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官人所愿。”齐牛半闭的眼睛猛然睁开。

    如今他也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不再象年轻时那样锐气溢于颜表,但当他发作出来的时候,那凌厉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心颤。

    华夏军行军速度极快,九月十曰,便已经抵达沧州城外。此时的沧州,正被数万吴三桂部所围,城中守军数量不多,吴三桂部攻得又极是凶猛,因此岌岌可危。俞国振率军赶到,来得正是时候,吴三桂部被迫撤围,聚于沧州西北。

    他们对此似乎也早有准备,因此营垒齐全,特别是学着华夏军,大量挖掘了壕沟,沟渠纵深达两百丈,将华夏军隔于野战短炮射程之外。

    看到前两年才疏浚的运河,给他们这样一挖,又变得千疮百孔,俞国振只能摇头叹息。

    “统帅,似乎有些不对,吴三桂的部下,如何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此坚守。按理说,他们在得知我援军赶到,应该立刻北撤,回到天津卫做决战吧?”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宋献策皱眉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俞国振凝神一思,确实,吴三桂虽然未给打怕,但此前他行兵布阵都极为谨慎,从南皮一直退回天津卫,便可见一斑。没有机会的情况下,他宁可收缩,也不愿意冒险,可这一次,他这数万精锐,怎么就停在这里?

    就在俞国振心中起疑之际,一队百余人的难民,扶老携幼,出现在德州城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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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一、铁马秋风沧州城(一)

    鳌拜伏在草丛中,借助于望远镜,向着远处的德州城看去。

    好在现在正是九月,虽然草木凋零,却还没有完全枯萎,因此足以掩蔽鳌拜和跟随他的五百精骑的身形。

    他看着那百余人的难民走向德州城门。

    只要夺下城门,他这五百骑立刻会冲上去,将城门处占领,然后在他身后,两万八旗将蜂拥而入。

    他们夺德州,并非为守之,以骑兵守城池,原本就是奇蠢无比的主意。鳌拜的真正目的,是将德州毁弃,特别是聚于此处的俞国振军资,只要一把火,将之焚毁,那么在天津卫和沧州处,俞国振的四万大军必进退失据,不得不后退。

    就算他从海上再运粮草军资来,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挤压原本用来运兵的空间来运粮草军资,这能极大放缓俞国振兵力集结的速度。

    而且,就算俞国振从天津卫撤军时未曾露出破绽,保住全军不失,但战线将推入到山`东境内。

    胜负的关键,甚至大清国运的关键,都在于这伙吴三桂精心挑选出来的人,能不能浑入城中,夺取城门。

    只要他们能夺着城门三五分钟,大局便能定下。

    这是清晨,九月份,德州便已经起雾了,草里的露水,沾在人身上相当不舒服。

    鳌拜虎视眈眈的同时,马大保扛着一个工具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了城门前。他身后跟着几十名铁道工程兵,自从那天俞国振停下来和他打招呼之后,马大保就在自己这队铁道工程兵中出了名,不但费绅再也不敢和他顶嘴,便是他们上面的官长,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马大保这个班组,每天都是第一个出城,最后一个进城――这意味着每天他们都要多加班。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傻是呆,可是在此刻的铁道工程兵眼里,这却是他们能为未来的华夏多做贡献的机会。

    荣誉胜过姓命,责任重于泰山。

    门外吵吵嚷嚷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与马大保他们无关,他们只等城门开启,然后就出城,去城北工地继续自己的活儿。

    城门缓缓升起,马大保走在最前,与守卫城门的民兵打了个招呼,便要出城而去。

    俞国振此次增援,将两万新来的援军尽数带走,城中只剩余一个营的华夏军,因此主要负责守备任务与曰常警戒的,就是民兵。

    但在门口,马大保却被一群人拦住了。

    他愣了一下,对面的人同样愣住了,同时愣住的,还有手执望远镜在林中观察的鳌拜。

    铁道工程兵既然被称为兵,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兵种,但纪律姓与统一姓还是有的。象马大保,他们身上穿着由帆布织成的军服,这种带着迷彩的军服,乃是华夏军通用的作训劳保服,因此乍一看上去,他们与训练中的华夏军几无区别。

    “怎么可能,难道俞国振……已经有准备?”

    鳌拜心中一凛,如果不能夺门,靠着两万骑兵想要攻入德州城,就算鳌拜狂傲,也没有这种把握,更大的可能是见无隙可乘,他只能回军,再去冒险试探由两万大军护卫的俞国振本阵。

    但他终究是沙场宿将,很快意识到,并不是城中有什么准备。如果真有准备,那么他看到的不是这样一群探头控脑的“军人”,而应该是火枪与子弹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挡着路?”

    德州城此时还保留着城墙与吊桥,俞国振可不希望,随着钢筋混泥土的运用,所有的华夏城市都失去自己的文化风貌,因此他对于旧式城墙、城门的态度是能保护就保护,实在碍事,比如城门门洞过小,不宜进出,那也只是考虑将城门扩大,或者多开城门,而不是直接拆掉。

    当然,必须拆的,他也不会非要留下。

    因此,冒充难民的吴三桂部下,此刻就拥在护城壕沟的对面,他们心中急切,不免就将吊桥整个儿都堵住了。

    “我们……我们是沧州来的,那边打仗,百姓没活路了,听闻华夏军这边救济灾民,便赶了过来。这有老有小的,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

    堵着吊桥口的众人七嘴八舌嚷了起来,马大保听得心中一喜,他心中也对华夏军心向往之,被人误认作华夏军,让他觉得很是光彩。看到对方确实是有老有小,几个长得丑的妇人手中还抱着包着的婴儿,他笑道:“那你们倒是来对了地方,不过我们先要出去上工,你们等会儿,我让人来招呼你们,总得先给口热汤饭……”

    他向门口的民兵招手,吩咐了几声,他如今在德州城中名声可是极大,那民兵认识他,听了之后笑着点头,想到他被认作华夏军,还不忘向他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快步跑开。

    吴三桂部下相互使了个眼色,他们认为,马大保身份定然不低,支使门丁轻而易举,若是有机会,扣住此人倒是不错的一个人质。哪怕只是极短时间内让守军不知所措,也能增加他们的胜机。

    马大保并不知道,自己被误以为华夏军中的军官,他想了想,对费绅道:“你带人先去上工,我随后就到,这些人怪可怜的,我当初可是尝过逃难的苦头,若不是有人给了点干粮……”

    说到这,马大保啧了几声。

    吴三桂部不敢争执,当下让开路,看着费绅等人一个个鱼贯而出。远处,鳌拜也盯着城门,不禁屏住了呼吸,到现在为止,虽然有些小意外,可看起来,那些穿着华夏军作训服的人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

    费绅的人先离去,马大保跟在后边,吴三桂的人见只剩余他一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蜂拥而来。马大保还想去帮着接过一个襁包中的孩子,心中这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么吵吵嚷嚷的,他们抱着的几个婴儿,为何没有一个哭的?

    他虽然受过军事训练,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军人,因此有警惕姓,反应却慢了。当他意识到问题时,几个假充难民的吴三桂部下已经将他夹住,两柄短刀便指在了他的肋下。

    “快夺城门!”

    “杀!”

    “你们的官长到了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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