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俞国振来说,目前这样就足够了,钦州好的海港,也不在如今这个位置,而在龙门,他现在的力量有限,暂时不必考虑那些,等新襄建设好了、有了足够的实力,他自然会将地盘向龙门扩展过去。

    除了水泥之外,窑场的另一个物产就是砖。但俞国振并没有急于将砖用于建房子,那些木板房暂时还可以凑合,这些砖首先被他用于制造围墙。

    侗人的出现提醒了他,他如今实力并不是很强,新襄村寨是根本,因此绝大多数家卫少年都会留在村寨之中,他们也需要进一步进行艹演练习,直到他们中的大部分成为真正的职业军人。那么窑场一带的防卫就成了问题,若是敌人袭击窑场,现在只靠派去充当监工与巡卫的一个伙,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人力不足,物资来补,高墙还能有效地隔阻想要窥探偷学的某些人。别的东西,俞国振并不想保密,但冲压水锻之类的技术,短时间内,他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钦州城中,知州袁国衡剧烈地咳嗽了几下,长长叹了口气。

    他是江西人,贡生出身,原先在闽地任了一任知县,后来升至这个从五品的知州,这一辈子似乎都是在和南方丘陵打交道。如今身体衰弱,却是升迁无望,因此他已经在上书乞休,只不过朝堂上尚未派来接任者,他也只能拖着病体勉强支撑。

    “大人,此事不可不详察,如今钦州百姓多有传说,那人是鲁班转身匠神在世,大人,若是有匪类假借神明,惑民为乱,只怕要遗祸不浅啊。”师爷江中流为他端上一杯水,垂手肃然说道。

    “砥之,州判那边……怎么说的。”喝了口茶,将喉间的咳意强行压制住,袁国衡问道。

    “州判收得他的贿赂,自然说无甚可疑!”江中流冷笑了一声:“东翁,那郭州判,不过是一庸官,我听闻六月二十二曰,那人入州城,密会郭州判,还送了一份厚礼!”

    “哦……”袁国衡想要思索究竟该如何应对自己辖境内出现的这个奇怪的人,但身体的不适,让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砥之,既然州判说无事,那就无事吧……老夫在任时曰无多,将此事……留待后任来办吧。”

    江中流心里一阵烦躁,若不是自己东翁任期无多,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激动了。

    在此事之上,他是有私心的,袁国衡大体上还是个好官,江中流受之延请,给他当了几年的幕僚师爷,但袁国衡的官运不佳,都是在穷乡僻壤里任职,连累得江中流也没有弄得几个花销。如今眼见袁国衡身体要垮了,请辞之后,即使他给继任的知州一封荐书,自己也未必能受留用!

    那样的话,囊中空空,如何回乡见人!

    这是江中流最为苦闷之处,辛辛苦苦背井离乡,不就是为了些银钱么!偏偏来的那姓俞小辈不长眼,到了钦州不来拜望知州,却是去拍州判的马屁。自国朝以来,知州与州判的关系,就没有几个相处得好的,而且在知州重病期间,江中流一直代他处理公务,更是将州判当贼来防。

    所以,俞国振没有来给他送礼,那便是大错!

    “东翁虽然请辞,可是这边僻之处的穷山恶水,朝中大佬一时之间哪能记得住!”江中流又道:“若是拖延下去,真出了事……”

    “砥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官倦了,先去歇息,那件事情,你就别节外生枝了……”

    “可是……”江中流还欲劝说,可看到袁国衡一脸的倦意,只能将到嘴的说辞咽了回来。

    他退出了江中流的屋子,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狠厉之色。

    “这些流官知道什么,你不动,自有人会动,好大一块肥肉,我稍稍挑唆,那些胥吏还有不扑上去的?至于州判,他任期将至,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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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鼠吏犬差闻虎啸

    黄顺回头又望了一眼,惊魂未定地催促道:“快些,再快些!”

    “黄老爷莫非是被老虎追着了,这般子急法。再快,咱们这船可就翻了!”

    船夫颇有些嫉妒地看着这个家伙,以前这家伙也是个破落户儿,可现在不同了,如今自己竟然要称他为“老爷”了。

    黄顺不耐烦地翻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当新襄寨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总算缓了口气,回头又望了望,没有见到有可疑的船只追来。

    “靠岸,靠岸,少不得你的赏钱!”

    在黄顺的叫嚷中,船靠上了码头。有些时曰过去了,新襄的码头已经修成了小截,而且开始利用起来。那船夫靠在水泥码头之上,啧啧了两声:“这码头好,结实,干净,如石条一般……谢黄老爷赏!”

    黄顺扔了碎银给他,自己一撩衣裳就向新襄寨奔了过去。

    他快步到了新襄寨之前,水泥路上跑的就是比泥地要快些。才到门口,他就被拦住,虽然执勤的家卫少年认得他,却没有直接将他放进去的意思。

    “怎么回事,何事惶张?”那家卫少年喝问道。

    “我要见俞公子,有大事,有大事要禀报!”

    家卫少年听了这话,让他在此稍候,一人去通报,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引了进来。

    他此前也进过新襄寨,再进来时,发现新襄寨的木屋建设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在靠寨子偏北的地方,有一些劳力正在用锄头锹镐挖沟,看模样是在打地基。不过黄顺现在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个,被引进寨中最大的那间木屋之后,就看到俞国振站在沙盘前等着他。

    “有什么大事要禀报的?”俞国振问道。

    “俞公子,不得了了,知州下令禁止小人给公子招募人手,也不准小人给公子送煤!”黄顺喘着气道:“还派出了差役,要捉捕小人!”

    “当真是知州从中作梗?”看着黄顺,俞国振皱着眉问道。

    他来到钦州,虽然没有亲自拜访那位知州,但也托人送上了一份厚礼。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位知州原本就不可能任得太长久了,因此便没有如何亲近。

    “小人使了钱,才听得说,虽不是知州老爷亲自开的口,却是老爷最亲信的江师爷出的面。如今知州老爷身体有贵恙,一直是江师爷代为行事。”黄顺愁眉苦脸:“俞公子,我招来的人手,全被他们挡着驱回了家不说,他们还说我挖百浪岭那边的煤,是在掘国朝龙脉,说是要将我捉到京城去千刀万刮满门抄斩――俞公子,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俞国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但他早有应付意外的心理准备了。

    “他逃走时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俞国振又问。

    “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小人寻地方躲一躲,要不然上头催逼得急,他们还是要将小人缉拿归案的……”

    俞国振轻轻在沙盘上敲击了两下,他僻居乡里,最熟悉的就是各种胥吏,而贾太基的投靠,还被他专门唤来讲解那些胥吏的手段。如果黄顺所言是真,那么那些胥吏原本不会因为收了他一点银子就纵他逃走,除非……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警锣之声。

    黄顺听到这三声一连的警锣之声,有些莫明其妙:“公子,出什么事了?”

    俞国振摆了摆手,唤来一个少年:“将黄顺引到客院去,黄顺,你就安心呆在客院……看起来,别人找你麻烦,项庄舞剑却意在沛公啊。”

    胥吏们惯常用的一个手段,就是纵脱人犯,然后凡是收容人犯者,就被视为同党而受牵连。他们要将一件案子办成大案,尽可能多牵连人进来,往往便会如此。

    带着齐牛到了寨门之前,果然,数十个捕快、民壮正聚集在寨前,为首者正在大呼小叫:“好大的胆子,竟然窝藏人犯,你们这些北方佬儿,嚣张到了我们钦州来了,竟然敢拦着不让爷爷们进去,想来是人犯同伙,进去搜啊!”

    “搜!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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