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你没听到小弟说话吗?走了!走了!咱们还是赶紧往异香院去!”

    “李湘弦,名字不错!走!”

    异香院前面极是气派,轩窗廊柱檐阁,处处可见匠心独据,入门处是花庭池阁,过去才是一栋宽大的两层花楼。

    “哎哟,两位公子气宇轩昂,绰尔不群,只是眼生的得紧,可想是进京参加恩科的吧?奴家先预祝两位公子高登金榜,一举夺魁,两位公子快快里面请,姑娘们,还不赶紧过来招呼客人!”

    异香院的老鸨一张嘴如同连珠炮,热情万分的将杨逸两人迎入楼中!

    “莫急着叫姑娘,我们就冲着湘弦姑娘来的,说吧!你们这什么规矩?”

    “这位公子果然有眼光,我们湘弦姑娘那是国色天香,艳压群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犹擅剑舞……”

    “行了,行了!你就说说如何才能见到湘弦姑娘就行了!”

    老鸨正打算滔滔不绝,被杨逸一把顶了回去,一窒之后很快又媚笑道:“劳公子动问,这阵子每隔三天,我们湘弦姑娘就会出来给各位客官献琴一曲,或剑舞一支,公子今日来得巧,正是湘弦出来献舞的日子,不过,要想与我家湘弦独处,到时就看谁赠的缠头之资多些了!”

    杨逸暗暗一笑,这行首大选快到了,每隔三天出来献一次舞就等同是在拉票,还能为异香院赢得无数钱财,不错不错,不过可惜了,用钱砸现在自己是砸不过人家的。

    “你们异香楼只看缠头之资?就这么俗气?”

    “公子说笑了,自然不是只论资财,到时各位公子也可以诗词为赠,我们湘弦若是选上哪位公子的佳作,自然也能赢得独处的机会。”

    “这才象样!先选些好酒菜上来!”

    “好哩,两位公子请稍!”

    来了青楼光喝酒又岂是个事,杨逸与覃子桂各叫来两个清倌人,正在他们左拥右抱,喝酒调笑时,身后突然有人笑道:“尹兄,咱们与二位壮士可真是有缘啊!这又遇上了!哈哈哈!”

    杨逸仿佛没听到,埋首在姑娘的酥胸前,尽享温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接过姑娘递上来的美酒品尝,始终没看来人一眼,覃子桂也有样学样,这种无视的态度比大声回讽更让人难受,连尹焞都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姓洛的恼羞成怒,走上来按着桌沿说道:“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狂生,等下李湘弦姑娘出来献舞,咱们不妨比一比,看看谁能赢得湘弦姑娘的青睐,不知二位壮士可敢与我等比一比啊?若是不敢,我们也不勉强二位壮士,毕竟业术有专攻嘛!哈哈哈!”

    姓洛的一口一个壮士叫着,说到最后大声嘲笑起来,这回尹洛二人的队伍壮大了不少,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子,这时也都放声大笑了起来。

    “杨兄,小弟愚昧,请问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何解啊?”

    杨逸一听覃子桂这话,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覃子桂可进步多了!那天姓洛的说什么纸张绕堂飞一圈是怪力乱神,这会儿覃子桂以这么一句回击,可谓是神来之笔!

    “子桂啊!你是不是问错人了?咱们学的都是庄稼把式,这等儒家学说,理应问这位洛才子才对啊!”

    “杨兄说得是,小弟疏忽了!这位洛才子,可否请教一下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何解啊?”

    坐在杨逸怀里的姑娘不知发生过什么事,怪异地看着姓洛的几个人,这让姓洛的面红耳赤,恼怒异常,尹焞看不下去,上来冷哼道:“光会逞口舌之利算不得什么,有本事咱们等下再见真章!看看谁能赢得李湘弦姑娘的青昧,洛兄,咱们走!”

    杨逸这时突然说道:“停!比就比,不过光这比没意思,不如这样,咱们谁输了,今夜异香楼所有客人的费用,全得由输者来出,不知二位才子可有这份胆气?”

    杨逸的声音不小,这时厅中不管是专钻人‘漏洞’的男客,还是专抓人‘把柄’的青楼姑娘,无不向这边望过来,异香楼一夜的费用要多少,除了老鸨怕是没人知道,但这样的高档青楼一夜嫖资绝对不少,这是豪赌啊!

