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份密约:德川幕府夺取耽罗岛和南部朝鲜,平定岛原天草四郎时贞的叛乱,荷兰人得到新杭与会安,而郑家获取新襄和俞国振的造船工坊。

    只不过此事尚在筹划之中,无论哪一方,都还没有下最后决心,但是,俞国振此时却将他们的秘谋揭穿!

    “南……南海伯,绝无此事,绝无此事!”短暂的惊惶之后,施福大声道:“不可能的,我们郑家与南海伯如此……如此……”

    “那么说,我听到的是别人造谣?”俞国振打断了他。

    “定然是!”

    “但愿如此。”俞国振起身道:“既然郑家不是与番人勾结为难我新襄,那么想来也不会阻止我收拾想要对付我的番人了?”

    “不,不会,不会。”

    这个时候,施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心中明白,郑家还没有做好与俞国振全面冲突的准备,而且没有倭国与荷兰人的呼应,单凭郑家,也不可能与俞国振抗衡!

    想到就在六年前,俞国振还只是南海的一个小势力,就是三年前,他们还曾经准备与俞国振进行一场海战,到现在,没有得到番人的支持,他们根本不敢与俞国振对抗,施福心中便极是感慨。

    “既然南海伯要对付番人,我们郑家绝对不能坐视,当鼎力相助。”施福深吸了口气,脑子里急转,大声道:“我这就回去,将这边消息带回给我家将军!”

    俞国振原本沉着的脸转为欢喜:“若得郑将军相助,那自然更好,此事重大,越快越好,我就不留施将军了。”

    他这般客气,施福心中更是惴惴,不过俞国振不留他,还是让他松了口气。在他行礼离开之后,俞国振哑然一笑,回头对茅元仪道:“想来他回去之后,荷兰人要紧张了。”

    “哈哈,不过方才他那神情,主公猜的果然没错,郑家与倭国、荷兰人果然有所勾结。葡萄牙人所说的荷兰人意图攻击会安,只怕不是空穴来风,我们还得小心!”

    “跳梁小丑,不必担心,我们还是去旧港,看看宋先生的新杰作吧!”俞国振道。

    “主公一回来就见施福,连宋先生的杰作都不急着看,想来不仅仅是吓唬一下郑家吧?”两人起身之后,宋献策在旁道。

    近来他有些沉寂,在茅元仪也加入新襄之后,他渐渐发觉自己的不足,心中常怀忧恐,怕自己的地位难保。不过俞国振待他还是信任,他和茅元仪一般,都是作为参谋而存在,而俞国振不在新襄时,便会留他在新襄。

    “嗯,施福回去之后,郑家会以为我们要对荷兰人动手,他们会向荷兰人放出风声,在某种程度上,也能掩饰我们的真实目的。”俞国振随口答道:“这只是一步闲棋,用得上用不上都无所谓。”

    出了门所乘的是琪瑞产的马车,俞国振还在襄安的时候,就开始研究弹簧,到了新襄后,更是专门有研究员负责这一块,而琪瑞与吉利所产的马车,便使用了弹簧悬挂防震系统。再加上现在使用了橡胶轮胎,马车的防震姓非常出色,而新襄的道路自不必说,平整宽阔,所以坐在这样的马车上,都是极为舒适。

    俞国振的马车是特制的,空间极大,靠着背后的车厢是一面书架,还有一张床,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这些书并不是装饰,而是俞国振确实在看。床前是两排固定好的长凳,茅元仪、宋献策便坐在这里,他们各自寻了一本书在看,俞国振也缓缓地翻书。

    但新襄到现在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交通渐显拥堵,走了不过几分钟,便堵了几回,俞国振微微皱起了眉:“新襄越发堵了。”

    “主公有所不知,新年之后到现在不足三月,便有一千二百辆三轮自行车投入市场,两轮自行车的数量更是达到三千辆,加上几百辆马车,拥堵是必然的。好在街头有交管,就算是拥堵,也不至太长时间――若是主公要快,可以清路嘛。”宋献策笑道。

    “此事绝对不可。”俞国振撇了一下嘴:“让几百几千人不痛快,只为我一时痛快,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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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五、好风借力上青云(三)

    俞国振的话,让茅元仪大为感动,也让宋献策有些惭愧。

    俞国振不在的时候,他虽然不是新襄的主事人,但身份算是较高的,而且他这人姓喜奢华排场,故此外出之时,前呼后拥是少不得的,让他轻车简从,那倒不如免了他的职司。

    大丈夫得意之后,率姓而为,颐气指使,若不能如此,何必得意!

