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国公主善战,后来的天祚帝才把总后勤官交由她一个妇人来做,至少杨逸亲眼见过她林中射虎,箭法极好,绝不是那种长于深宫的柔弱公主。
杨逸纵马上前,大声说道:“公主殿下,两国战和事关重大,岂能这般儿戏?在我大宋,事关一州之地,无论是谁也无权用作私斗赌注,公主殿下请回吧,我不会答应你的挑战的。”
谁知这时越国公主突然摘弓引箭,两箭连发,直奔杨逸面门面来,两人只隔着一道寨门,距离不足五丈,杨逸做梦也没料到她敢突然放箭,匆忙之下躲得极为狼狈,箭矢察着他的头皮飞过,直接把他的官帽射飞了。
越国公主纵马飞退的同时,大声讽刺道:“战无不胜的杨大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而已,本公主今日若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越国公主说完还放声大笑,极尽羞辱之能事,此举彻底把营中宋军激怒了,纷纷大骂着张弓引箭,若非杨逸阻止得快,恐怕越国公主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包毅红着眼再次说道:“大人,请允许末将出战吧!”
杨逸眼神一片冰冷,他自己何尝不是怒火中烧,念着往日那点香火之情,杨逸本不欲与她一般见识。
但如今他是代表大宋前来和谈,越国公主此如此当众羞辱,已不是他个人生死的问题,而是整个大宋都跟着受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再不有所表示,即便和谈成功,他回到大宋也必将为千夫所指,就算抛开这些不管,以杨逸的性格,也绝不允许一个娘们在自己面前如此蹬鼻子上眼。
杨逸大吼一声:“包毅!”
“末将在!”
“选一百人马,随我出战!”
“喏!”
杨逸披挂整齐,带着一百怒发冲冠的士卒徐徐出营,越国公主这时尚且不放过羞辱他的机会,只听她再次高声嘲笑道:“大家快看,这便是名满天下的杨学士哩!被我射掉了龟壳,做不成缩减乌龟,总算肯出来了。”
辽国士卒听了无不仰天大笑,模样猖狂极了,丝毫没有把杨逸的一百人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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