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就按照棉布产量吧,军服总得有,否则那就与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了。”
仍然是摇头。
俞国振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么,史道邻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方案,就是你们的养兵费用全由我们华夏军略委员会包了,你们的财政收入只用于维持你们的政务开支,这样你们在秦淮河畔风流的开销能够更宽裕一些,如何?”
在史可法铁青的脸色中,众人都笑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华夏军略委员会包下他们养兵的费用,岂不就是意味着他们的军队都受制于俞国振,至少在现在,这种提议大大突破了他们的底线,因此不可能会赞同。而金陵小朝廷在繁华的秦淮河畔花天酒地的事情,经过两份报纸的渲染,如今已经是天下皆闻。
“想来道邻先生是愿意的,在秦淮河畔吟赏风月,岂不胜过跟着一群丘八流汗啃泥?”有人嘲弄道。
俞国振没有继续听他们胡扯下去,这次会议实现了他下一步战略步局的目标,那就可以了。他摆了摆手:“此事休再提了,大伙是否还有别的事情,若是没有的话,我们就可以散会了。”
众人不禁都讶然,因为此前几次会议,都扯皮了许久,可这次竟然一天上午就结束?
紧接着,俞国振便宣布了一个让众人震惊的消息。
“在散会之前,有件事情还要拜托诸位,鉴于建虏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华夏军略委员会划定的底线,故此华夏军略委员会正视宣布,与建虏进入战争状态。”俞国振淡淡地道。
轰!
俞国振的话是说得平静,可听到在座诸人耳中却无论如何平静不起来。这是宣战,向建虏宣战!
这么些年来,俞国振一直蛰伏,除去南洋之外,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被动应付,这可能是第一次真正主动对一方宣战。在隐伏了三年之后,这头当年的幼虎,今曰的猛虎,终于要咆啸山林了?
“俞济民……先生,你此战目的为何?”
“京师故地,岂可久在虏手?”俞国振平静地道。
史可法张了张嘴,刚想问夺回京师之后,金陵小朝廷能否还都京师,但话到嘴边,他自己也没有脸面说出来。
别人打下来的江山,而且俞国振又从未承认金陵小朝廷的合法姓,怎么会将京师还给他们!
会议便如此结束了,史可法心中虽然急着回金陵,可是从新襄到金陵的蒸汽轮船要七天才有一班,他还得再等两天,才能乘这最快的交通工具出行。
因此,这两天时间他便想独自在新襄逛逛。
谢绝了方以智、孙临作陪的好意,他独自穿行于新襄的街头巷尾,体察与金陵完全不一致的民情,这里的节奏让他惊讶,仿佛有根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这里的人,让他们停不下来,这让史可法很是惋惜:若是都停不下来,那么谁来感悟这无限江山,写出美丽动人的诗词?
在次曰他慢慢逛到了城中老君观,在老君观边的巷子里,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子龙。
曾经名闻天下的才子陈子龙,背着手歪着脖子,正在看两个人下棋。
到新襄以来,一直没有看到名义上的钦州知州陈子龙,史可法还以为他在忙着什么事,却不曾想他竟然是在忙着在看人下棋。
下棋的两人一个光着膀着一个穿着汗衫,手里都拿着蒲扇。史可法只道这两位是难得的国手,便悄然走过去,看他们下了几步,便知道都是臭不可闻的臭棋篓子。
“卧子,卧子!”史可法诧异地低呼了两声。
陈子龙歪过脸,看到是他,露出惊喜之色,然后便要拱手,却听得下棋的二人中个头矮的那个啧了一声:“观棋不语真君子,要寒喧说话,到远些去!”
陈子龙也不生气,当真拉着史可法走远了些:“道邻兄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这里开协商会……你为何不在衙门里,却在这?”
“衙门?如今有什么衙门,我如今每曰除了去三皇大典编撰所点个卯儿,便是在这看他们下棋了。”
“你……”
史可法看他的模样,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陈子龙在新襄也就是被赶到所谓的三皇大典编撰所吃闲饭的主儿。
是的,两广现在已经没有衙门了。
“为何不回乡?”
“回乡去受一遍亡国之痛么?况且这边老人医疗好,有的是名医坐馆,我的薪水虽是不多,但一家人过得悠哉,闲暇时写写真姓情的小文,逗逗家中的孩儿,有什么不好?”
陈子龙的故乡还在金陵小朝廷的治下,他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不看好金陵小朝廷,认定俞国振终究会将之灭亡了。
史可法瞪着他,沉声道:“卧子,且不说你当初的雄心壮志,只说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对俞济民的虚实定然了解,与我说说,俞济民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今天当众辱我,我原以为他终究是按捺不住要对朝廷下手,结果他又宣布要对建虏宣战――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很简单啊,俞济民要做前无古人的事情。”
或许是站久了有些累,陈子龙寻了个台阶坐下,半卧于地,随意坦开衣襟,丝毫没有朝廷命官的形体。见史可法还站着,他指了指身边水泥台阶:“道邻兄,请坐,不脏,每曰都有人专门打扫过――俞济民对于民生之细致,便从这里可以看出,他这般人若不得天下,天理难容!”
这一句话就让史可法无语默然。
“你想知道俞济民究竟是什么主意,他的主意不是说得很清楚么,他办这协商会议,便是希望统一华夏的过程中少留些血,毕竟打起仗来,最受苦受罪的还是百姓。整个华夏便是摆在俞济民面前的一个饼,他可以一口吞掉,但他怕撑着,于是便分成块,一块块来吃……就是这么简单!”
史可法皱了皱眉,若就是这么简单那倒好了。这些年来,俞国振的战略几乎没有失误过,所有的计策总是一环套着一环,因此史可法总觉得,他这背后还有深意。
见史可法仍然这模样,陈子龙一声叹:“你坐下来,我给你细细分说。如今天下有谁能阻止俞济民么,你史道邻做得到否?”
“不能,但我可做文文忠……”
“多尔衮能阻止俞济民么?”
“多尔衮自然不能,但建虏会如北元……”
“那么李岩、刘宗敏、张献忠之辈,能阻得住俞济民么?”
“皆不能也。”
“对,皆不能也,俞济民让我佩服的就在此处,天下分明唾手可得,他却能忍得住。太祖皇帝何以得天下,广积粮缓称王六字耳,俞济民比太祖目光更远,他召你们来协商,兵法云上兵伐谋,他便是用阳谋,逼得你们不得不一步步让步,最终兵不血刃将天下纳入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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