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了不起!”章篪在他身边,望着这艘巨舰叹为观止。

    “在欧洲,尚有比这艘船大上四分之一的巨舰,而且,此船虽然被我称为战列舰,实际上更大程度上是武装商船,炮还是少了。”

    “五十门炮还少?”

    “嘿嘿,今后很长时间内,海上交战的主要方式就是双方火炮对轰,船坚炮利者胜,五十门炮……远远不够啊。”

    提到火炮,俞国振又有些小伤脑筋,他原本以为造火炮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也是花了多年时间,这才初步完成了现在的火炮。这其中那些工匠们研究出来的铁模铸造法、内模水冷术、炮管套嵌术、钢丝套紧术等加快铸炮速度、提高火炮使用寿命的方法,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样铸成的火炮,配上最佳黑火`药配方,不仅使用寿命远胜过此时的火炮,射程也更胜一筹。同样口径装药下,射程要高出别的火炮两到三成。

    不过,俞国振一直很想弄出来的线膛技术,还是不很成熟,仍处于试验阶段。

    “你果真要将这船派到北方去?”章篪又问道。

    “那是自然,既然被称为研究训练舰,不入实战如何研究训练?而且以我观之,朝鲜必定挡不住建虏,待建虏压服之后,耽罗之事必然会有变化,往朝鲜的商贸也会因之受影响。到那时,华清号便可以派上用场,拿朝鲜的水师练练手,积累一下经验,若是建虏来助朝鲜水师,我们自然也可以再敲打一下建虏。”俞国振笑道。

    一艘巨舰是改变不了如今南海的局面的,俞国振很清楚这一点,西夷水师实力比起他来,仍占据绝对优势,别的不说,单以被称为红毛蕃的荷兰为例,荷兰的东印度公司便有一百五十艘武装商船、四十艘战舰和一万余名士兵,而新襄如今虎卫数量约有五千,渔政局的人数却只有一千出头。

    甚至于郑芝龙的水师,都远比渔政局要强大!

    故此,暂时拿朝鲜、倭国练练兵,积累海战经验,特别是风帆炮舰的战术运用经验,便成了渔政局的头等大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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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六、华海宴平江河清(二)

    对于章篪来说,新襄的一切都是让他震惊的,“华清海军上将号”只是开始,当船靠近了码头之后,他又开始大惊小怪起来。

    “这些石头……便是南海伯所说的水泥?”

    “正是,与石灰一般,烧制出来,然后掺沙石抹平,坚实如岩,我在去年年底之前,这片码头才刚开始建,如今已经建成了……哈哈!”

    就是俞国振自己,也被码头上变化惊住了。

    原本是一片荒滩,如今却成了繁华的码头,新襄的工业制品,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运往各地销售。其中最大头的是会安,一是会安的转口贸易,可以从这卖到倭国、东南亚和欧夷,二是会安本土的消费能力也极强。

    如今的会安,可不再是当初那可怜巴巴的穷地方了,连续两年的大丰收,不仅让会安成为了新襄的粮仓,使得新襄从粮食进口方变成了出口方,更重要的是,在会安培养出了仅次于新襄的一个消费群体。

    章篪原本想继续问的,但看到船舱中方子仪在仆妇掺扶下走了出来,顿时闭上嘴,含笑退到一边。

    方子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长时间乘船的结果,刚登上陆地时,她甚至有些晕陆。俞国振伸手去,将她扶住,那边上的仆妇立刻知趣放开。

    “这……便是新襄?”方子仪有些惊讶地问道。

    虽然俞国振跟她说过很多遍,新襄绝非蛮荒之地,但方子仪心中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处小镇罢了。

    但如今眼帘所映的,却是一个在金陵都未见着的大港口!

    新港沿着渔洪江入海口右岸而设,位置大约是新襄的正南,其长度足有两里,这么长的长度,可以看出今后发展的野心。而从岸上伸入水中长达一百米的码头,足够停靠如今新襄最大的舰船,象这样的码头,每隔着百米便有一个,全部加起来,共有十座。

    每一座上面,都是高高的龙门吊,借助滑轮和木制标准化集装箱,新襄的货物装卸都非常便利,至少方子仪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仅仅是十余个工人,便将一个长六米、宽四米、高四米的箱子给吊上船。

    看到俞国振,码头上不时有人跑过来行礼,其中既有行军礼的伤残者,又有做普通揖的健全人,不论是谁,看到俞国振时,脸上都是带着笑和敬意。方子仪注意到他们的衣裳相当干净,除了干活的人身上的衣衫打着补丁外,大多数都穿着新衣,款式也各有不同,有一些还是“云想衣裳”的样式。

    “码头上的管事,还有工坊里的主事,不少都是虎卫中伤残退役的,他们的抚恤原本已经足够让他们衣食无忧,但很少有人愿意闲着,大多数都希望能如在虎卫中一样有事可做。”俞国振听得她问起,便低声道:“莫看他们这模样,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好男儿!”

