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心中尖叫,然后感觉到祖宽狐疑的目光。
“祖将军,你的斥侯不是说,城中无兵么?”吴昌时厉声道:“这便是他们侦出来的城中无兵?”
“我的斥侯都是积年老兵,他们说的,绝对没错,这些兵,定然是俞国振又派来的!”祖宽同样厉声:“你不是说俞国振必然会来不及反应么?”
“他原本就来不及反应,胶州至青岛口,便是他修的轨路,也有一百三十里,他便是有足够的大车拉兵,按着周介生所言,便是轨车再快,一个时辰也不过是三十里,俞国振哪里来得及!”
“现在他来得及了!”
“分明就是斥侯侦察不细,故此误事!”
“狗奴,再敢跟老子叫嚣,老子先杀你祭旗!”祖宽哪里有吴昌时的嘴角舌利,故此争了几句,便被吴昌时绕晕了,他破口大骂,推着吴昌时的几名士兵得他示意,直接将那四轮车掀翻,吴昌时从中跌了出来,顿时在地上翻滚,啃了好几口泥。
他爬起来时,祖宽已经不顾他,带着亲兵上前督战了。
祖宽明白,他走到这一步,是在胶州城下还是在青岛口与俞国振决战都是一样,最多就是他没有那么容易压取胶州罢了。而靠着自己的乌合之众,不下死令是不成的,因此他上前之后,立刻令亲兵动手,接连斩杀了上百名退回的溃兵,军阵这才又稳定下来。
紧接着,祖宽一挥手:“推上来!”
有人推了十口大箱子在军阵之前,祖宽挥刀砍开箱子一角,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宝光来。
带有讽刺意义的是,其中不少,都是产自新襄的银元。这玩意儿按照兑率,一枚大致相当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实际上其含银量却还不到半两。
“攻下之后,除了三天不禁,每人再赏银一两,先入城者,赏银千两,斩杀一敌者,赏银十两!”
若这个承诺全部兑现,十口大箱子明显不够,但是被战场的血腥味刺激,又眼见着宝光闪闪的一大片,祖军中诸人哪能仔细分辨他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杀,杀,杀!”祖宽的亲兵当先吼道,然后一群新兵热血沸腾,也跟着嚷了起来。
他们是最好激励的,而且在战场上因为紧张和激动,他们往往不注意自己所处的情形。老兵们一见情形不对就会撒腿溜走,他们却还傻愣愣地向前冲锋。
见这群新兵又给激了起来,祖宽大声道:“城上无炮,我军有炮,过会儿万炮轰城,必然破敌,你们只管冲就是,一千两银子的赏格,就等着你们去拿了!”
在他鼓动士气的时候,吴昌时爬了起来。
吴昌时看着祖宽的背影,抹了一口嘴中的泥巴,心中愤恨至极,但此刻他已经明白,绝对不是与祖宽争执的时候,而且既然俞国振有了准备,那么此战……只怕凶多吉少!
一想到有可能凶多吉少,吴昌时就暗暗恼恨,自己为了鼓动祖宽,甚至亲自来到战争的第一线,实在是不智之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己又不是俞国振那样的莽汉武夫,为何要上战场!
战败之后,若是落到了俞国振手中,那下场可就不妙。别人心中不清楚,吴昌时自己心里却是明白,俞国振不派人去找他,那是因为懒得麻烦,但若是他这只臭虫出现在俞国振手指头够得着的地方,俞国振绝对会伸指将他摁死。
必须离开战场,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吴昌时起了这个念头,转身便向着后方跑去。
他此刻与祖宽翻了脸,周围的人都知道,但是后军中的人不知道。因此跑到了后军之后,他找来个军官,只说自己奉命要回去催军粮,那军官信以为真,还道这位吴先生倒是负责,急得摔了几个跟头,身上衣裳和脸上都是泥巴,便给了他一匹马。
经常四处奔波,吴昌时骑马还是会的。他上了马扬鞭而去,这个时候,在他身后,才响起了隆隆的火炮声,应是祖宽部在使用火炮攻城了,可俞国振算是大明疆域里用火炮最出名的,祖宽在他面前使用火炮,也不知道是班门弄斧,还是更胜一筹。以吴昌时的根本利益而言,当然是更胜一筹为好,但想到方才双方推诿责任时祖宽的神情和那些士兵的无礼,吴昌时又觉得,班门弄斧也能解气。
总之两人同归于尽最好。
可事实却让吴昌时失望了,他跑得快,所以不知道这炮声并不是响在城下,而是响在城头之上。也就是说,这些炮其实是虎卫的炮火在发出怒吼。
俞国振对火炮的重视超出这个时代任何人,他知道在很长的时间内,火炮都将是陆战之王,而后来被称为陆战之王的重型坦克,说白了还是移动的火炮,并且遇到重炮远程打击的话,重型坦克也会面临灭顶之灾。唯有火炮,才能克制火炮!
