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望大喜,他快步出了门,忍不住又向南看了一眼。

    巢`县古称襄安`县,无为便在巢`县之南,那只无为幼虎……看来很快就能与他相遇了!打庐州有什么味道,庐州知州吴大朴倚仗着高墙厚城坚守罢了,还是与年纪相若的无为幼虎交手,那才有意思!

    他正想着,身后窜出两少年来:“可望大哥!”

    “一纯,云枝,你们怎么来了?”看到这两个小子,张可望嘿嘿笑了起来,在他们二人肩膀上重重拍着:“来了也好,赶紧去父王那里,没准这一次,父王也要交些差使给你们!”

    和张可望一样,张一纯、张云枝,同样是少年时便投靠了张献忠的义军老人,被张献忠收为义子。如今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对于张可望能独当一面,二人都是满心的羡慕。

    张一纯本姓李,他在以后,有一个名字为李定国。张云枝本姓艾,后改名为艾能奇。

    “咱们是要怎么着?”

    “南下,去找那个无为幼虎的麻烦。”张可望双眉抖了抖,露出森然的笑意。

    对于张献忠的部队来说,夜遁乃是常事,他也不怕手下跑散,散了再裹胁一批就是。

    就在张献忠南下的同时,一支由数百人组成的部队,进入了巢县。

    史可法便在这数百人当中,他在得到颖州失守的消息之后,便恨不得立刻北上,但是张国维知道,若是贼人攻庐`州,他单身去救只能送死,因此便让他等了三曰,调苏州卫世袭千户王定国、指挥包文达等将两千兵相随,这才登舟北上。

    他心中忧急,故此带着三百精锐亲为先锋,希望能尽早赶到庐`州。

    “包行甫,你为何愀然不乐,莫非是畏敌不敢战?”他侧目回首,恰恰看到在身边的世袭指挥使包文达一脑忧色,大明以文御武,史可法虽然不至于轻视武人,却很厌恶那些吃着国家粮饷却不能成事的败类,因此喝问道。

    在包文达身边,一持马槊银须老者猛然掀眉,眼中宛若电光闪动,史可法见了微微一愣,这老人气势极强,分明是沙场宿将!

    “回禀参议,非是职下畏敌,只是此次发兵之际,职下见甲朽戈钝,不足为用,心中有所感。只盼庐`州城中,兵甲不是这般,若还有余,请给职下属兵换了甲兵。”

    史可法听到这话,神情便有些尴尬:“这个……”

    “莫非?”

    史可法叹了口气,正如包文达所料想,在庐州府,同样也没有精铸的甲兵武器。武库里收藏的都已经放置多年,有的甚至长达百年以上,这样漫长的时间,早就朽烂不堪了。史可法虽然多方筹措,得了几百件兵器,但都用于装备他自己编练的新兵,不可能有余物来武装包文达。

    “唉,国事如此,为将者唯有死战,以报君恩了。”包文达又叹了一声。

    史可法没有接这个让他觉得万分尴尬的话题,他看着包文达身后之人:“此老为谁,颇有黄忠颜严之威啊!”

    “此乃应天府百户石电石敬岩,原是赋闲闲居,此次回乡探亲,为职下相邀,特来助战。石翁勇壮,为我等之胆,参议莫看他年迈,前年擒香教王传贤,去年破桐乱,无为幼虎皆颇仰赖石翁之力也。”

    “原来如此!”史可法大惊,顿时肃然:“来人,奉酒,为石翁壮饮一杯!”

    石敬岩却扬声道:“某不饮史参议酒,某为国而来,非为你史参议而来!”

    此语一出,史可[***]了愣,包文达同样尴尬,他将石敬岩介绍给史可法,是想着借史可法之力,能让石敬岩立功升职,没有料想,石敬岩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咳……石翁说的是,我等都是为国而来,为国而来……石翁,本官必向张公荐汝,汝当勉力杀敌。”

    “某虽不才,百户之职已经足够,不敢要史参议之荐。”石敬岩为人憨直,说到这,实在忍不住,将憋在心中的话也吐了出来:“某平生最敬者有二,一是东林钱公牧斋先生,二是无为幼虎俞公济民。史参议先是无故寻衅于俞济民处,后又与阉党阮大铖同列名于书册。石某粗鄙之人,亦为左忠毅公不齿。”

    此语一出,史可法的脸上仿佛是被人左右各抽了一记耳光,脸色顿时黑里透红,红里透紫。

    他瞠目结舌,而周围诸属下,也都是满脸尴尬,就是包文达,这个时候也后悔无比,自己怎么就将石翁这憨直的脾气忘了!

    “本官……本官……”史可法深吸了几口气,吭噗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官绝未与阉党同流合污!”

    说完之后,他带头登岸,径直进入了巢`县城。

    巢`县知县为严宽,他已经听到史可法来的消息,巢县也属庐州管辖,故此他立刻赶来城外迎接,虽然他的逢迎作态,让史可法心中有些不满,但比之刚才被石敬岩喝斥,终归是要好。

    天色此时渐晚,史可法也希望从严宽这里得到前线的最新消息,便随之入了城。

    “下官已经略备酒宴,为参议洗尘,请。”

    “酒宴不须急,严知县可知道流贼的消息?”

    “下官派人去打听过了,流贼还在攻庐`州,庐`州吴知州督战有方,流贼并无寸进。”

    还是在南`京城时,史可法就得到贼人攻破中都的消息,当时他心中就极为担忧,贼人会南下攻打庐州。现在在严宽这里得到证实,他心中的担忧反而平静下来。

    “我有三千兵马,如今这只是先锋,巢`县里可以凑出多少兵马?”史可法问道。

    “下官清点过了,能凑出两百正兵与五百民壮与史参议。”

    史可法心中暗叹,巢县也算不小,可是竟然只有两百正兵和五百民壮,便是全部给他,又能有什么用?

    “你速派人向周边告急,让援军来巢县,巢县可有存粮?”

    “有粮两千五百石。”

    “那好,那好。”这点粮食虽是不多,但暂时够用了。史可法顿时觉得这个知县还不错,他点了点头:“退贼之后,本官必定向朝廷为你奏功。”

    “是……”

    严宽话才说完,就见一个皂役过来,低声道:“老爷,老爷!”

    “有何事?”严宽看到史可法已经注意到那皂役,不好隐瞒,便开口问道。

    “三十鞭已经笞过,请老爷处断。”

    听到“三十鞭”,史可法微一皱眉,他向来自诩爱民,这三十鞭若是抽在百姓身上,未免太过了。

    此时正是展示他清官本色的时候,免得那石敬岩等粗鄙武人,还以为他真与阉党同流合污。

    因此,他开口问道:“严知县,是何事?”

    “说来好笑,一个刁民前来告急,说是贼人入了巢`县。下官遣去的探子探得分明,贼人尚未破庐州,庐州城上仍旧挂着大明旗帜,他却说贼人到了巢县,必是贪功谎报。下官觉得,此时人心惶惶,不重治其罪不足安民,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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