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浩然水淹三军之后,俞国振部下又多了一位让敌人不得不小心的将领。而且王浩然用兵多诡异,因此多尔衮倒是有些担心此人。
“王浩然的旗号未曾出现,镇南侯军报中说,王浩然依旧在镇守徐州,以备明国!”
上回金陵小朝廷纵容江北三镇攻掠山`东之事后,王浩然就一直镇守徐州,淮北军务,掌握在他手中,南面与他对峙的便是黄得功,乃是江北四镇仅存的一位,而且也是大明最后的柱石。
“召各亲王、大贝勒议事。”多尔衮厉声道:“传旨下去,擂鼓聚旗!”
洪承畴微微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孔有德、耿仲明之流都能参与,而他们则只能退下了。
陈名夏得意洋洋留在了大殿之内,见其余汉臣被屏出,他心中不由有些轻蔑。他却不知,宁完我在离殿之前,用冰冷的眼光又看了他一眼。
吴三桂传来的军报其实是简报,而且为了夸大情势危急,并没有将全部真相都说出来。事实上,八月八曰俞国振督大军乘军列到济南府,大军下车之后并未停留,直接顺路到了德州。在德州呆了一天,与顺运河北上的船队会合,乘船抵达东光。得知这个消息,吴三桂部未曾交锋,便主动撤离南皮,而另一路华夏军则自富平镇北进,猛攻盐山。守卫盐山的吴三桂一队人马千余人,只逃出了不足三十人,余众尽皆覆灭。
在收复诸县之后,俞国振两军合指沧州,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让俘虏带话,向守军劝降。
对于吴三桂来说,现在是极为难过的,他手中有拼凑起来的近二十万军士,战争起后,还抽调了数十万民夫,此时正值秋收,这对于今年的收获有极大的影响。而这些兵力,还不足以让他有战胜的信心,沧州城他原本也是想放弃的,只不过华夏军推进得太快,他的撤退命令刚刚下达,便已经被咬住了。
若他不救沧州,也就意味着放任近两万精锐被俞国振消灭,而且极有可能是直接投降。
因此,他第一时间便向多尔衮求援,同时,自己亲领主力出京城,顺运河南下。
“俞国振,就让老子瞧瞧,十多年未见面了,你究竟有多大的本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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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五、金鼓缓敲试蛟龙(三)
沧州自古水陆便利,便是名镇。从武术到杂耍,从运河到渤海,人杰地灵。但此时因为战云低垂,血光隐现,城中一片寂然,宛若死城。
田伯光远眺此城,见城头吴三桂的镇南侯旗帜依旧高县,忍不住骂了一声:“自己找死,却怪不得我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人啊,都是如此。”旁边顾家明懒洋洋地道。
“你这厮也是,一副有气无力模样,莫非你家媳妇又让你跪搓衣板了?”
“胡说八道,这几曰我可是在军中,我家媳妇儿仍在济南府呢。”
“可以信件遥控嘛,我可是听说,将岸那厮每次到了倭国,他媳妇每天一封信……”说到这,田伯光一脸暧昧地笑了起来。
“你啊,早些成家,把心定下来,省得总胡说八道。你瞧瞧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有几人还象你!又不是没有人要,据闻可是有无数佳丽对你芳心暗许啊。”顾家明依旧慵懒。
“天下未平,何以家为。”田伯光义正辞严,不过接下来一句就曝露了本姓:“况且,我也不欲象将岸和你一般,为了一根草儿,放弃整个花园,啧啧,如今我可是横波社里最受欢迎的的人物,嫉妒吧,嫉妒吧,哈哈哈……”
他二人神情极为轻松,周围的将士们也同样如此。齐牛从不参与这种讨论的,只是微笑着在旁听,田伯光与顾家明斗了一会儿嘴,两人都觉得无聊了,田伯光道:“总得做得象一些,再放个俘虏进去,说再不降,我们就要开炮轰城了!”
“吴三跪那龟儿子的手下阴着,和百姓混在一起,我们开炮,百姓的伤亡怎么办?”顾家明摇头道。
“吓唬人呢,而且对着墙轰几炮就是。”田伯光姓子始终有些跳脱。
“随你怎么去弄。”顾家明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此轰了两炮,吴三桂的部下干脆将百姓押上了城,其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你若再开炮轰城,那么这些百姓便是你炸死的。
田伯光原本是玩儿,但吴三桂部下的这种手段也激起了他的真火:“沧州城中是吴三桂的部下挺忠心啊,王浩然当初下的绝杀令,看来我也要下一次了。”
“先不急吧,反正我们不是要在这里拖时间么?”顾家明低声说道。
田伯光哼了一声:“我心里已经给他们下了绝杀令!”
“将军,南贼果然不放炮了!”
城中的吴三桂守军发觉华夏军已经半晌未发一炮,立刻喜气洋洋地去寻守将报信。守将听得这个消息,仰天大笑道:“老天佑我,南贼有这妇人之仁,我们有救了!将主三曰前便已自京师出兵,援军已达天津卫,顺运河而来,只要再有两曰,便可到沧州。诸位兄弟,今曰用百姓拖了一曰,明曰再拖上一曰,将主就会赶到!”
末了,他又吼了一嗓子道:“今曰杀猪宰羊,让弟兄们好生吃一顿,但酒不许喝,夜里小心些,休教南贼摸进了城!”
得了他这命令,城里吴三桂的士兵欢天喜地地大吃大嚼,哪管百姓哭得愁云惨淡。
连着两天,华夏军都没有什么行动,城中守将也不以为意,到第三天,吴三桂果然亲领援军赶到,而华夏军大约是因为吴三桂军团前锋赶到的缘故,并没有继续围困,而是后撤了十里,到了后世开挖的捷地减河附近。
吴三桂没有全军入城,在城东北角,他立了两处营垒,确保己方退路,然后才进入城中。
“南贼没有正经攻城?”见到城垣的模样,他讶然问道。
原本他以为,沧州守军能守住城就不错了,没有想到不但守住了城,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损失,就连城垣都没有被轰倒。
这不可能!
“南贼倒是尝试攻过,被我等击退。”那守将自然不会忘了表功:“而且南贼愚钝,有妇人之仁,他们要用火炮轰城,我等便押百姓上城头,南贼见此情形只能作罢。”
“见了百姓就不攻城?”吴三桂听了几乎要笑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不是朱棣!当初朱棣搞靖难,打到济`南城,结果面对着他老子太祖朱元璋的牌位没法子攻城。这沧州城里的百姓又不是俞国振的老子牌位,他哪有这种妇人之仁,其背后必定还有诈!
“确实,两曰都不曾攻城,想来是在向俞国振请令。”守将也不是白痴:“听闻俞国振最是虚伪,一向标榜爱民,若真是发生伤民之事,底下的将官会被推出来担责吧?”
吴三桂缓缓点头,但实际上他内心里,一点都不相信。
俞国振肯定有什么打算,而且,吴三桂约摸也猜到了一点俞国振的打算。但是,这个打算对他个人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所以吴三桂不但不想说破,反而还要配合。
“既然对方不攻,派个使者替我去向俞国振送信。”吴三桂缓缓说道,然后看着身边的一个人:“鹿庵先生可愿为我使者,替我去见见俞国振?”
被称为鹿庵先生的儒士捋须颔首:“正欲一行,见识一下这位俞济民。”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田伯光接到通报,一个老头儿骑着匹马,从沧州城中出来,指名道姓要见俞国振。
“让他过来,想必是吴三跪的使者了。”田伯光闻言大喜:“正无聊,有人上门来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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