故此,虎卫的火炮拥有率极高,火炮型号也侧重于实战,其姓能远胜于大明自己仿制的火炮。祖宽带的那些炮,至少得到离城一里左右处才能打得到城头,其射程近,精度差,可城头炮却足足能打到一里半远,精度还更胜过对方!
在发觉对方炮车移动之后,城头火炮就开始轰响!
(未完待续)
------------
五八五、仇敌尸骸断水流(一)
顾家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只不过这笑是冷笑。
祖宽一心以为俞国振来不及调兵至胶州,他考虑的倒是没有错,就算是虎卫,一百三十里的路也不是那么容易飞奔而至的。但他明显消息滞后了,没有想到从青岛口到胶州的铁路已经修好,而这铁路又不象周钟在新襄看到的那样,是供马拉大车跑的。
这是机车跑的铁路,以现在新襄产的机车,一车可以拉十二节车厢,每节车厢挤一挤可以乘四百人,近五千人就是一趟车的解决。
机车车头与车厢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抵达了青岛口,原本就准备在近期进行试运行。俞国振赶回来,就是来看其试运行的,结果恰好遇上祖宽来袭。
可以说,火车这一战略级别的发明,在战争中第一次发挥作用,便造成了祖宽的悲剧。他不知道火车有意义,而俞国振知道,这便是局限于历史的人与拥有历史眼光的人的区别。
不过他也算走运了,因为这一战,他的名字必然被载入历史。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炮兵被对方几乎一轮就端掉,而己方轰击的结果,只是在胶州城上添了几个坑,祖宽几乎要吐血。
俞国振太过狡猾,他方才派那些乌合之众攻城,目的就是证实斥侯说的城中武备不行是真是假,若是当时对方就动用火炮,肯定能给新兵们造成更大伤亡,但对方就是不动,而是使用火枪。
现在才明白,对方等的就是自己的火炮。
在轰完自己的火炮,解决掉己方的远程投射能力之后,紧接着下来的,就应该是对军队人员的大规模杀伤吧……
通过某种渠道,祖宽也弄到了新襄的炮兵艹典,想到了炮兵艹典中的一段文字,祖宽一边吸着冷气一边要哭了。
“炮兵于战场中的第一要务,乃是摧毁敌方炮兵,为此,己方炮兵必须保持一定的机动姓,便于视情况转移阵地,避免敌方炮兵的打击。此外,才是尽可能对敌有生力量进行杀伤。”
自己方才怎么就将这段文字忘了!
“伯爷,伯爷,弟兄们撑不住了!”
他还在自怨自艾时,一个亲兵将领拉住他的马缰绳,大声说道。己方炮兵的覆灭,让众人都看到了危机,士气也因之重挫,而且对方的火炮的火力密集度,也超过此前他们见过的任何一支部队。
这等情形之下,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以待将来。
可是虎卫会放任他们退么?
祖宽想到了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齐牛,此人据说也在青岛口,就跟在俞国振身边,想来他和他带的那支铁骑,也应该在吧。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43554
43555
43556
43557
43558
43559
43560
43561
43562
43563
43564
43565
43566
43567
43568
43569
43570
43571
43572
43573
43574
43575
43576
43577
43578
43579
43580
43581
43582
43583
43584
43585
43586
43587
43588
43589
43590
43591
43592
43593
43594
43595
43596
43597
43598
43599
43600
43601
43602
43603
43604
43605
43606
43607
43608
43609
43610
43611
43612
43613
43614
43615
43616
43617
43618
43619
43620
43621
43622
43623
43624
43625
43626
43627
43628
43629
43630
43631
43632
43633
43634
43635
43636
43637
43638
43639
43640
43641
43642
43643
43644
43645
43646
43647
43648
43649
43650
43651
43652
43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