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才摇头答道:“不好说,但杨逸与章相公之间有了裂痕,却是事实,这恐非朝廷之福啊!”

    王显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其实只是想告诉杨畏一件事:章惇和杨逸起嫌隙了。

    论政治斗争手腕,杨畏绝非一般人可比,曾经干翻过两个尚书右仆射,第三个也险些着了他的道;王显在他面前并不多说,这种事情点到即可,再多说一句,杨畏立即就能把他的用意看得一清二楚。

    从杨畏府上出来之后,王显很快又往大理寺卿府上去,要动一个强力的人物,得多联合几个够分量的人才行啊。

    ***********************************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辽军后阵先被完颜阿骨打击溃,接着东面的丘陵上再次出现一面妖异的狼旗;辽军见了更加混乱,御辇里,耶律延禧厉声大吼着:“萧挞义,朕命你立即率所部,击溃来犯之敌,快!”

    北院枢密副使萧挞义不敢怠慢,接命之后连忙率军迎向长辖底。辽军人数虽多,但人心惶惶之下,阵型散乱,士气低迷。

    长辖底所部却是士气如虹,自坡上俯冲而下,如同山洪倾泄,势不可当;两军铺展在辽阔的草原上,就象两块巨大的黑云席卷而去,迅速撞在一起,那让天地为之沸腾的铁蹄声,那如闷雷滚滚的喊杀声,让辽阔的草原都为之颤抖。

    长辖底四万五千人马就象一道摧山倒海的铁流,以一种无比磅礴的气势撞开辽国的阵型;在铁骑交错之间,无数胆气已失的辽军被劈落马下,再被狂乱的铁蹄踏过,地上血浆飞溅,碎肉横飞,惨烈的景象进一步瓦解着辽国的士气,接战只须臾,许多辽军便开始溃逃…….

    萧挞义以后军为督战队,不断斩杀着溃逃下来的辽军,但斩了一队,溃来两队,斩之不尽;眼看大军就要全面崩溃,千均一发之间,耶律淳率部赶来增援,并不管不顾地命人以手雷轰炸,一是为了振奋军心,二是希望稍挫长辖底的攻势。

    长辖底不知道辽军也有手雷,冷不防之间,还真挨了一下,前军被炸死近二百人,许多战马也因此受惊,锋芒为之一挫。

    幸好他也是用惯手雷的人,对这种武器并不象别的部族那样,有种陌生的恐惧感。

    一挫之后,长辖底迅速调整攻击的方向;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然而辽军对手雷却似乎很迷信,在不停的轰炸声中,再见长辖底攻势受挫,原本即将崩溃的军心竟然奇迹般安定了下来。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双方的士气往往是此消彼长。纵观历史战例,某一方本来胜利在望,眼看就能全歼对方,却因己方的帅旗突然折断而导致溃败,类似这样的事例不在少数。

    长辖底一方的冲击受挫,本来将要崩溃的辽军看到了希望,人心不再那么惶恐,在各级将领的组织下,纷纷反击而来;冲天而起的箭矢如蝗灾占领了天空,阳光为之一暗,呼啸的箭矢雨打浮萍一般,射向长辖底的几万大军,中箭的人马轰隆隆地撞倒,后面避之不及的随之被绊得人仰马翻,场面极为惨烈。

    耶律淳再接再厉,亲自率领一万人马向长辖底正面迎击而去,誓要让长辖的几万人马陷在辽军的人海之中;萧挞义也趁此机会,从新布阵,并派人报予耶律延禧,请求派遣更多的人马前来增援,以求一战灭掉长辖底这几万人。

    长辖底也没想到战场形势转变得这么快,他与悍勇的阿奴亲自冲杀在前,寻找辽军薄弱之处,舍生忘死地冲击着,只望能突出重围,将战马的速度提升起来;长辖底心里非常清楚,一但陷入胶着的苦战,那就成了拼消耗了,他只有几万人,如何拼得过几十万辽军?

