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向着那些被压制到船头的海寇,数量倒不少,还有三十余人,他冷笑起来:“险些要了老子姓命……再给你们最后机会,弃刃投降,可免一死,否则的话,这附近的鲨鱼可就要加餐了!”

    此语一出,那些海寇面面相觑,如今他们已经被包围,他们只有不到四十人,而对手却是两百余人,此事是必败之局。对张大疤拉最为忠心的少数人,已经都被砍杀殆尽,他们为何还要为了一个死人送命?

    “愿降,愿降!”他们纷纷叫嚷道。

    俞大海收拾俘虏,罗九河在旁相助,一个熟悉附近的俞大海手下则随侍在俞国振身边,俞国振问明这便是夜莺岛之后,心中颇为感慨,向他吩咐道:“我们靠岸,将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船才靠岸,迎头便看到一群人担惊受怕地望过来,俞国振最初以为这是岛上的海寇同党,因此没有理睬他们,自有俞大海派人去收拾。他要做的,是寻找岛上最高地点。

    这座夜莺岛并不大,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很快他带着二十余人,扛桶的扛桶拎包的拎包,走向小岛的最高地点,船上还有四个壮汉,用挑棍挑出了一个长木箱,跟在他他们的身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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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昔为幼虎今潜龙(三)

    海寇和渔民们借这座小岛避风雨暂歇息,自然不会有心情在岛上弄基建,所以他们爬上高点的路程还是挺艰难的,而且那高点被众多树木环绕,这让俞国振改了主意。

    被树木环绕,也就意味着他想做的事情别人看不到,这可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是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

    因此他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觉得,那伙留在岛上之人身下的位置不错,他指了指那边:“还是将东西搬这边里,这里空阔,而且岸线适合登岛,大多数上岛之人都会选择这边……他们就能看到了。”

    当俞国振他们上岛时,胡静水是有些发颤的,因为不知道来的究竟是哪一路人物,他们若是才离狼吻便入虎口,可没有一船货物来保姓命了。

    但看到俞国振象是个堪舆师一般指手划脚,胡静水奇道:“莫非是来寻龙点穴的?可这夜莺岛只是海中一孤岛,哪里有什么龙脉?”

    这胡静水是个胆大且好奇的,否则也不会成为海商,他悄悄向这边移了两步,正想看个究竟,却被一个水兵一拳砸倒:“跪下,你要做什么?”

    这水兵是俞大海二十多个老兄弟之一,他们对俞国振的安危之关切,可是不比家卫少年差。这一拳砸下去,胡静水在地上咕碌滚了滚,然后又爬了起来:“我,我只是想瞧瞧,那位少年英雄要做什么。”

    “你现今要做的是跪下,老老实实待我等处置!”

    “好汉……好汉是哪一路人手,我们只是海商,被方才那些人掠住,那艘船上,是我们的货物……”胡静水见到有几个穿这种白色制服的人登上了自己的船,忙不迭地道:“我船上置的可都是瓷器陶器还有上好的生丝绢绸,送到会安去,少说也是三万两的生意,各位好汉……”

    “你是商人?”那俞大海的兄弟一愣。

    他们的对话,也被不远处的俞国振听到了,俞国振相信,这个看上去有些二愣子的家伙,确实不是海寇同党。

    “会安?”

    这个词引起了俞国振的注意,胡静水说的是带着很浓广东布政司味的官话,但这个词俞国振还是听明白了。

    他先没有理睬,而是开始让人挖坑。胡静水好奇心实在太重,忍不住在向这边探头探脑,当发现是在挖坑时,他先是吓了一大跳:“该……该不是要挖坑埋了我们吧?”

    旋即一想,这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想要他们的姓命岂不简单,杀了之后往海里一扔就是,自有鲨鱼会善后,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他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很快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此立碑……在此立什么碑,莫非真要将家中先人葬于此处?”

    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过了好一会儿,这石碑已经树起,他心中盘算着不知能不能近前去看看石碑上什么文字。就这时,见树碑的那少年人向这边招了招手,他还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就被人推了一把:“快去,我家公子要见你!”

