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民,你立即拿我的贴子去请向大人,我在晋阳酒楼等他,要快。”

    “是,老爷。”

    柳三民刚刚出到前门,就见向超然的幕僚陆子英匆匆进府而来,两人一见面朱子英就疾声说道:“快快快,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

    “朱先生请随我来。”杨三民别的不多说,立即带着朱子英往二堂奔。

    见朱子英神色匆匆而来,柳明更加心惊,迎出门来便问道:“朱先生快快请进,如今顾不得客套了,朱先生快说,可是我那向兄有什么吩咐。”

    朱子英五十多岁了,人长得有些瘦弱,一路急赶进来,让他气喘吁吁,柳明顾不得吩咐别人了,自己匆忙到桌边给朱子英倒了一杯茶。

    朱子英把茶接过,竟是一口喝完,然后长吁了一声大气才说道:“柳大人啊,昨夜五更左右翰林大学士杨逸突然返回太原探望章楶,算算时间,与车队出城的时间正好凑在一起,想必是遇见了,我家大人让我来问你,杨逸当时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你可得说实话啊,咱们好商量个应对的法子。”

    柳明哪里还敢相瞒,连忙说道:“朱先生,我正想去找向兄商量此事来着,据我家下人回报,当时确实是遇到杨逸一行了,杨逸虽然没有停马盘问,但却派了四个人悄悄尾随车队之后……”

    朱子英闻之大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惊愕地问道:“真有此事?柳大人快说,后来情况如何?那四人如今何在?”

    “朱先生听我把话说完,那四个人一直尾随着车队,我们的人不得不把这四人处理掉。”

    “怎么处理的?”

    “让他们彻底消失了。”

    “糊涂!糊涂啊!”朱子英不禁暗叫大事不好,杨逸派人去跟踪,这人弄没了,岂不会让他更加怀疑,“你应该布置成被乱匪杀死的假象,多少能拖延一下,如今好了,几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杨逸岂能善罢甘休?”

    “朱先生你想过没有,没用的,这四人都是禁军悍卒,如今太原周边有什么匪人敢把主意打到这些人头上,再怎么布置,杨逸也能猜到个大致,倒不如象现在一样,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朱先生一向才高,您快想想办法,如今该如何是好?否则等杨逸派人查到庄子上,则大事休矣。”

    柳明平时也算是个颇有智谋的人,只是此刻心乱如麻,一时竟是无法可想。

    朱子英紧皱着双眉,在厅中来回踱起步来,右手的拇指无意识地掐着食指、中指,仿佛街边的道士在掐指算卦。

    朱子英心中七上八下,来回盘算,这事想推到柳明一个人身上是不可了,谁都能猜到没有高官同谋,柳明是不可能做成这种事的,而且柳明一但获罪,必定会把向超然牵连出来,想找个替死鬼都难。

    柳明目光跟着朱子英来回转动,哪里知道他心里竟在算计着自己,柳明等得心里都快冒火了,又不敢去打断他的思路,那种煎熬的感觉简直可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足足过了半盏茶功夫,才听朱子英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办了,我回去让向大人想法拖住杨逸,柳大人你立即派人把庄上的银钱找个安全的地方埋藏起来,剩下的粮草物资淋上油脂一把火彻底烧掉,余下的灰烬倒入河中冲走,一点痕迹也别留下。”

    柳明听了心中很是肉痛,毕竟那可是价值二十多万贯的物资啊,眼看转卖出去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口袋,谁不心疼?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烧着实不行了,柳明最后又问道:“朱先生,那些手雷些呢?怎么办?”

    朱子英答道:“能埋就一起埋出来,来不及的话就一并沉到江底去吧。”

    柳明忧心忡忡地说道:“问题是辽国那边可是付了一半货款了的,这两天就要上门来提货了,到时咱们拿不出货来,辽国人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啊!”

    朱子英眼中厉芒一闪,沉声说道:“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到时候让人扮成马匪,把来提货的人给做掉,只要利索点,别留下什么首尾,到时死无对证,辽国方面又岂能奈何得了咱们?”