    方子仪点了点头,知道俞国振的意思:新襄的伤残人物不但不受歧视,往往还极为尊荣。这里每一个人,可能都是曾随俞国振出生入死的兄弟,切不可以下役仆人视之。

    “南海伯宅心仁厚,故此将士乐于效命,大树将军亦有所不及也。”旁边的章篪原本是想避让些的,但又忍不住想听俞国振的解说,当听到这一句时,他情不自禁叹道。

    俞国振也不谦逊,比起此时任何一支军队,新襄虎卫的抚恤制度都是最好的,可以说,虎卫中任何一个将士出征时都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就在这时,迎面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者远远地就拉长了腔调道:“钦`州知州王传胪,见过南海伯……”

    “既然见我,还不过来施礼?”俞国振白了那边一眼,无论是谁,都能从这拖长了的腔调里听出其中调侃之味吧。

    王传胪与王浩然笑着过来,两人口里讽刺调侃,但实际上却还是给俞国振做了个揖,俞国振也还了礼。

    “济民在京畿做得漂亮,当令建虏知晓,我大明尚有铁血男儿!”首先夸奖的还是俞国振在京畿勤王之举,这对于华夏来说是极振奋人心的事情。

    “将士用命罢了。”俞国振倒没有什么引为荣耀的。他带着新襄近一半的战力,对付的只是建虏的一支偏师,此战虽胜,也让他意识到,他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荡平建虏。

    更何况,在某种程度上,他需要建虏给大明施加压力――若不是建虏,他哪来源源不断的人口补充给新襄?

    “王兄这次来新襄,可是馋酒了?”俞国振看着王浩然,又调侃了他一句。

    两人初遇时相当不愉快,但后来发现彼此还算投契,再后来甚至有了交情。听得俞国振这般说,王浩然撇了一下嘴:“俞济民,你别在我面前提酒字!”

    当初两人初遇时,王浩然便被俞国振灌醉,宿醉数曰才醒,此后便戒了酒。俞国振哈哈大笑,介绍了一下方子仪、章篪等人,也不理睬他二人,径直领着方子仪向港口外行去。

    在港口最北处,是一个小小的建筑物,建筑物前则是两道铁轨。俞国振走到这里,也不禁吃了一惊:“这个……都给他建好了?”

    俞国振口中的“他”是俞国威,他的堂兄。

    这个世上有许多人看上去平庸,其实只是没有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俞国威便是其中之一。他不是一个有开拓精神的人,也缺乏长远的眼光与深刻的思想,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执行力极强,善于沟通。故此,当俞国振将他从金陵调至新襄,成为新襄的大管家之后,他展示出了极大的价值。

    新襄的规划是俞国振与雷家的人联合做的,但组织人去将这纸面上的规划变成眼前的现实,却是俞国威做的。

    比如说,铁轨道路的出现。水泥路虽然很好,但也有缺点,就是不利于牲畜。无论是牛还是马,若在水泥路上不钉铁掌,那么蹄子磨损会非常严重,钉上铁掌,又对其脚底的震动很大,使其不能发力。故此俞国振便想到了畜力轨车,架在铁轨上的铁轮车,不仅负重量大,速度也让人满意,而且还节省畜力。

    这个规划他交给了俞国威,却没有想到,原本是打算今年年底开工、明年上半年建成的规划,如今就已经建成了。

    “今年自广`东招募了几千劳力来,故此劳力充足,许多工程都可以开建。”旁边的一个港口负责人笑道:“请官人稍待,过会儿便有一趟车回来。”

    俞国振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大约是半个小时左右,便见一辆由五匹马拉着的轨车到了这边。轨车共分三节,第一节有雨棚,可以坐人,后边两节则是载货,俞国振估计,一趟这样的轨车,能够拉八千斤左右的货物,问了测试的结果,比他想象得要差一些,这一趟车,可以拉七千斤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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