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启暗暗松了一口气,正所谓花钱消灾,只要能把这位煞星打发了,别老盯着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他突然想起刚才杨逸似乎还答应帮他们说好话来着,于是连忙说道:“杨太傅,您来得正好,这些不法官吏公然营私舞弊,家家的田地都被他们量得少了许多,他们这分明是想要索取贿赂,中饱私囊啊,这些小伎俩被我们揭穿后,他们竟然还命禁军打人,杨太傅,您一向刚直不阿,大公无私,您可得为小人等作主啊”

    杨大官人大包大揽,慷慨地说道:“你们能改过自新,全额还回本官的钱,可见都是诚实之人,你们的话本官信了,你们等着,看本官怎么收拾这些不法官吏。”

    杨逸让他们等着,还真没一个敢有异议,都乖乖原地不动等着。

    杨逸迈着八字步,走到户部、司农寺的那群官吏面前,义正词严地喝道:“朝廷将这么重要的差使交给你们,这是官家、是太后、是朝廷对尔等的信任,你们倒好,一个个竟然营私舞弊,想借此敲诈勒索钱财,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告诉你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以为你们玩些小伎俩别人就看不出来,对你们这种罔顾国法,坑害百姓的贪官污吏,本官一向是万分痛恨,你们等着,看本官奏明朝廷后,不抄你们的家”

    杨逸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丝毫不象在作伪。户部和司农寺的官员急了,不等他说完,纷纷辩解道:“杨太傅您岂能轻信这些恶奴的话,他们分明是有意制造事端,以阻挠朝廷征地,太傅您可不要轻信他们的话呀。”

    “就是,还请杨太傅明鉴,下官等实在没有营私舞弊啊。”

    “杨太傅,就算是杀人重犯,也还要过个堂呢,下官等清清白白,杨太傅岂能听信一面之词,便断定下官等营私舞弊呢。”

    “住口!”杨逸暴喝一声,镇住了场面,接着怒声道,“你们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雪亮的!他们之中,就算有人想诬陷尔等,难道人人都会诬陷尔等不成?尔等是官,他们是民,作为普通老百姓,若非被你们欺压得不堪忍住,敢这么闹吗?都到了这份上了,尔等还想狡辩,简直是不知死活。”

    杨太傅果然明察秋毫,慧眼独具!康启等人听得心花怒放,立即跟着起哄道:“杨太傅说得太有理了,我等还能个个诬陷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不成?分明是你们在营私舞弊,还想狡辩,杨太傅明察秋毫,容得你们狡辩吗?”

    杨逸举起一手,康启等人立即象被人掐了脖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杨逸转身对他们说道:“大伙不必激动,这些人虽然极有可能存在营私舞弊行为,但你们这样聚众闹哄哄的,也不是个办法,这是京畿重地,万一朝廷误会你们聚众造反,那可就适得其反了,本官也是为了大家好,既然发现了这些人的不法行为,你们应该赶紧到开封府击鼓鸣冤才对。”

    “杨太傅,小人等是咽不下这口气啊,他们贪赃枉法不说,还下令官军打人,你看,我这腿都被打断了。”

    “咦,刚才你抢钱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

    “刚才我我我利索了吗?”

    “本太傅会看错吗?”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嗯,本太傅明白了,你这是延后发作,这个正常,康启,还等什么,把这位伤者抬到开封府,他可是最好的人证。快去开封府击鼓鸣冤,此间事了,本官也好回去写份奏章弹劾这些不法官员。”

    杨逸脸上满是悲天悯人的表情,典型的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爷形象,一声声地催促着康启等人去开封府击鼓鸣冤。

    康启自然是不想去,可又没别的理由推脱,在杨逸面前耍横他又不敢,只得为难地说道:“杨太傅,小人等是民,他们是官,以民告官,小人等是要先受刑的啊。”

    “这是什么话?以民告官你们不敢,难道这样聚众吵闹就没事了吗?本官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京畿重地,尔等几千人聚在一起大喊大闹的,万一朝廷认定尔等是聚众造反,不明就理把尔等乱箭射死,那尔等可就白死了;尔等白死不要紧,聚众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到时尔等的家人都要跟着倒霉,大伙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本官的话你们爱听就听,不爱听尽管继续在这里闹下去,到时看看是谁吃亏。”

