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宜娘歪着头看他,见他一副木然的模样,她恍然大悟:“对了,我知道你们汉人多讲究,放心了,我此前尚未与人做对子,我才十四岁,今年才有资格去跳岭头……今年八月十五,你也与我们一起去跳岭头吧?”

    “呃呃呃……可是我我我不想……”将岸只觉得头大如斗,侗人少女,说这话时亦是微微含羞,但却甚为坦然。将岸想要正色训斥,但他毕竟不是那些读傻了书的夫子酸丁,看到罗宜娘那模样,哪里训斥得出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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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旧习为君尽改罢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将岸终于长叹了一声。

    “我还得辅佐小官人,匡复中华启蒙四夷,小官人说了,我学习语言有天赋,今后要借助我之力。若不是小官人收容,兵荒马乱中我早就成了枯骨,而且,我自家是经过那种大乱的,小官人说,孔圣所谓仁,即为不忍之心,我身经大乱,便也有不忍之心……我必须当机立断!”

    俞国振并不以为儒家之说就应该彻底放弃,作为一种伦理思想,儒家之中,可取之处甚多,只要不要禁锢其发展,不要以四书五经为原教旨主义之根本,儒家之说,对于建立一个稳定、秩序、勤勉、活力的社会,有着极大的帮助。故此,在教育家卫少年时,他并不讳言孔孟。儒家之说中的“天命在我”的使命感,对于建立一支强大、自律、狂热而富有奉献精神的团队,有着极大的作用。

    想到这,将岸伸手将罗宜娘的包袱拿起,抓着她的手,又挂回了她的肩膀:“抱歉,我……我……不经小官人同意,我是不会娶妻的!”

    “那我去找你们小官人!”罗宜娘气鼓鼓地道:“我们峒主是你们大明的大官,若是你们小官人不听,我就请我们峒主来!”

    “别,别,就去找小官人,我也不会娶你!”

    “为什么?”罗宜娘眼睛瞪得溜圆:“我山歌唱得不好?”

    她山歌哪里唱得不好,简直唱得百灵鸟儿一般,她每一唱起,周围便有鸟儿应和,她跟着小莲偷学了一遍曲子,便唱得比小莲都好听,将岸甚至觉得,她完全可以去襄安与王月比拟!

    “你唱得……很好听。”将岸不得不承认。

    “我长得不好看?”

    虽然宜娘不是什么人间绝色,但在侗女中,却绝对可称是第一流的人物,大眼如月,眉弯似柳,便是皮肤因为曰光灼烤而显得稍黑,可也是透着一股健康的油亮。虽然只是十四岁,可是身材却长得极好,便是罗九河这色胚,背地里也赞过她胸前有货!

    想到罗九河的夸赞,将岸心里又是不爽,那厮就是个色胚,三句话里有两句离不开女人!不过,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宜娘不好看,因此只能勉强点头:“你长得极好看。”

    然后他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好看就好看,还加了一个“极”字!这究竟是将侗人少女赶走,还是在留她啊?

    “我舞跳得不好?”

    这侗人少女是个停不住手脚的,就是走路也要蹦跳两下。小官人从南京带来的那些衣裙,原本是给小莲准备的,可是小莲却不敢穿出来,于是都便宜了宜娘,她却是没有什么害羞的,直接穿出来就蹦蹦跳跳了,每次她旋转舞蹈的时候,那裙摆都会鼓起来,象是朵云彩!而这个时候,九河那厮就会鬼鬼祟祟地寻人打赌,赌她裙下究竟有没有穿亵裤――该死的,九河那厮怎么又跳出来了,滚开滚开!

    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将岸却又是点头:“小官人曾称赞,说就是蝴蝶也不如你舞得好看。”

    “那你为什么不想娶我?”罗宜娘气鼓鼓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将岸只觉得头昏脑胀,若不是俞国振有明令,他今天必须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脑子里转来转去,他终于想到一个借口:“你嚼槟榔,我们都不嚼槟榔,我讨厌别人嚼槟榔!”

    一听到这个,罗宜娘愣了愣,然后问:“还……还有什么?”

    “呃……暂时没有想到。”

    “那好,我改!”宜娘斩钉截铁地道:“从今曰起,我保证不嚼槟榔了,不仅不在寨子里嚼,也不偷偷跑到寨外去嚼,你想到我还有什么不好的,随时说与我听,我都改――这成了么?”

    “啊啊啊啊?”

    将岸除了惨叫还是惨叫,对着罗宜娘大而无辜的眼睛,他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吃掉。

    他都说了什么啊,把事情弄成了这模样!

    不行,须得冷静,冷静,小官人说了,每逢大事须有静气,这是大事,绝对大事。若是连个小娘儿们都摆不平,今后小官人要让自己去与各峒峒主打交道,去与各方势力做交涉,自己如何办得成?呃……对了,有了!

    “我不是钦州人,终究是要回无为去的,无为,你知道在哪儿么,离这里有五六千里,便是乘船,也要过六十天才能到!”他极为诚恳地看着罗宜娘:“我若是回去了,你当怎么办?”

    “我在这等你。”宜娘斩钉截铁地道。

    “可是我若是不回来呢?”

    “你诳我,小官人在这里置下这么一大片基业,你如果得他重要,他怎么会不让你回来!”

    “呃,我是说,若我不经常回来呢,我在无为,也会娶妻,回来时没准带她来了……”

    “我不管,你在无为娶妻,我也在这等你。”罗宜娘道,但旋即她恶狠狠地说:“但若你把那个女人带到这儿来,我就是给她一刀,杀不死她,便杀死我自己!”

    “啊啊啊啊啊!”于是将岸又唯有惨叫。

    他的最后耐心也没了,见罗宜娘又要将包袱扔在他的铺盖上,他忙过去抓住,两人一个要扔一个要拿,于是撕扯到一块。宜娘身上还包扎着,将岸不敢去抓她伤口,一不小心,就抓在了她的胸脯之上,那柔中带绵的手感,让他愣住了。

    罗宜娘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门再度被推开,田伯光伸头进来:“老将,你在不在……咦?”

    看到将岸的手伸在罗宜娘怀里,两人还扯着被子铺盖,田伯光顿时大窘:“咳咳,你们继续,我啥都没有看到,啥都没有看到……”

    “啊啊啊啊啊啊!”将岸不知道今天是第几回发出这样的惨叫了。

    家卫少年中,若说罗九河是第一大嘴,那么田伯光便绝对是第二大嘴,给他看到这一幕,用不了一天功夫,全体家卫少年就会知道,而且这消息,必然会随着轮换的家卫少年传回襄安,将岸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时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叭!”

    在他惨叫声中,门又被推开,田伯光再度探头进来:“对了,方才忘记了,我看你们还是暂时停下来吧,小官人唤你们过去,老将,你完蛋了,丈人家的亲戚上门来啦!”

    “不是你想的那样!”将岸叫道。

    “我知道,就是和我看到的那样。”田伯光捂着嘴偷乐:“总之小官人催你们快去,若是误事,什么后果你自己知晓!”

    他说完就跑了,将岸怒气冲冲地看着罗宜娘,想要骂,却终归是骂不出口,这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按在人家胸口上呢,慌忙收了回来:“跟我来!”

    这一次宜娘脸色微红,什么话也没有回,但扔下了包袱,跟在将岸之后,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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