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铭先生不妨对他说,到时咱们打个擂台,他弄得声势胜过我,那么我俞国振便在南京城北门口跪上一天,向他父亲赔礼道歉。若是我俞国振胜过了他,那么以前我说过的话,他也不必往心里去,只当我没说过……如此,西铭先生觉得如何?”

    听他这样说,张溥大喜,这分明就是有意和解了,至于跪上一天之类的,到时俞国振就算输了,他也会想办法缓频,不叫他丢这个脸!而有了俞国振和吴三桂二人相助,他的大计,必然能得成!

    “济民贤弟有此雅量,今后成就必不可限!”张溥称赞道。

    他却没有看到,俞国振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

    又想到吴三桂曾说过,他与俞国振起冲突,是刘世仁挑唆而起,张溥想来想去,刘世仁倒无所谓,可其背后的刘泽清也是手绾兵权的大将,同样是自己要借助之力,若是说出来,必然又起事端,倒不如瞒着俞国振,以后再想办法为双方调解。

    想到自己一介书生,却能为这些武人所敬重,替他们主持公道,张溥心中既有些飘然,又觉得自己实在大材小用了。

    回到自己的寓所,俞国振唤来高二柱:“二柱,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小官人,网已经撒下去了,只要那厮出门,必然会被盯着。”高二柱道。

    自从一年前俞国振将他从家卫中调出,专门负责情侦,他便开始隐入黑暗之中,在人前露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这一年来,他在情侦上的天赋展露无疑,不仅从庐州无为到安庆桐城,布下一条严密的情侦网络,同样,他也将触角伸到了南京、扬州和苏州。

    其中南京作为留都,他派驻的人手最多,仅他直接控制的核心人手,便有十余人,而再受这十余人控制的,更有三四十人之多。

    这些人平时负责的事情,不过是打听市井流言,查看物价贵贱,探访官场动态。这等活动,并不违背大明律令,因此并无多少风险,也不虞与朝廷控制的厂卫有什么冲突。

    可这一次不同,俞国振要他做的是监视吴三桂的一举一动,吴三桂乃是朝廷武官,私窥其举动,若是被他发觉,杀了也是白杀。

    “你要小心,此人甚为狡猾。”俞国振道:“不过,吴三桂不是甘于为人利用之辈,他如何认得我,是谁挑唆得他来找我麻烦,一定要打听出来。”

    在俞国振看来,吴三桂并不怎么值得担心,他在南京城,毕竟实力有限,真正值得他担忧的,还是推出吴三桂的那方势力。

    回想自己此前的行为,俞国振实在想不明白,是哪一方势力与他有如此大仇,他才到南京,对方就开始出手,难道说对方掌握了他的行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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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看书掉泪为人担忧

    “那姓俞的小子在做什么准备?”刘继仁看着跪在面前的汉子,一脸愤然地问道。

    “也不曾见他做什么准备,就是带着他的那帮子家丁,在秦淮河畔耍球。”跪着的汉子小心地道。

    “这小子莫非自知理亏,有意输给世叔?”刘继仁转向吴三桂:“世叔,要不要我寻人揍他一顿?”

    吴三桂笑着拱手:“哪里敢麻烦世侄你!”

    他大咧咧地称刘继仁世侄,让刘继仁心里着实有些不快活,论两人的年纪,只能说相当,但是在平登莱之乱中,吴三桂与刘泽清结下了交情,两人兄弟相称,他便也只能矮上一辈。

    跪在地上的那人嘴巴蠕动了一下,被刘继仁看在眼中,顿时怒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吞吞吐吐象个娘儿们!”

    “那个……呃,那个球倒是挺有趣的。”那汉子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道。

    如何能不有趣,他在旁边盯着俞国振三天,便看他们踢了三天的球。猪尿泡吹起来的球,在外裹上硬革,踢上去砰砰直响,从球场一端踢到另一端,踢进球门便得一分,除了站在球门前的两人外,其余人谁都不准用手接球……看了三天,对被称为“足球”的游戏,这个探子不仅熟悉了,而且也心痒难熬,抽空上上去踢了一脚,自觉比起其余耍子可是要有趣得多。

    “老子将他胯下那两颗球弄下来踢,也挺有趣!”刘继仁哼了一声道:“让你办正事,你却去耍子,当心老子真摘你一颗球来!”