    杨逸这话并非全是虚言恐吓,在京城边上,几千人聚在一起闹事,哪个朝廷都不会纵容这种行为;若是真来一支军队,乱箭齐射,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康启等人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伤员”回城。

    等他们稍稍走远些,户部和司农寺那些官吏再度围上来辩解道:“杨太傅,他们分明是串通好了要恶意抗拒朝廷征地,下官等真没有营私舞弊啊。”

    “闭嘴,你们究竟有没有营私舞弊,朝廷自然会查清楚的,朝廷不会冤枉你们,若真有人营私舞弊,那也别想心存侥幸。”

    杨逸严肃地喝了一声,然后走到自己的战马边,取下那把断成几戴的尺子说道:“这是你们的吧?自己拿好,你们的尺子有没有问题,朝廷一查便知。”

    “多谢杨太傅,多谢杨太傅。”

    “等你们真清白了再来谢我吧。”杨逸说完这句,不再理他们,自个翻身上马,赶回清娘车边去了。

    “杨大哥,人家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清娘从跳下车来,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少了根毫毛似的。

    “哈哈哈!清娘,咱们千军万马里都杀过多少个来回了,这些小场面你还担心什么呢,走,杨大哥带你继续赏景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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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大公鸡的两条腿在哪?

    杨逸回城后,还真立即上了一份奏疏,弹劾朝廷某些官员强征土地,险些引发大规模流血冲突的恶劣行径。

    章惇看了他这份奏疏,不禁哭笑不得,杨逸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可怎么看都象是贼喊捉贼啊!

    章惇稍一想想,就明白杨逸的意思了,杨逸这是在怪他这个首相思虑不周详,安排不当,引起如此大的风波,所以故意火上浇油,气气他来了。

    现在案子正在开封府闹得不可开交,开封府尹胡宗愈接到案子后,瞬间就气病了,也不知他气什么,反正现在是卧床难起。

    案子的审理就落到了开封府少尹苏轼头上。

    那些权贵家奴在杨逸劝告下回城告状时,还只是有人受些轻伤,可回城这一路上,许多人的伤势突然变得严重起来,案子递到开封府后,第二天竟然还有两个人因伤势过重死了。

    这些权贵家奴一**定是官军打人,将人打成重伤致死的。

    此事涉及到上百权贵之家,如今再出了人命,就变成惊天大案了。

    苏东坡被弄得焦头烂额,公堂之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向执一词。

    负责丈量土地的官吏声称自己没有下令打人,相反,自己还被打了。

    不错,当时有些官吏确实被打了,但那些家奴下手很有讲究,打的位置多在肚子这些地方,既让你痛得要死,却又没留下什么伤痕,如今到公堂之上,你说被人打了,却找不出证据来。

    而那些家奴的伤却是真真切切的,血淋淋的,而且还真死两个人了,这一对比,对负责丈量土地的官吏就极为不利。

    好在他们保留住了丈量土地的尺子,朝廷一对比之下,便能确实他们的尺子没问题。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赢得官司了,那些权贵家奴到大堂上之后,口风一变,他们不说是因亩数出入引发冲突了,而是直接咬定丈量土地的官员向他们索贿。

    比如苏东坡问到安陆郡王府的康启时,康启在大堂上声泪俱下地说道:“苏大人,您可要为我等作主啊,我安陆郡王府上计有四千零二十一亩三厘的土地,昨日丈量出来后,那些贪官污吏就对小人说,若是孝敬他们五百贯,就把我府上的亩数变成四千七百二十一亩,若是不孝敬他们银子,他们就要重新丈量过,还威胁说重新丈量得多少亩就难说了,小人不肯做这等有违国法之事,便与他们理论,结果他们竟然招来禁军殴打小人等,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安陆郡王府的上百家丁也都众口一词的执此说法,让人难辨真假。

    苏东坡遇上这么难缠的案子,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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