    胡静水听到“公子”这个称呼,心中顿时一动,若是海寇,应该不会称什么“公子”,而是称某某大王,再不济,也是某某将军吧。

    他到了俞国振面前,先是瞄了一眼那石碑,然后“咦”了一声:“中华莺岛?”

    那石碑上正面刻着一列大字,便是“中华莺岛”四字。然后,在碑的左侧又有几排小字,胡静水再仔细看去:“中华之寸土,亦祖宗之心血,不容有失,恐后世不肖子孙,不知祖宗拓疆之艰、破浪之险,铭碑以志。”

    胡静水愕然:“公子是官府中人?”

    “呵呵,阁下何出此言?”

    “若非官府之人,如何立此碑?”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俞国振想起曹刿论战时的那句名言,顺口便说出来。

    “呃,小人胡静水,泉州人士,乃是行商……公子贵姓大名?”胡静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于是便又道。

    “姓俞,俞国振,字济民。”俞国振笑道。

    “俞……可是无为幼虎,新襄潜龙?”胡静水眼睛顿时睁得老大,那目光里射出来的,几乎就是崇拜了。

    “咦,你听过我?”

    俞国振也有些惊讶,知道他新近绰号新襄潜龙不足为怪,这个商人被海寇抓着,从他们的口中便可得知,但知道他原先的“无为幼虎”绰号,却不是一般人所能了。

    “竟然真是俞公子?失敬失敬……俞公子,小人有一疑惑,还请俞公子为小人解之……《民生杂记》中《婴宁》之结局,究竟如何,小人只见了第一期,此后再未看到第二期,倒是得了第三、第四期……”

    这厮絮絮叨叨说话,从他口中,俞国振倒是知道一个消息,就是《民生杂记》竟然也卖到了广州,第一期便造成了轰动,到第二期时,便很难买得到了,因为被一抢而空。第三期、第四期接踵而来,又是大卖,甚至广州的书局,也开始盗印,然后往周围诸府发卖,竟然所获颇丰。

    第一期来时胡幽水恰好在广州城,买了一本在船上打发时间用,结果被其中《婴宁》故事所吸引,神魂颠倒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广州之后千方百计寻找第二期,却怎么也买不到了,只看到后续的第三期,也就是介绍金陵秦淮八艳大比的那一期。

    “对了,俞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秦淮河上第一风流人物。”说了一大堆之后,胡静水又开始夸赞俞国振,他挑起大拇指:“在《民生杂记》第四期中,我才知道,俞公了便是《婴宁》之作者……后来四方打听,才得知俞公子无为幼虎的勋绩!”

    俞国振无声地笑了笑,看着胡静水的眼睛别有深意。

    这个胡静水倒是个妙人,他想方设法,便是为了拉近关系。从一开始引俞国振注意,到现在拼命拍马屁,目的恐怕只有一个。

    俞国振的目光让胡静水觉得心中发毛,他是一个出色的商人,而出色的商人绝对不会是蠢才,无论是对着海寇,还是对着俞国振,他都有自己的盘算。不过看起来,眼前这年轻的少年,比起那些凶残至极的海寇还要难对付。

    “胡掌柜是行商,一向是走广州至会安线的?”俞国振问道。

    “是……俞公子,广州府里如今都在传言,刘香老在俞公子这也吃了一个大亏,他手下大将张赋毙命,另一大将李虎三也受重伤……啧啧,了不起,俞公子当真是了不起,虽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是象俞公子这般的,小人走南闯北也有十来年,却是从未听说过。在无为,俞公子除湖匪,在钦州,俞公子除海匪,保境安民,当真是英雄了得!”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俞国振的神情,却看到俞国振只是淡淡地笑着,也不知是否在听他说。

    胡静水越说越干巴,终于不得不闭住了嘴。

    俞国振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指了指那边的商船:“这艘船原本是你的?”

    “是,小人还要多谢俞公子,为小人夺回此船。”胡静水大着胆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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