    辽阔的草原上,千军万马绞杀在一起,辽军象是浪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赶到,从四面将长辖底的几万人马困住。

    长辖底左冲右突,但冲击力是越来越弱,辽军越来越多,放眼望去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几万人马就象是大海中的孤岛,被巨浪不断地打击着,长辖底心头不禁发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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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呼伦贝尔草原的大溃败

    二三十万大军的鏖战,而且还是以骑兵为主,声势之浩大,简直是骇人听闻;一望无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就象一片沸腾的海洋,战马奔腾如潮,杀声冲霄盈宇。

    长辖底左臂中了一箭,箭头尚未拔出,只是挥刀砍断了箭干,来不及作任何包扎,任由臂上血流不止,只顾忘我地冲杀着。

    辽军就象是漫无涯际的海水,冲开一点,其他的立即就汹涌而来,而且一波比一波凶猛,这让长辖底不禁有些绝望。

    原先他是看准了辽军士气低落,才敢挥军直冲耶律延禧御辇而来的,可做梦也没想到,一通猛烈炸响的手雷,不但让他的攻势为之一挫,还鼓舞起了辽军的士气;现在双方一陷入胶着战,辽军凭借数倍的兵力,士卒的胆气更是大涨,这种心态是很好理解的,这摆明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长辖底连冲数次,也没能冲出辽军的包围圈,心中不禁狠狠地诅咒骂起大宋,诅咒起杨逸来,他对大宋的恨意,从上京之败起,就已达到了顶点,可谓是恨之入骨;而尤其恨杨逸这个人,在他看来,杨逸就是这天下最狡诈,可阴毒的人;长辖底坚信,若不是杨逸在暗中捣鬼,上京城一早就是他的了。

    现在再次因大宋的手雷,使他陷入辽军重围之中,生路难寻;长辖底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能脱得今日之困,一定给大宋、给杨逸还以颜色,一定。

    “狼神啊,长生天啊,请守护你的子孙吧!”

    长辖底不断地咆哮着前冲,一个满脸横肉的辽将连连砍翻了两人,狞笑着向长辖底迎冲而来;辽军中其实并非全是窝囊废,悍将同样不少,这个满脸横肉的辽将便是悍不畏死之人,他看清长辖底之后,竟是纵马直冲过来;是的,就是直冲,他根本没有让战马交错而过的意思,而是准备让两匹对冲的战马撞在一起。

    长辖底是阻卜大军的灵魂,只要能将他的战马撞倒,阻卜大军必溃;长辖底大怒,左手的铁盾飞掷而出,向那辽将狠狠地砸去,那辽将挥刀硬挡,“当!”的一声,铁盾被他斩落一旁;长辖底抓住这个机会,与那辽将错马而过,手上的马刀暴虐地狂砍而去,那辽将身体向马旁一滑,迅速地躲向战马另一侧,还顺势砍翻了那边的一个阻卜士卒;双方交错而过后,很快又兜了回来,凶猛地战在一起,马刀锵锵的撞击声,听得人牙齿发软,火星不断飞溅。

    长辖底每挥出一刀,都是贯注着全身的力道,气势排山倒海;那辽将同样不甘示弱,也是不停是咆哮着,刀刀如霹雳,带着骇人的劲风劈砍而来。

    那边阿奴见长辖底陷入苦战,有心冲来相帮,奈何他自身也被两个辽将围攻,根本脱不开身。

    实际上,现在长辖底的几万人马已经完全失去了骑兵的冲击力,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与汹涌的辽军来回拼杀,而且他们的空间正被不断的压缩着,随时有可能淹没在辽军无边的洪流之中。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命运之神再次眷顾了长辖底;一二十里外的辽军后军溃败而来,这股溃兵足有五六万人,被完颜阿骨打的一万五千人马追杀得哭爹喊娘,人人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五六万溃兵漫山遍野逃来,慌不择路,完颜阿骨打的人马追在后面肆意地砍杀,就象一群恶狼在厮咬着一群绵羊。

