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六溪瞪眼,门已经开了呀。
众人沉默,接着同时大笑,没错,不必踹,朝鲜的大门已经开了。
范四海道:“得赶紧让通事馆跟上,咱们得跟年羹尧抢时间。”
冯静尧却叹气:“这形势变得太快,朝廷怕还难下决心,伸手朝鲜。”
“能插多深算多深,朝廷下不了决心,咱们就推着朝廷下决心!”
范四海却不管那么多,他的任务就是撬开朝鲜国门,而酬报则是朝鲜市场。眼下国门已开,形势却难被英华掌控,如果容年羹尧入主朝鲜,光靠福华公司,可难从中获利,朝廷必须得伸手。
尽管清楚朝廷的重点方向,可冯静尧掌管四洋司,推着朝廷注目朝鲜,也能让自己多得资源,由此建功立业,在职论事,这是他真心所愿。
冯静尧先是皱眉,接着脸上的狰狞笑容再难抑制,咧嘴道:“朝鲜大乱,国王南逃,正是握住朝鲜的良机!机不可失!我会马上告知枢密院朝鲜变动,求请朝廷急派通事入朝鲜。”
“另外,刘松定就在长崎,让他的海军情报司立即入朝鲜,去跟朝鲜王接触。老范,你也跟白燕子说说,让他的巡海队在朝鲜海岸‘不慎搁浅’,然后跟朝鲜人起了纠纷。等朝廷再定策的话就晚了,咱们先走一步。”
这是在自作主张,以官方力量插手朝鲜事务,跟朝廷之前的训令不符。可眼下机会难得,冯静尧胆子也肥了,要驱策海军和情报司枢密院四洋司提举跋扈行事,相关人等自然更无顾忌。
“不慎搁浅!?好,海河号、淮河号,一二三队、七八队,紧急集结,准备搁浅……不,作战!”
北洋舰队总领白延鼎横下一条心,一下拉出了两条巡洋舰,六条海鲤舰和四条海鳌舰,加上舰队所有伏波军。
“唔,天马号先走,先去全州外海‘搁浅’。”
他也没忘了把面子上的事做足,借口一条巡海战舰在朝鲜海域搁浅,被朝鲜人围攻,北洋舰队群体出动,救援自己人,由此插手朝鲜事务。这虽也有违军令,但总算是有个交代。事后枢密院和总帅部追问违反军令的责任,萧老大乃至皇帝才能帮他开脱。
“找到朝鲜王,然后通知海军,把他握在我们的手中!”
海军情报司头目刘松定的行动方略也是大大超出他现有的职权范围,可有冯静尧背书,加之英华外事的原则就是趁机取利,作为王道社和天刑社的双料社员,刘松定也鼓起了泼天胆子。
“曰本之事,就只有陈郎中你一人自为了。”
离开长崎时,刘松定还不好意思地向枢密院北洋司郎中陈兴华道歉。他来长崎,本是要配合陈兴华调查萨摩藩涉足鸦片贸易有多深,以及曰本海商反水,攻击福华公司的罪行。
“无妨,朝鲜事紧要,曰本这里,也并非只有我一人嘛。”
陈兴华笑得有些诡异,上司在朝鲜闹出了大动静,相信他很快又能送上一份大礼。
官方民间,军政两面都动了起来,效率惊人。四月九曰,刘松定就在忠清道清州府跟朝鲜王李昑一行人搭上了线。
“小王本就心仪天朝,未料竟被歼臣所害,一国沦落至此……”
见到刘松定一行,李昑落泪而慨。
“可国中人心还未尽服天朝,更有天朝商人贩运毒物,若容天朝大军入国,小王也难向国人交代。还望天朝能有妥善处置,安国人之心,小王定当奉上国书,尊天朝为上国。”
李昑说得很直接,现在他孤家寡人,就靠着崔成姓护卫,南方诸道文武官员,态度还多在骑墙,对英华本就抵触,鸦片入朝鲜,更是普遍不满。靠着他的国王名分还能勉强震慑。如果此时就容英华大军入朝鲜,下面还支持他的文武官员,不知会有多少人转投李光佐一党。
这事刘松定就难办了,只能请求李昑容许海军情报司的人留在他身边,保持双方联络,同时还尽量将王驾移到靠海府郡,以便局势危急时,北洋舰队能随时支援。
“小王安危还是其次,就担心小王家人受贼子胁迫,还请刘将军带她们暂时避祸……”
李昑这么说着,然后招呼出了一行人。竟是一帮女子,老幼都有,以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为尊。
“小王两女,和顺、和平,不忍她们与小王一同颠沛流离……”
随着李昑的介绍,一个十三四岁出头的少女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向刘松定盈盈万福。
“原来是两位翁主,在下不敢当!”
刘松定赶紧长拜回礼,心中却是一动,小的是和平翁主,大的是和顺翁主。大的这个……本是要嫁给年羹尧次子年富的吧。
他也不遮掩,直接问出了口,李昑叹道:“小王虽位卑,总还是一国之主,岂容年羹尧那等胡贼辱之?还请大皇帝陛下主持公道。”
这话其实已是认了英华为天朝上国,刘松定虽不知李昑本心,却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李昑也只能依靠英华。碍于臣子之心和鸦片之事,还不好在面上马上倒向英华,将两个女儿送到英华“避祸”,也是间接的献质称臣。
刘松定当然要收下,看到这两个小姑娘,特别是那个已到婚嫁年龄的和顺翁主,一脸惶然,令人怜惜,刘松定暗道,不如让皇帝直接纳进宫中……“咱们海军情报司不愧是军情司出身啊,甚至还青出于蓝。罗老大只抢了一个宝音公主,咱们却牵来两个翁主,我看啊,大的是皇帝享用,小的留给哪位皇子。”
护送两位翁主的路上,部下这么说着,刘松定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说什么呢?有这么乱了伦常的么?
不过这话前半句倒真没错呢,不管是军情司还是海军情报司,都跟公主翁主什么的脱不了瓜葛,隐隐像是帮皇帝拉皮条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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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朝鲜风云:东院初鸣
黄埔天坛,依旧是习以为常的鼓噪声,几帮人举标喊着,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小孩就在人群后面嘻嘻哈哈放着风筝。
两个中年人在广场漫步闲谈,黑衣警差朝他们懒懒瞄了一眼就再没理会,他们关注的是在天坛卖吃喝的小贩,以及暗带兵刃的潜在匪徒。这两人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都是人上人的味道,不是官员,就是两院的院事。
咿咿呀呀的二胡声响起,钹铹咣咣,还伴着小鼓点,竟是一个梆黄戏班子【1】进了天坛,曲头还没亮完,就被警笛压了下来,这里可不是唱戏的地方。
那两人熟视无睹,边走边聊着。
“国院的票价真是高啊,花了六万两才把王爷你送进来。”
“这只是东院的价,西院掌着工商国事,特别是税法,票价更高,我听说广东本地,西国院一张票就要三千两。”
“西院选人少嘛,一省工商联会里的选人不过几千到万把人,选额也少,票价当然贵了。”
“东院一省才五人,但凡秀才以上都是选人,一省选人数十万,票价虽低,要揽得足够的票数,开销可不比西院低。”
这两人是刚得选东院国院事的朱一贵,以及凤山知县杜君英。他们二人说到的“买票”和票价,正是院事推选渐入人心后,国中兴起的一桩新买卖。
眼下英华从乡到府都是单院制,省和国是两院。省和国不仅名分高,握着的赋税和法案审定、谏言和弹劾大权更具影响力,因此省国两院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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