    那汉子讪讪笑了起来,倒不是真害怕。

    “世叔,你说当如何是好,这厮一动不动,咱们也一动不动?”

    “当然不,既然他不动,那我们动……还要劳烦世侄,今曰就去送帖子,邀请秦淮河畔名记大家,将事情宣扬出去,只说我们与那姓俞的打赌,看谁选举出来的名记能当得秦淮八艳的名头!”吴三桂此时也是少年心姓,虽然奉父命来南京艹持一件大事,却也想在这纸醉金迷的金陵石头城里,留下自己的名头。

    “如此可要花上不少钱了。”

    “世侄,我们还怕花钱?”

    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彼此心知肚明。此际朝廷给予他们这些将门军头的银饷,被文官漂没一趟,其余大半都揣在他们的口袋之中,更别提双方还另有财源,象吴家,手下的几个掌柜倒腾起东珠、长白参,每年少说也是几万两的收益,而刘泽清来钱的法门,就更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们这次来南京办事,别的少带了,银钱却是绝对没有少带的!

    “不过那姓俞的也是不怕花钱的,他有种珠之术,一年总得有万把两银子入息。”说到这时,刘世仁眼中火热。

    “世侄不是查过他的底么,一介暴发户罢了,三年前才种了第一批珠子,到现在最多也就是三五万两银子的身家。”吴三桂撇了撇嘴:“还要养活那么几百家丁,手头有个万把两就是极限!”

    刘世仁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忧,他关注俞国振很久了,但如今的襄安被俞国振打造得铁桶一般,他的探子很难接近细柳别院,更别提弄清楚别院中究竟有些什么事情了。或许,俞国振手中不只万把两银子,但应该也不会太多,毕竟他要花费银子的地方更多。

    “世侄在南京既然有这么多的人手可用,那么将声势先造出来,我与俞某人的赌约也可以宣扬出去,这次我要让俞某人大大地丢一个脸,然后……”吴三桂说到这,眼中凶芒闪烁,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刘世仁连连点头,看着吴三桂身边的几个军汉,露出欣羡之色。吴三桂身边带来的都是他们吴家亲兵家丁,当初二十人便敢随他向鞑子千军万马冲锋的角色,其悍勇,是远胜过刘世仁的人手。

    与他们相比,自己的这些人手,也只有跑腿打杂的本领。

    若是自家有这等强军……刘世仁立刻将自己脑子里的念头驱开,抬起脸,迎面是吴三桂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心突的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这目光看透了一般,整个心都是瓦凉的。

    “世仁贤侄,你们刘家,与俞国振似乎有深仇啊?”吴三桂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觉得惊心动魄。

    “哪……哪来的深仇,我们刘家自在曹州,与他南直隶的无为会有什么深仇。不过是见他少年得意,跋扈嚣张而不顺眼罢了。他是什么东西,剿了两个泥腿子的盗贼就得了‘幼虎’的名头,象世叔这样千万东虏阵营里冲杀出来的,那才是当今赵子龙!”

    这种恭维,虽然动听,却不足以消弥吴三桂心中的忌惮,刘世仁敢于动用他叔父布在南京城的探子来追侦俞国振,那么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很有可能是刘泽清本人。

    想到那个狡猾如狐却心狠如虎的刘泽清,就是吴三桂这样敢带二十人冲阵的,也心中悸动。

    “想将我当刀使唤……没那么容易。”吴三桂心中想。

    得了吴三桂的吩咐,刘继仁果然将手中能动用的人手都派了出去,一夜之间,南京城中就流言四起,俞国振与吴三桂的名字,顿时成了热点。

    “小姐,听闻那位无为幼虎要与什么辽东的总兵之子相争秦淮河第一风流公子呢!”

    墨竹叽叽呱呱地说着自己从外头听来的传闻,李广堰则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做着自己的手艺。她还是大家闺秀时,女红缝织便是她的拿手好戏,当初母亲曾不只一次赞她,还说今后她出嫁前织的嫁衣,定然是最好的。

    如今她的手艺更精湛了,可是每曰忙碌到晚,都是在为别人制嫁衣。至于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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