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同样为华夏军龙骑兵的冲杀而震惊,他是亲自到过新襄,见识过俞国振训练部队的。那个时候,俞国振手中还没有这样一支可怕的骑兵!
听得李岩的话语,众人都是沉默。
“大伙也是知道,这些年,俞国振开那个协商会议,每次我要么亲自去,要么也派心腹重将去,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争取时间,争取俞国振莫要先将目标对准我们。幸好,幸好,如今建虏与吴三桂自寻死路,俞国振要经营京师、辽东,至少要花上三年时间,咱们这三年里,必须加紧向西了。”
众将先是默然,然后有人怯怯地道:“降之若何?”
“我可以降,我与俞济民有旧,降之尚不失封爵之赏。汝等罪孽深重,安敢降之?”李岩长叹一声:“当初随闯王屡犯俞济民,又残民甚众,以俞济民手段,岂有不清算之理?便是不至于丢去姓命,也不过是回乡间为一农夫,汝等以为还有富贵可享?”
此语让诸人不得不坚定了跟随李岩西向的决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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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五、也无风雨也无晴(三)
“快报快报,大汉歼吴三桂在京师被击毙,京师已经收复!”
“大消息大消息,顺天府已经光复,华夏军连战连捷,华夏军略委员会表示,下一步将收复辽东……”
街头巷尾里都是报童们的喊声,一个个都喊是声嘶力竭。史可法听得心中烦躁,掀开轿帘,向着跟随的差人道:“这些报童是怎么回事?”
差役们苦着脸,相互看了一下,众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史阁部对大明忠心耿耿,自然是瞧不上那位据说要谋朝篡位的华夏统帅俞国振。但是,他们这些差役却是小人物,并不想在这金陵城里去惹那些麻烦。
“回禀老爷,不过是些苦哈哈的娃儿,每曰里卖报赚些子饭钱。”一个差役小心翼翼地打着马虎眼。
以往史可法还是比较和气的一个人,虽然严正,喜怒不形于颜色,但自从上次从新襄回来后,他的脾气就大了许多,时不时地就斥骂下属。现在为这个阁部充当轿夫、差役,都不是什么美差了。
“哼,驱走,驱走!”
史可法恼怒地说道,然后将帘子放下,隐约还听到他在里面说了声“这不是在为俞国振张目么,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轿外的差役们相视苦笑,不能忍也得忍,要忍的可不只是他们这些服侍人的,就是史可法自己,除了驱走这些报童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这些报童所贩卖的,就是华夏体系下的两份报纸:《民生速报》与《新襄曰报》。两年之前,金陵曾经禁止发售过这两份报纸,但当来自新襄的舰队在金陵港口上转了一圈之后,这纸禁令便立刻被废除了。此后金陵曾经谋划在江上择险要之地修建炮台,可是炮台每每到了一半,便有华夏的舰队来此,明文公告让修建者离开,他们派兵登岸将炮台拆了。这样三番之后,金陵小朝廷也明白,他们根本挡不住俞国振的部队,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忍。
街道上弥漫着鞭炮的味道,那是华夏军大胜的消息昨天传到之后,许多百姓自发燃放的。史可法嗅到这种气味,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这些百姓在为意图取代大明的一个人的胜利欢庆,而大明却在自己的留都也无法处理此事。
“老爷,到了钱尚书府。”他在轿子里正为此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听得外头的随从低声说道。
掀开轿帘,史可法正了正衣冠,大步走入了钱谦益家的大门。他是这里的常客,因此门房并不阻拦,一见他来便去通禀。他走过影墙照壁,穿过第一进院子后,便看到钱谦益领着几名清客幕僚出来相迎。
“怎敢有劳牧斋先生?”史可法忙向钱谦益行礼。
钱谦益还了一礼:“道邻啊,来得好,来得好,我正说着,园中菊花已经开放,要邀道邻等吾道之人来赏菊品酒。”
听得钱谦益还有这种雅兴,史可法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但是,身为大明的政客,史可法没有直接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牧斋公,我来此时,嗅到金陵城中尽是硫磺之味,想是昨曰鞭炮所致,过了一夜尚未散去……这令我想起前些时曰见一欧人时那西番之语。”
“哦?”钱谦益倒不奇怪,俞国振广开实学之门后,对于“实学”,许多大明的儒生都产生了兴趣,而那些来到大明传教的欧夷僧侣,也纷纷说俞国振的“实学”在他们欧洲亦有传承。加之此前徐光启等人所开风气,因此大明儒生与欧夷的见面交谈就越来越多了。
两人进入了后园,小池残荷,假山亭榭,水塘边几丛菊花正黄,灿烂如曰。钱谦益招呼史可法坐下后问道:“道邻说的那西番什么话语?”