    这是一场骇人的瘟疫,实际上,几万溃兵比瘟疫还可怕,他们卷入正在围攻长辖底的中军阵中,根本不用想,到这个时候神仙也救不了辽军了,溃败的恐慌比温疫蔓延得还快;辽军就象烈日下的薄冰,在迅速的消融着,很快就演变成了彻底的大溃败,刀枪盔甲扔了一地,每个人都只盼着能逃快些;二三十万人马相互冲撞、践踏,甚至有人对挡路的同袍挥刀砍杀,然后踏着同袍的尸体拼命的逃;逃,逃,逃,谁逃得更快,或许就能留得一命在……………长辖底的四万五千人此时已经损失近万,正处于绝望之中,辽军外围开始溃逃时,他们还茫然不觉,只顾着往来冲刺拼杀;等到辽军的溃败蔓延到他们所在的位置,长辖底才蓦然惊觉,辽军崩溃了,全部崩溃了。

    那种绝处逢生的狂喜,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胸膛,让他们忍不信连连咆哮,仰天大狂啸,本来疲惫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又灌满了力量,向溃败的辽军尽情的追杀而去;没有象狼一样,撵着一群羊更爽的事情了。

    在这痛快的追杀过程中,逃不掉的辽军降者无数,漫山遍野地跪在地上,他们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也可以杀人,忘了自己也有一干枪,两个蛋。

    是的,他们此刻就是一群羊,在狼爪下瑟瑟发抖的羊,再不敢妄图作任何反抗。

    *******************************************************杨氏听说琴操怀孕之后,立即便派人来接,杨逸考虑到无论是医药,还是生活起居,城里都方便一些,便也没有反对,一同回了城。

    由于恩科临近,京城里随处可见各地赶进京来参加科举的士子,有的已是满头白发,有的正同学少年,意气风发;他们谈论最多的,除了恩科取仕侧重的方向外,便是时政了,治河、广南的大开发、还有西域的战事,都是他们谈论的重点。

    行到高头街的一处酒馆时,杨逸让人护着琴操的车子先回家,自己带着清娘施施然进了酒馆,听里面的士子高谈阔论。

    自绍圣元年开始,大宋的改革已进行五六年,其中许多改革方略是出自杨逸之手,他觉得,有必要听听士子们对这些改革的看法;是支持,还是继续反对,这关系到改革能不能真正扎根民众,能不能真正得到天下人认同,这很重要。

    这家酒馆不大,装修也很平常,在东京城里算是比较低档次的酒楼;而来这种酒楼用餐的士子,相对而言,家中也必定不怎么宽裕,而这也正是杨逸选择这个酒馆的原因。

    他所提出的政改,大都是损及官绅利益,而惠及普通百姓的,比如统一赋税,官绅一体纳粮,再比如增加奢侈品消费税,这些改革都是伤了官绅利益,来减轻普通百姓负担的政策。

    那么普通百姓有没有真正从中受惠,这些政策能否得到他们的拥护,这些自然是杨逸非常在意的事情。

    酒馆的一楼大厅里摆着七八张桌子,其中有三四桌坐的都是进京赶考的士子,杨逸和清娘选了角落的一张小桌,要了几个小菜,边吃边听。

    那几桌的士子从口音上大致可以分出,一桌来自川蜀、一桌来自苏杭,一桌来自淮扬,还有一桌操着京畿一带的口音。

    “时隔两年,东京城真是越发繁华了,市列珠玑,户拥高衙,万象更新啊。”

    “孙兄说得是,据说京中人口每年增加将近十万,朝廷正有意扩建外城,以解决城中拥塞问题。”

    “这未必是好事啊,这几年朝廷年年对外开战,加上治河耗费无数,岭南那边据说每年也投入两三千万缗,这处处花钱如流水,若是再扩建外城,朝廷可如何承受得住?这和当初的隋炀帝三征高丽,开挖运河,大建洛阳城有什么分别?前车之鉴啊,朝中诸公竟是熟视无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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