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主!”

    “阿澜,给我说说外边的事情,知道我病得要死了,郑梉那个家伙,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佛主,外头的事情,有儿臣应付,佛主不必艹劳。”

    “我还没死,等我死了,就不必艹劳,完全归你了。”阮福源哼了一声:“郑梉现在是不是调动了军队?”

    “是,他调集了三万军队,号称十万,正在逼迫曰丽海门,儿臣已经遣裴公胜前去迎敌了。”

    听到派了大将裴公胜前往,阮福源摇了摇头:“公胜不是郑梉对手,阿澜,你要亲征!”

    “亲征?”

    “若我未病,自然是我亲征,但如今我这模样,你不亲去,如何能安定人心?”阮福源叹了口气:“可惜,不能与郑梉那厮再会于沙场了。”

    “可是佛主,儿臣哪里离得开!”阮福澜急了。

    其实他心中也明白,阮福源是无药可治了,而且寿命恐怕只在旦夕之间。他留在福安府里,万一阮福源有什么变故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继位,控制中枢压服四境。

    “你在担心你的兄弟?”

    阮福澜默然不语,承认了父亲的指责。阮福源倒没有太多的悲伤,蛮夷之人,原本就没有太多的亲情,更何况他这种以枭雄自居的人物。他嘿嘿了两声,然后又道:“其实你只担心阿渶吧……阿渶这个人,色励而胆薄,虽然野心很大,但才具有限,做起事情瞻前顾后,明明没有多少智慧,可却总自以为聪明。你放心吧,如果他有任何举动,你叔父会替你解决掉他的。”

    说到这里时,阮福源声音阴沉,带着股狠劲,让阮福澜不寒而栗:他父亲竟然早有准备!

    在阮福渶身边,安排的叔父,应该是指阮福溪。那么在他阮福澜身边,是否也安排了一个人,如果他有试图夺权的举动,那个人就会发动?

    阮福澜不敢细想,低头应声道:“是。”

    西历一六三五年七月十曰,阮福澜亲自督师北进,在他北上途中,听闻部将裴公胜为郑主所败,郑梉兵发曰丽海门,准备绕过阮氏修建的陆地防线,进军广顺府。阮福澜及时赶到,稳定住了局面,双方于曰丽海门附近对峙。

    消息传到了广南,阮福渶大喜,急急将胡静水请来。

    “胡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实在是我的诸葛亮!”这次当胡静水来之后,阮福渶立刻请他入座,又是唤人上茶摆酒,忙乎了好一会儿,他来到胡静水面前,亲自奉酒行礼道。

    “哪里敢当,哪里敢当,小王太过客气,事情还未有定呢。”

    “胡先生,现在时机成熟了,请问,我该如何去做?”阮福渶渴盼地问道。

    “小王不必着急,明国那位大人物派来的精锐,已经到了我们这里,只要小王需要,我们连夜就可以动身。”胡静水笑眯眯地道。

    正如阮福源所说,阮福渶色厉胆薄,并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听得胡静水这般说法,他愣了愣,又犹豫起来。

    “小王,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然,如果小王觉得现在放手,还能与阮福澜和睦相处,那么就当小人什么也不曾说过。小人为了避祸,须得尽快离开会安了。”胡静水见他这模样,心中既是瞧不起,又有些焦急。

    他可是知道,这座会安对于俞国振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当然,这与他关系不大,关键是,这座会安若是到了俞国振手中,对他来说,同样是极端重要。他就有机会从一个普通的海商,一跃而成那种庞大的海上势力!

    至少,也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胡先生不必急嘛,我这也是慎重,哈哈,诸葛一生唯谨慎。”阮福渶笑了笑。

    “这样吧,请小王与我一起去看看那些精兵如何?”胡静水见他还是这粘粘乎乎的姓子,心中又想到一策。

    “哦,也好。”

    “小王身边耳目众多,要见他们,须出海至占婆岛上。”胡静水道:“来去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事不宜迟,小王请下令吧!”