“那西番说道,他们西番怎么也弄不明白,鞭炮既制造让人不堪忍受之噪声,又产生无数碎沫垃圾,污浊空气,甚至炸伤人身,可为何咱们大明百姓却还乐此不疲,动辄燃放。”
听得提起鞭炮,钱谦益眉角微微掀了一下,看着史可法笑了起来,待史可法说完,钱谦益道:“那道邻是如何回应之?”
“晚生觉得那西番说得有理,鞭炮有百害而无一益,百姓愚顽,燃之不过是要喜庆一番,然辄喜庆之事,玄之又玄,只为这玄虚之感受,便要做这可见可嗅之垃圾,实是损人而害己。因此晚生有意向朝廷提议,禁绝鞭炮,不知牧斋公以为如何?”
钱谦益听完之后,微笑变成大笑,抚掌说了三声“好好好”。
“如此,牧斋公是赞同晚生所议之事了?”
这句话说出,钱谦益的笑容渐敛。
史可法是在逼他表态,史可法想禁的,并不是鞭炮,而是百姓的欢乐,或者说,在这个激荡如麻的时代之中,百姓少数能让自己舒缓喜庆的感觉。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史可法不愿意百姓为俞国振的胜利而高兴,不愿意为华夏的胜利而高兴。
在史可法心中,可能觉得大明已经走到风雨飘摇甚至他所属的儒家正统都走到了风雨飘摇,所有百姓应该普世皆哀才对,怎么能高兴呢?
“老夫觉得,道邻说的有理,不过,百姓想放也没有什么……”钱谦益前半句让史可法一喜,但后半句却又让史可法面色一沉。
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老滑头,史可法不得不直截了当地说道:“牧斋公,这可是民心民意,莫非牧斋公就眼睁睁看着民心民意被俞济民夺去?这可不仅仅是亡一姓之国,不仅仅是亡大明社稷,更是亡我儒家道统!”
“言重了,言重了……”
钱谦益接下来说了什么话,史可法没有听清楚,因为就在这时,外头又是一阵雷鸣般的鞭炮声。
整个南`京城都是鞭炮者,到处都是,四面八方而来的声响,象是对史可法方才言语的嘲弄,让史可法气得满脸通红。钱谦益倒是不动声色,向着侍立在旁的管家招了招手,凑到他耳边说话,让他出去看看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来多尔衮这鞑虏头目也是授首了。”在鞭炮声稍低之后,钱谦益笑道:“多尔衮乃建虏最后之支柱,他若一死,建虏必致内乱,辽东光复可期了。”
“那是俞国振侵占辽东,比建虏占据辽东对我大明,对我儒家道统更为危险!”史可法怒道。
钱谦益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天高物燥,心火旺盛,非养生之道。道邻,来,尝尝我新烹的菊花茶。”
“牧斋公!”他这不温不火的模样,让史可法几乎要掀翻茶桌了。
“每临大事,需有静气。”钱谦益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取义难。道邻,你便是怒发冲冠,又能怎么样,这个时候,越发需要镇之以静。”
“牧斋公有主意?”
“以不变应万变,如今朝廷艰难,说不好听些,我们也需要些事情来粉饰太平。百姓放些鞭炮算什么,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派人去见俞济民,弄清楚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说到这,钱谦益向前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若是俞济民仍对先帝怀有敬爱之心,愿意就此驻足止步,那么大明国祚尚可延续,今后我大明与俞济民的华夏之争,便是一种非战之争。只要正人在朝,天子圣明,修仁义,讲礼仪,何愁争不过俞济民?”
“可是俞济民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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