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慢慢说。”他自己呼吸变得极为急促,但口中却道。

    “小人依着老爷之令,去了巡抚府,见了府中的一位管事,那管事收了小人五十两银子,泄露了这消息。却是颜巡抚弹劾老爷与李懋芳相互勾联,一起贪污军饷。朝廷下了密旨,允他便宜处置,他便想要寻机发难,原是想到了曲阜后找个借口将老爷召至拿下,闻说老爷来了济`南府,便直接去了曹州……”

    若是一般时刻,这样的说法,刘泽清是不会相信的,原因无它,太过凑巧了。但今曰的事情,已经让他彻底疑神疑鬼,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因此他顿时站了起来。

    “曹州……他是想去断我根!”

    颜继祖是巡抚军门,到了曹州,只一纸令下,便可将刘泽清的军权剥权,将军中刘泽清的亲信圈禁起来,若是如此,他刘泽清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刘泽清又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汗从他的额头涔涔而下,现在情形很明显,张秉文就算不与颜继祖勾结,也在无意中成了他的帮凶,将自己困在济`南城中!或许这其中,俞国振也出了不少气力,那厮原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他!

    于今之计,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回到曹州,那是自己的老巢,只要自己在那里,手下的军士便还是听自己的。颜继祖来了,一把杀了就是,自己最不济也可成第二个孔有德!

    而且到时候还可以扬言,是颜继社、张秉文受了俞国振贿赂,循私枉法,将自己给逼反了,自己就是没有好下场,也要给他们惹一身麻烦!

    一念至此,刘泽清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惨然笑道:“既然如此,来人,给我准备仪仗,我要去拜谒布政!”

    不一会儿,由两百余人组成的仪仗便吹吹打打,向着布政司进发,与此同时,在后门却有近两百骑分成两拨,悄然离开了济`南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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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零、日暮途穷何处是(二)

    “快,再快点!”

    刘泽清没有出声,但他不停扬鞭的行动,让跟着他的死忠亲信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颜继祖是文官,从兖`州去曹州是乘轿,速度不会太快,但因为距离较近的缘故,如果刘泽清不快马加鞭,就无法赶在颜继祖之前回到老巢。

    但人可以不眠不休,马却做不到,每隔一段时间,他总得给马休息一下,喂些水与草料,恢复脚力。若是半途马累死了,那他的速度就会更慢。

    “这是到哪儿了?”望着前方隐约的山林,刘泽清回头问道。

    “老爷,前面便是梁山。”

    “梁山?”

    刘泽清吁了口气,到梁山了也就意味着路程过半,离着曹州并不远了。他看了看天空,天色有些晚,是让马再歇歇的时候了。

    “在前面村子歇歇,看看附近有没有水,大伙吃些东西。”他看了看附近,然后指着一处炊烟:“那村子似乎不大,收拾干净来。”

    随他来的是最忠于他的家丁,这些人对他惟命是从,除他之外别人都支使不动。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也没有少做过,因此听得刘泽清这般说,就知道他的意思,欢呼了一声,向着那村子就冲了过去。

    村子并不大,一个二十余户人家的小山村罢了。刘泽清的部下分成两拨,一拨百余骑绕村巡视,防止有人逃走,另一拨冲入村子,开始大肆杀戮。原本村子里是晚饭时分,各家劳力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享受家的温馨,但随着这些强盗的闯入,原本平和的村子顿时变成了血腥杀戮场。

    这也是刘泽清的本意,他要在这村子里暂歇,就绝对不会允许再有活人,免得走漏了风声。至于此后如何,他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象这般灭村之事,在曹州,他也曾经做过,这些人都干得轻车熟路,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村子就再度安静下来,只有那刺鼻的血腥气息,萦绕于人的鼻尖,让人觉得甚为难受。

    刘泽清却喜欢这种气味。

    他其实是个非常怯懦的人,而越是怯懦,他就越要以凶残来掩饰自己的胆小与卑微。他的靴子踏在浸泡了鲜血的土地上,看着东倒西歪的尸体,听着正在承受暴行的女子们的哭喊,刘泽清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似乎少了许多。

    “去与兄弟们说清楚,玩过了之后,莫要留活口,咱们在此宿上一夜,明天只要天色放亮,便立刻赶路!”

    下达了灭口命令之后,刘泽清闯入村子里最大的屋子,却见自己的部下已经在里面,一个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甚为满意,自己这些部下还算懂事,知道将最漂亮的留着。

    他一把扯住那女子的头发,便向着里屋拖去,那女子吃痛悲呼,可是这种声音,除了激起他的暴虐之外,再无它用。

    刘泽清将那女子甩在了床上,两把撕开她的衣裳,暮光中,露出两只白静光滑的腿在不停乱蹬。刘泽清骂了一声,解了自己的下衣,便要压上去,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惨叫之声!

    刘泽清愣了一下,这是男子的惨叫声,并非哪边完事之后杀女子灭口。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因此首先便想着是不是官兵追来缉拿他,但旋即又怀疑,是不是有躲起来的村民被发觉杀死。

    “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他扯起自己的裤子,向外问道。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是杀了个躲在茅厕里的。”

    “死贼囚,倒是狡猾。”刘泽清骂了一句,然后再度扑向床上的那女子。

    但这一次他同样是刚解下下衣,便听得外头又是一声惨叫。刘泽清愤怒大骂:“让你们做得干净些,为何还有这么多漏网之鱼?”

    话声才落,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刘泽清意识到不对,这声音却有几分熟,应该是他的一个亲兵!

    “有贼,有贼!”

    四面八方突然都传来这样的呼喝之声,刘泽清爬起来,又穿好衣裳,一脚将床上的那女子踢翻,从旁拿出刀正要剁下去,外头一个亲兵却闯了进来,惊惶失措地喊道:“老爷,老爷,外头有好几百人!”

    “都是什么人?”

    刘泽清强自镇定,却顾不得杀那床上的女子,他喝问道。

    “看模样,象是一伙乡民。”

    “这群贱种,待我出去看看。”

    刘泽清心中颇为惊讶,此时怎么会有几百乡民跑到这无名小村来。若只是乡民,他倒没有什么害怕的,随他来的近两百骑可都是军中精锐,杀散几百乡民是小事。

    更何况,他现在还披着官兵的皮,那些乡民素畏官兵,自己或许可以吓退他们。

    他出了门,这个过程之中,便听得杀声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乡民的凶悍,出乎他的想象,才这片刻功夫,他的亲兵就被逼得退入村中。闻得他召唤,亲兵从四面聚来,而那些乡民,也围扰了。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杀官造反不成?”刘泽清的一个亲兵厉声喝问道。

    “杀官?你们这些狗贼,将这好生生的村子糟蹋成这模样,还说自己是官?”乡民最初是一愣,但旋即有人厉声骂道:“你们定是响马,兄弟们,杀了响马,将他们的狗头送官换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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