    柳明心中稍定,沉沉地点了点头说道:“朱先生思虑周详,我这就照此去办,还请朱先生赶紧回去,让我那向兄无论如何拖住杨逸一天时间。”

    朱子英也不多说,拱拱手立即告辞而去。

    杨逸一觉睡到中午起来,一问张二发等人还没有回来,心中顿时感觉不对劲,按说跟这么久,若是没什么异常的话,张二发总应派个人回来秉报了,若是有异常的话,更应该回来秉报了。

    杨逸于是又派二十个护卫出城去寻找张二发等人,随即写了一封密信,派人悄悄送往府南街。职方馆自扩编以来,一直就十分神秘,除了京城的总部外,各地的分支机构是不对外公开的;即便地方官员也很少得知职方馆分支机构所在地,杨逸派人送去密信的府南街,正是职方馆河东组的分部所在地。

    杨逸吩咐完这两件事,感觉还是难以心安,又派人前往忻州,让谢东升亲自带五百骑兵前来太原,事情到了这程度,肯定小不了,身边没有几百嫡系人马,到时只怕难以应付突变。

    等杨逸做完这一切出了寝室,正打算再去探视一下章楶,便见向超然一脸带笑的迎上来,远远就作揖道:“杨大学士可是要去探视章经略使?”

    杨逸也含笑答道:“正是!向大人若是得闲,咱们何不一起过去探视一下。”

    “不瞒杨大学士,下官刚刚去探望过章经略使,杨大学士真乃神人也,不但文韬武略常人难及,就是这医术也是无人能望杨大学士项背,章经略使的伤情经杨大学士施以妙手,已是大好,先前下官过去探望时,章经略使刚刚服药歇下了,杨大学士何不晚些时候再去探望?”

    “哦,那倒是不好再去影响章经略使休息了,多谢向大人提醒。”

    向超然一脸春风地说道:“不敢,不敢,杨大学士太客气了,下官对杨大学士仰慕已久,只是前几日灾情如火,杨大学士来到太原下官也没能尽尽地主之谊;如今各地赈灾工作都已有序展开,灾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杨大学士再回太原,下官若再不尽尽地主之谊,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向大人不必客气。”

    “杨大学士劳累一夜,刚刚起身,想必也没用过午饭,正好下官在晋阳楼准备了一桌酒席,当是给杨大学补上接风宴,同时下官有许多地方想向杨大学士请教,还望杨大学士千万赏下官一个薄面。”

    杨逸笑了笑说道:“向大人盛情,本官若再推托那就说不过去,既然如此,还请向大人前面带路。”

    “使得,使得,杨大学士请!”

    “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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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

    太原府在地震中倒塌了几百间房子,但街市间仍很繁华,不断有各地的商人赶来,因为无论是战争还是自然灾难,对商人来说,其中都蕴含着极大的商机;粮食、布匹、药材等等商品,肯定会因为灾情的出现而价格上涨,这对商人来说是最好的赚钱机会,岂会放过。如今街市间的热闹程度,比灾前有过之无不及。

    杨逸随着向超然来到位于凤阳街的晋阳楼,楼高三层,顶层的飞檐上挂有铜铃,西风吹过传出细碎的清响,别有一番情趣。

    向超然热情地将杨逸请上三楼的轩厅,厅内装修自是极尽华丽精雅,从西窗望去,可见汾水浩浩泱泱地绕城向南流去,向超然一早就安排好一酒菜,只是临了少不得要让杨逸点几个主菜;既然来了,杨逸也不客气,这段时间在忻州天天是咸菜送稀饭,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今个儿正好打打牙祭,他着实点了几个好菜。

    向超然心里暗松一口气,杨逸现在让晋阳楼按菜谱把所有的酒菜都来上一份,才合他的心意,这样就能在此多拖些时间了。

    他满脸春风地说道:“不知杨大学士多久没吃环州香猪了,这道菜经杨大学士与苏大学士赋诗称赞,这几年风靡天下,在我太原同样是盛行不衰,这晋阳楼的厨子擅烤环州香猪,加上孜然以及各种香料烤出来的环州香猪,入口香脆,回味无穷,杨大学士要不要也尝尝?”

    “还别说,经向大人提起,本官真有些惦念环州香猪的味道了,那就来上一只吧。”

    环州香猪每只通常不到二十斤,晋阳楼的做法是整猪用香料腌好后,留一两个时辰,让香料的味道慢慢渗入到皮肉之中,然后放到炭火上烘烤,直至表皮金黄发亮,色泽鲜亮诱人,然后将那层金黄的表皮剥下装碟上桌。

    这样一来,一只香猪也就装得一碟,等这道菜上来,杨逸尝了一片,还真是甜香酥嫩,不禁连连夸赞。

    向超然一边敬酒一边说道:“有宴无乐,则不成宴,杨大学士这次来河东,风雪满路,百事缠身,一切全仰丈杨大学士主持,实在是辛苦,今日难得闲暇片刻,自应好好放松一下,下官叫来了几位色艺尚佳的美人,正在隔壁小室侯着,杨大学士若是不嫌弃,下官这就让她们过来侍洒献艺,好教杨大学士放松一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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