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随着统一税赋,官绅一体纳粮的政策不断的推进,原来这七成不用纳税的土地慢慢被清理出来,变成纳税土地,朝廷的征收面等于是增加了两三倍。

    另外就是自绍圣元年重新施行免役法后,百姓敢于营生了,不怕因财产增加被抓去服劳役了。

    几年间开垦出来的荒地数量是惊人的,达到了原有土地的三分之一还多,这些新开垦的土地,朝廷原来免税三年,如今这些土地也慢慢过了免税期限。

    另外就是荆湖一带随着大量百姓迁入,开垦出的耕地数量也极为可观,这些土地过一两年同样便到了纳税期。加上河西、河套地区逐渐恢复,这些都是盛产畜牧之地,同样能给朝廷贡献大量的税收。

    从户部预测来看,只要不出现大面积的灾荒,从今年开始,大宋的岁入将会有一个爆炸式增长,今年的岁入乐观的估计,至少也在二亿五千万贯以上,相当于绍圣元年的一倍。

    而按财政预料定下的策略,国库最多保留五千万贯的应急资金,其余的钱不能留着,都要想法花出去。

    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花好它,才能让大宋的经济保持持续快速增长,这确实是个头痛的问题。

    昨天政事堂上,章惇竟叹出一句:“唉!以前朝廷总是发愁怎么找钱,现在却要发愁怎么花钱。”

    就这么一句话,在坐的宰相、尚书都不禁笑了,自豪的同时,也深感身上的责任重大,按杨逸之前的分析,若是这么大笔钱烂在国库里,必定会造成大宋经济凝滞不前。

    因此怎么花这笔钱,现在成了朝廷热议的话题。

    就连苏五郎来杨家,也问杨逸这个问题,结果杨逸差点赏他个脑锛!

    “花个鬼,现在钱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去想怎么花了,这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苏家五郎一脸无辜,摊着手道:“姑父大人,财政预算不是您提出的吗?财政预算的宗旨不就是要预先计算好支出吗?”

    “财政预算的核心是量入而出,换而言之,就是先有收入,才去计算怎么支出,这也是为什么规定各部门年末才提交预算申请的原因,现在正值青黄不接之时,一分钱都没收进来,连钱荒都还没完全解决呢,就去想着怎么花明年的钱,这叫蛋痛。”

    “姑父大人,蛋痛是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一群浑蛋,让人痛苦!”

    苏五郎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姑父大人,这群人里,应该不包括我阿翁吧?”

    “当然不包括岳父大人,但是,包括你。”

    苏五郎差点昏过去,本想给杨逸设下个小套,没想到自己先踩雷了!

    他气急败坏地开合着折扇说道:“姑父大人,您怎么能把我包括进去呢?我这只是不耻下问,向你求教一些治政问题而已,朝廷的钱怎么生与我无关,我可没想着如何去花这笔钱,您怎么能把我也包括进去呢?”

    “什么?不耻下问?嗯?”杨逸双腿本来大开八字,坐于书桌后,这时一个脑锛如彗星袭月,嘣的一声,敲在苏家五郎脑门上。

    “哎哟!姑父大人,我只是一时口误,你至于嘛?”

    “就凭你这遣词功夫,来年想过礼部试,做梦。”

    苏家五郎捂着脑门,脸上尴尬之极,他刚才本是故的,算来两人同岁,却一直被杨逸当小孩似的欺负,本想在话语中赚回点便宜,没想立即换来一个暴粟,真是偷鸡成反蚀把米。

    他在明殿坊住了些天,被苏颂收拾得险些英年早逝,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来跟杨逸学习,苏颂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因为现在朝廷科举考试更注重时事策论,在这一点上,让孙子来跟随杨逸这个女婿,比拘在自己身要好,苏颂便是这么想的。

    苏五郎正为逃出“虎穴”高兴呢,谁知这边也不过是“狼窝”而已,好不到哪里去。

    杨逸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毛病怕是得米友仁真传了!”

    “姑父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还不行吗?”

    “行了,知道错就好,我告诉你,现在朝廷科举虽然偏重时事策论了,但经史子集还是要学透彻,牢记在心,因为所有策论,都要援引前贤的话才更有说服力,说白了就是扯虎皮充大旗。你记住,这一点非常重要,皇帝行事,还要讲个大义,这些前贤的话可以说放之四海皆准,这便是最好的大义,它不但能让你轻松击倒对手,还能给你提供庇护,站在圣人的大旗下,你就无往不利!”

    苏五郎明白杨逸这是在传授他处世之道,便细细聆听着,这些话别人不会说得这么透彻,意思虽然是这个意思,但大都含糊不清,只有杨逸才会把一切鲜亮的外衣扯掉,**裸地还归本原,这让苏五郎有种顿悟的感觉。

    杨逸不会一次性把厚黑学灌输给他,人体每天吃一个鸡蛋足以补充所需的蛋白质,吃多了也吸收不了,纯属浪费。

    苏五郎退出去后,杨逸独自在书房里思索着,有关婚娶彩礼之事,他奏章都写好了,但却一直搁着没递上去,原因是觉得没把握,朝廷发过律令,之所以一直没得到有效执行,这已充分说明此事绝不是靠一纸律令就能改变的。

    但奢侈的婚娶行为又确确实实给大宋带来了极大的危害,万千家庭因此欠债累累,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难道就放任不管?

    杨逸正在为此事烦恼,门外突然传来了清娘笑声,他走到门前,只见清娘手上拿着一个轴卷,正回头和丫环小艾说着笑儿。

    杨逸一个移形换位,悠地站到她面前。

    “啊!”

    “杨大哥,怎么样,撞到哪儿了?”

    杨逸如煮熟的虾子,双手捂来捂去,以至于清娘根本不知道撞到他哪里,脸上满是着急之色,她把轴卷交给小艾,连忙来扶杨逸。

    “啊!”

    这回轮到清娘惊呼一声,杨逸哈哈大笑着将她横抱而起,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清娘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轻哼道:“杨大哥坏死了,害得人家白白担心。”

    少女娇嗔之态妍若春兰,杨逸将她抱进书房,开始逼供:“说,这两天都没见你人影,跑哪儿玩去了?”

    “不告诉你,谁让你吓人家!”清娘玉臂圈着他的脖子,弯弯的眉眼儿渗满了笑意。

    “好吧,我道歉,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那你还不快说!”杨逸顺手在腋窝挠了两下。

    “嘻嘻……”清娘笑得身子都软了,哪里还能答他话。

    其实杨逸知道这两天她都跑家里的药铺去了,从环州带回来的那些孤儿,如今大都进了家里的药铺作学徒,清娘没事便会去看看这些学生。

    清娘笑过后,俏脸儿红通通的,见书案的素笺上有写写画画的痕迹,便挣扎下来,走到书桌前看他写什么。

    “杨大哥,你还在婚娶财礼之事发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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