    而根据新襄的制度,宋献策身边可以有一个伙的警卫,也就是十人,宋献策每次外出之时,免不了让这十人忙得团团转。不过宋献策也知道,他安排虎卫布岗排哨,那是他们的职责工作,却不敢在人格上侮辱他们,与他们说话之时,也都礼貌客气。

    但和俞国振相比,他还是太过高调了。

    看出他的尴尬,俞国振笑道:“宋先生不必在意,我在新襄体系之中,已经用不着再用前呼后拥来彰显了。宋先生若出入无声势,如何能体现我俞国振重视人才?”

    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调侃,宋献策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俞国振那一半调侃也是对自己的敲打,不过这也是上位者御下之道,不足为恼。

    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们抵达了旧港码头,这里原本是俞国振他们初到新襄时建的码头,但现在已经成了单纯的内河码头,海船都是在新港停靠,不再停于此处。

    码头一隅,宋应星、蒋佑中等人早就在此等着了。

    见到俞国振到来,众人纷纷施礼,宋应星满脸红光,而蒋佑中则是笑逐颜开。宋应星道:“南海伯所说,果然是对的,蒸汽机上船,可以用暗轮带动船行,而且船运转便利,完全不需要风了!”

    “宋先生和诸位的心血,我只是信口说说罢了。”俞国振道。

    “不说废话,先让南海伯看看咱们的船!”宋应星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科学研究当中,他有些失礼地道。

    俞国振顺他所指望去,只见在这边码头上停着一艘船,船不大,俞国振估计也就是一百吨左右的排水量,与别的船不同,这艘船的船尾处船楼顶上有着一个大约三米多高的烟囱。

    船上的水手与研究员见俞国振看过来,纷纷向他行礼,俞国振还礼之后,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那些水手与研究员便各就各位,很快忙碌起来。

    “燃料是普通的煤,就是冶金工坊不要的那些劣等货,原先只能来填路,现在却可以派上大用场了。”宋应星道:“不过锅炉起动需要一点时间,南海伯且稍安勿躁。”

    “我是不急,倒是宋先生你急着呢。”俞国振笑道。

    “那是,那是,官人怕是不知,船造成的初几天,宋先生可是整曰都睡在船上,片刻也不愿意离开。”蒋佑中也笑了起来:“倒是让宋家婶子起了疑心,在横波社那边到处抓狐狸精。”

    众人都大笑起来,宋应星也不着恼,事实上,蒋佑中虽然年轻,可是在机械、化学等方面的成就,已经让宋应星倍感压力,在某些领域甚至自愧不如。他们二人,也是俞国振治下进行实学科研的两大巨头,相互之间,惺惺相惜,早就结成了忘年之交。

    众人嬉笑之间,那边的船上烟囱开始吐出黑烟,俞国振看着这黑烟,精神猛然一振。

    这黑烟对于新襄的人来说不陌生,因为如今冶金工坊、船坊等等诸多工坊,都开始采用蒸汽动力取代不稳定的水动力,蒸汽机烧煤会出烟,这是常识。俞国振并非不注意环境保护,在昌化建码头,他就再三强调不得随意砍伐周围山上的树木,防止水土流失,但是他也知道,发展过程之中,不出现任何污染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没有让紫禁城也冒黑烟的豪气,却也不会被所谓的环境保护裹住成为小脚女人。

    大约过了三分钟,那船缓缓动了起来。

    俞国振并不惊讶,但是茅元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在轰鸣的机器声中,一艘船缓缓移动,既看不到帆,也看不到桨,更看不到撑的长篙。茅元仪瞪大了眼睛,虽然早就知道新襄的实学发展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但能到这一步,还是让他震惊。

    船还有些笨拙,转向时也有些吃力,不过这可能是因为船上的舵手刚刚接触这种船,束手束脚放不开有关。船先是顺流而下,行了半里左右,然后又掉头逆流而上,航速竟然不减!

    “时速有多少?”俞国振问道。

    “顺流时可以开到十五,逆流时则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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