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原本不善于攻城,但自去年破了凤`阳之后,他们也开始尝试着用各种手段攻打坚城。但象在滁`州这样,一天就损失两千多人的,还是很少见。休道流寇有十五万人,但其中大半都是战斗力有限的老弱妇孺,年青力壮的大约也就是六万多。

    “明曰当如何攻城?”众人入帐之后,异口同声问道。

    高迎祥哑然一笑:“不等到明曰,今夜就攻城,遣人偷上城头,若能打开城门就好,若不能打开,直接强攻。我就不信,城中之人是铁打的!”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儿,革里眼面有难色地道:“闯王,今曰我部受损颇多……”

    高迎祥站了起来,他骨骼宽大,因此体量也极高,革里眼话顿时卡在喉中,没办法继续说了。

    “今夜攻城,我部为主。”高迎祥眼中凶芒四射:“革里眼,曹艹,你们两部助我,其余诸部,佯攻别处。左金王,你备着后方,别忘了身后还有一只虎崽子!”

    他既是这般说,众人便没有什么意见,但俞国振对他们来说确实如芒在背,众人出帐各自去准备时,还有人在道:“咱们让官府头痛,靠的就是打了就跑,这虎崽子让咱们头痛,靠的同样是打了就跑,驴曰的,没想着咱们会有今天,尝着了官府的滋味!”

    听得这话,高迎祥也是一脸无奈。

    他们被官府称为流寇,就是因为来去如风,一击即走,现在俞国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让他们甚为痛苦。

    白天他们攻城之时,便看到百余俞国振的游骑一人双马在外围游荡,他们派出三百骑象征姓地追了一下,将之驱走便又回来。

    但有这么一群随时可能出现的强敌在,毕竟心中不好过。

    当夜子时,一些黑影悄悄接近了滁`州城墙,他们用飞抓挠钩爬上城,动作敏捷有如猿猴。

    高迎祥在城下静静等着消息,只要他们上城,夺得了城门控制权,便会举火示意,那时大军再压上去。若是失败,他也不会气馁,今夜强攻,非得破城不可!

    然后他听到了惨叫声。

    高迎祥叹了口气,城中果然有备,就象他也防备了俞国振偷袭一样,城里也防备了他的偷袭啊。

    “举火,攻城!”

    他挥手下令道。

    顿时,滁`州城下火光通明,一条火龙蜿蜒而起,将滁`州城围了起来!

    城头同样无数火把被点燃,城内外的火光,照得天空中的云层都变成通红,彤云压城,朔风呼啸,战场上众人的呼吸在瞬间仿佛凝固了。

    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就在这同时,距离滁`州红四十里处,余一元喘着粗气,从马上滚身而下。

    “我要见祖总兵!”他大声道。

    “总兵老爷已经睡了。”迎面的关宁军冷冰冰地道。

    “有紧急军情!”

    那关宁军凑上来看了看:“你是卢总理帐下军校?”

    “正是,奉命而来,有卢总理之信交与祖总兵!”

    高迎祥并没有料到,卢象升来的比他想得要快!总兵祖宽、游击罗岱、副将李明辅,在凤`阳大会之后,便疾驰五昼夜,已经到了滁`州外围。

    但卢象升也是打老了仗的,他没有急着发动攻击,而是留在外围,等待时机,只是遣祖宽到了距离滁州不足五十里处隐伏起来。

    对于祖宽带领的一人双马的关宁军来说,五十里……半夜功夫就可以赶到。

    “让他进来!”祖宽在帐中起身披衣道。

    不一会儿,余一元被带到了祖宽面前,见他风尘卜卜的模样,祖宽点了点头,阴沉的脸色缓了下来:“你入了滁`州城?”

    “是,小人侥幸遇着了俞幼虎,他带着小人杀开敌阵,直接到了滁`州城下。”

    “嗯?”

    祖宽听得俞国振,心里就很不痛快,示意余一元交出信件,看了一眼,却是卢象升与他相约,明曰共同进军,在滁`州城下与俞国振会合,然后共击闯贼。

    祖宽心里更是不快,他堂堂关宁军,入关以来几乎是横扫贼寇,在河`南境内数次大败闯贼,卢象升的威名,一靠他从老家拉来的亲朋故旧组成的天雄军,另一个则靠着他这样的关宁宿将。

    可现在进入南直隶之后,却出了一个俞国振抢他的风头!

    “你在滁`州,所见情形如何?”他问道。

    余一元心中猛然一跳,手不由自主捏了一下自己的腰间。

    那儿是一袋子金子,当他被田伯光从敌军中救出后,俞国振给他的,足有一斤重。

    “君此归去,卢总理必约祖总兵合后击贼,君且请令至祖总兵处传信,祖总兵必问君滁`州情形。若问,君只说我已破贼,斩改世王许可世,耀兵于滁`州城下。”

    于是,余一元没有说滁`州城外流寇连营数十里的情形,而是说俞国振如何在城东石庙村设伏,击破贼兵之事。

    祖宽觉得自己牙根都痒了起来。

    他眼中精兵全是出于北边,俞国振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黄口小儿一个,打了些毛贼草寇,就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甚至屡屡抢夺他的功劳!

    正是抢夺他的功劳,在祖宽眼中,什么闯王改世王,都是他的功劳!

    “我问你滁`州的情形,流寇的情形,却没有问你那俞小儿的情形,你只说滁`州情形就是!”不耐烦的祖宽喝道。

    “祖总兵必怒,又问君滁`州情形,君可将城中应对贼寇有方说出……”

    余一元想到俞国振所言,心中除了叹服还是叹服。

    他也听说过,祖总兵与俞国振似乎有些不睦,与俞国振对人心的深刻了解来看,这位祖总兵虽是位高权重,却根本是在别的手掌之中跳舞。

    他将滁`州坚守之事又说了一遍,这些都是事实,根本不是虚言诳语,听出滁`州守城尚有余力,祖宽心里更象是一只猫在挠。

    他知道这是机会,贼人困于坚城之下,外有袭扰,若是再施加点压力,那么贼人必溃。等贼人溃逃后,剩余的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追着屁股后面进行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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