    虽然大宋关仆赌博成风,但象这么新颖别致的豪赌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厅中顿时人人跟着起哄!特别是那些嫖客简直是欢喜万分,不管谁输谁赢,反正今夜所有的费用有人包了!这种好事一生能遇到几回啊?

    “比比比!赶紧跟他比……”

    “……”

    所有人都兴奋异常的给尹洛俩人鼓劲,生怕这俩人打退堂鼓!

    要嘛不做,要做做绝,杨逸这时搂着两位姑娘肆虐起来,接着仰天哈哈大笑,轻狂之极!嚣张之极!赢得无数姑娘娇声喝彩、媚眼连波!

    尹洛二人此时骑虎难下,哪里还有退路!读书人比谁都爱面子,而且他们大概也不认为自己会输,虽然杨逸敢开出这样的豪赌,想来定有所持!

    俩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最终还是答应下这场赌约。

    异香楼里的气氛顿时被推到**,许多客人原本只点了一个姑娘,现在还等什么?快多点几个啊!他们的热情是无限的,但异香楼的姑娘却是有限的,动作慢了可就被别人抢完了!好酒好菜赶紧多上点,反正有人帮付账了!

    忙完这些,大家又开始大声催促起老鸨,希望让李湘弦姑娘快点出来,这种别开生面的豪赌实在太能勾人心神了。

    老鸨见今夜的收入一下子剧增了几倍,姑娘们一个没剩下,这种豪赌不但能给异香院带来滚滚钱财,同时对异香院及李湘弦的名气都有不可估量的益处,明天东京城怕是人人都在说这事了,因此老鸨也不再多磨蹭,很快安排李湘弦姑娘出场!

    异香院的大厅宽大豪华,中间搭建一个舞台,台边以花簇彩幔装饰,先是一个乐师抱着古琴出来,安然坐下,先是试音,铮铮几声,厅中顿时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到那道珠帘门处,期待着李湘弦的出现。

    随着琴声渐起,珠帘轻摆间,走出一个粟发碧发的倾城佳丽,身着心字罗衣,下穿八幅襦裙,约束纤腰,手若柔荑,肤若凝脂,顾盼间横波明媚,款款走来时如有幽香袭人!

    “奴家李湘弦,感谢各位贵人对奴家的厚爱,奴家今日便以一支剑舞回报各位贵人!”

    李湘弦说话间目光从各人身上转过,让每个人都仿佛春风临体一般,她自己凝立舞台上,随着琴声的节奏,手中宝剑轻轻抬起,遥指向下,众人屏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时李湘弦突然一个旋身而起,裙裾飞扬,剑走游龙,淡淡的寒光绕体飞舞,她自已仿佛人随剑走。

    杨逸也看得极为入神,李湘弦的剑舞柔韧中不失健美,时如紫燕穿帘,时如蜻蜓点水、时如蝶戏百花,第个动作无不把美感渲染到了极致,看得人目眩神迷,如痴如醉。

    等她舞罢,琴声息去,厅中久久才暴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厅中的公子衙内挥舞着彩绸,抢着送上缠头之资,那情形可用一掷千金来形容。

    等李湘弦退去,老鸨再次出场说了一翻话,这时厅中人才记起刚才杨逸他们的赌约,一时又欢呼着给两方鼓劲,所有目光又都集到了这边来,有的甚至跟着下起注来,要赌杨逸与尹焞这两方谁赢。

    笔墨纸砚早已备下,杨逸依旧搂着两个姑娘畅笑开怀,回望尹洛二人一眼笑道:“二位才子,请!”

    尹焞轻哼一声,也不多等,起身提笔就墨,在红纸上奋笔而书,而一旁早有人大声把他的诗作朗诵出来:

    剑起霓裳云影轻,

    游龙婉转复铮鸣。

    百花前头迎风舞,

    疑是嫦娥落帝京。

    尹焞写完,厅中顿时传出一片叫好声,确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作出这样的诗,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倒不枉他才子之名,姓洛的一群同伙更是不停喝彩着,溢美之词层出不穷,把尹焞捧得仿佛天下第一似的。

    尹焞将笔一掷,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横目向杨逸望来,淡淡地说道:“二位壮士以为如何?若有佳作不妨也快些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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