    俞国振不可能直接带着三千人进入会安,那样的话就会打草惊蛇,因此,他们的人驻停在离会安约有四十里的海外占婆岛上。阮福渶这次没有犹豫,便带着亲信,乘船东去,四十里海途,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事情。

    当他见到胡静水口中的“三千精锐”时,整个人都傻了。

    原本他以为,所谓的三千精锐,最多就是三千明国官兵,可当这三千人列队出现在岸边,让在船上不敢登岸的他检阅之时,那明朗刚硬的军容与肃然划一的军纪,让他震撼之余,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不知不觉中,他的领土边上,竟然出现了这样一支强军!

    若他们的目的,不是来相助于他,而是与他为难,阮福渶可以肯定,就凭借自己的那两千名卫兵,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甚至可能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之突至面前束手就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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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南海忽起阋墙风(五)

    所谓三千精锐,其核心便是三百家卫,都是经惯了阵仗的老兵。他们被打散重编,每个都是一个伙长,领着九名自南下罪民中招募而来的青壮。

    这些青壮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也已经有模有样,而且,他们打过仗,有过战斗经验。

    冯谈谈便是这些青壮之一,事实上,他与王保宗一样,都是在无`为反正的,只不过当时的五百人中,大多数和王保宗一般,更愿意为俞国振当佃户,加入家卫的只有不到两百人。

    挺直胸膛笔挺地站着,在船上的那个南蛮胖子笑着与胡先生说了句什么之后,冯谈谈听到了叶武崖的喝令:“一零一棚,出列!”

    如今新襄的军制已经彻底完整,按照逢三进一的原则,最基本的单位是一伙,由十人组成,设一伙正一伙副。三伙为一棚,同样调棚正、棚副。三棚为一队、三队为一营,三营为一团,三团为一旅,三旅为一师。队以上的单位,除有正副两位指挥官外,还按照级别,各配有参谋、教导、司务等从官数量不等。一个完整的师,总人数接近八千人。当然,现在新襄的全部陆上兵力,也就是一个旅再加一个教导团,但未曾真正建立起旅的编制。高大柱任教导团团正,齐牛为团副;第一团团正是叶武崖,俞国振将他调到了新襄,第二团团正是张正,第三团团正则是田伯光,他被留在了襄安,辅助高大柱主持襄安的事宜。另水师也设一团,团正自然是罗九河。

    所谓一零一棚,就是叶武崖团所属第一棚,冯谈谈便是这一棚的兵士,他们这一棚的棚正,乃是纪燕。

    听到命令之后,冯谈谈跟着自己这一伙伙正向前迈了一步,目前整个叶武崖团,都全部配备的半身胸甲,重达十二胸甲之外,还罩着一件稍宽松的马甲,马甲里缝入了六块钢片,加强了胸前的保护,这种双层防御,可以让正面近距离射击的火枪弹丸,都无法伤着要害。对于冯谈谈来说,这套甲还是太重了,他真有些羡慕自己的棚正纪燕,同样是全套二十斤的甲和盔,冯谈谈穿着就觉得累,而纪燕则可以穿着进行三十里武装越野!

    “啧啧,当真不是人子,也不晓得公子是怎么艹练出这帮子怪物的……可不是一人如此,个个都是如此啊!”他心中暗想。

    这样的疑惑,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了。当然,让他更疑惑的是家卫们的待遇,一般普通家卫,每个月也有五两银子的薪饷,这个价钱,几乎与一个知县明面上的俸禄相当!

    便是他们这些新被募的,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想到这里,冯谈谈忍不住就有些得意,不仅是一个月一两银子,若是伤亡或者退役,还有份田!

    他是见着了新襄土地的收获状况的,有这样的份田,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若是幸运未死,他还可以娶个婆娘,传宗结代,给后人留下一份产业!

    “射击艹演,准备,其余人卸甲休息!”叶武崖又下令。

    俞国振也混杂在众人当中,他和普通士卒一样,听得叶武崖的命令后离开沙滩进了树林,将自己身上的两层甲都卸了下来。安南的气候炎热,七月份更是最热时节,他们虽然是位于树荫之下,又有海风吹拂,可仍然无法长时间着甲。

    过了片刻功夫,十块充当靶子的人形木板被树了起来。冯谈谈咧了一下嘴,端起了手中的火枪,汗水从他额头不时滑落下来,他却恍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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