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战死在这里吧,勇敢地走上李舜臣的前路,这样才不枉自己李舜臣第二的美名。
而且……龟船终究是神器,说不定还能靠它制造出奇迹,赢得这场海战的胜利呢。
“将军……我们会赢的!”
部下泪流满面地应和着,李泰参忽然想起了之前联合曰本叛徒,击败范四海船队的胜利。朝鲜的命运,好像就是因那场胜利而开始转变的,那真是场胜不起的胜利啊。
嘶嘶的异物破空声响起,数条水柱猛然在靠近船身的海面炸起,接着蓬、轰两声连响,左侧一侧龟船的厚厚龟背像是薄木一般,炸裂出一个口子,焰火自龟背两侧喷出,再掀了小半龟背。这条龟船如真正的乌龟一般,被残忍地一刀削掉小半片背甲,露出血淋淋而杂乱不堪的内里。
不过十来息时间,再一波轰击破空而来,缓慢而硕大的龟船不断喷发出碎木杂物加人体,原本在船体两侧有力而急促划动着的船桨也凌乱起来,一支支地不断消失。
李泰参真像是疯了,座舟的船身不断颤抖着,水手的凄厉惨呼不绝于耳,他还在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这一定是天降之物!”
也许是李泰参接受不了现实,也许是他已经彻底觉悟,反正他没被这猛烈的炮火吓住,依旧驱策着部下,直愣愣朝前冲锋。
“我就不信了,新的三寸炮都打不废你!”
白延鼎老神在在,没有发出战舰机动避让的指令,正式定型的十二年式三寸炮可不是吃素的,每门七千两的价钱,也让萧老大吐光了老血。
三寸炮爆裂弹高达七成的发火率,在龟船身上炸开一团团烈焰,不多时,左右两艘龟船已被打得漂在半路上,而中间的一艘,却因李泰参的疯狂驱策,官兵鼓起了决死之心,朝着海河号冲来,眼见已近到了半里之地。
“撞……撞沉英夷!”
此刻立在龟船船头的李泰参,真如一尊独臂战神。
咚咚咚……
周围的寻常战船大半已被驱散,四艘巡洋舰并肩而立,船头各两门三寸炮,同时瞄准了那艘破烂得几乎只剩一半的龟船,然后同时开炮轰击。
水柱,焰火,瞬间淹没了这艘龟船,李泰参啊啊大叫着,似乎仙佛都要让路。
噗的一声,一枚炮弹砸进他身侧不远处破烂龟背的缝隙,就这么卡住了。
“朝鲜……永不亡……”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李泰参在这瞬间冷静了,还用独臂顺了顺胡须。
轰……
因工艺精度依旧不太理想而晚炸的炮弹,裂作十数块碎片,顷刻间,一片切掉了李泰参的半边头盖骨,一片割走他的独臂,数片几乎同时扎入后背,将脊骨斩成几截,最大的一片掠颈而过,将颈椎和气管截断。
接着焰火顺着冲击波而来,将刚刚飙射出的血水蒸发,再把碎裂的人体高高抛上天空,散作漫天礼花。
圣道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曰下午,李泰参所部朝鲜水师,全军覆没,正准备渡海直入朝鲜的年羹尧部被迫转走平安西道,李光佐、左未生和已到黄海道的锡保部仓皇退守平壤府。
黄埔无涯宫肆草堂,李肆对一个华发老者道:“真遗憾,这一国,本该放礼花来迎接你的。”
老者正是范四海,他苦笑道:“草民捅了大篓子,蒙皇上遮护,才能保住这条老命。”
范四海在朝鲜贩运鸦片的“罪行”被东院某股人马揭得一清二楚,终于惹了众怒,以致各家报纸都大呼不杀范四海不足以平民愤。福建财团也遭遇巨大的舆论压力,不得不逼迫福华公司跟范四海划清界限,以便轻身上阵,在西洋赚取鸦片暴利。
意识到自己行事破了底线,范四海只能认命,却不想皇帝出手遮护了他,但这遮护,说实话,当初他还很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接受。
封赏“东洲伯”民爵,表彰为国争利,开朝鲜国门之功。皇帝这处理,居然没让国人不满,原因是,皇帝同时颁发给他“东州公司”特许状,让他携带家眷族人去东洲拓荒。
东洲……就是洋人所说的美洲,去一趟三个月,回来六个月,这是流遣三万里啊。
国人怒气消了,范四海是来辞行的,他马上要滚蛋了,永远离开神州。
“那是一个新的天地,朕相信,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在那里开创出不世之业。”
李肆真诚地鼓励着,范四海品了片刻,释然地笑了,接着笑容转为得意。
没错,范四海,就喜欢挑战……
【第十四卷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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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这是座六面拼起来的怪异城池,每面宽三十丈,六棱各有角楼伸出城外。墙高两丈五尺,角楼高四丈。城中建有六棱塔,面宽十丈,高八丈。城池外绕壕沟,深两丈,宽三丈。以华夏规制而论,这还算不上城池,只是一座军寨,在安西都督府编制中名为“居延堡”。
天光初亮,晨曦未显,曹沾自堡中六棱塔裙楼出来,西北九月的清晨已有三分寒意,他缩了缩脖子,再蹬蹬高筒马靴,吐出口雾气,彻底驱散了睡意。整理好红衣,正正军帽,确认腰间的短铳、军刀、水壶都已经挂好了,抬腿朝前方角楼走去。
一队红衣自曹沾身前小跑而过,扛着上了刺刀的长枪,喊着一二一的口号。队伍末尾的士官扛着一面鲜红大旗,旗上金黄太极双身团龙赫然醒目。
“还是比不过升旗队……”
曹沾丧气地想着,他还以为自己是白班起床最早的一个。
“曹校尉!”
角楼阶梯处的夜班卫兵扶枪行礼,曹沾举臂还礼,然后举起巡城令牌。身为禁卫第六师八十三营的营署行军参谋,巡视城防是每天的例行工作。
当曹沾登上角楼,凭栏眺望时,起床号响了,接着号声又跟鼓点一同,将那金龙旗送上旗杆。
军务在身,曹沾不必同其他官兵一样,向金龙旗注目行礼。他朝北望去,一望无垠的戈壁将视线延展到天际,西北和东北方的粼粼波光如一双羽翼,托起了北面的荒野。
“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向北呢?”
曹沾犯着例常的嘀咕,也办着例常的军务。有没有可疑敌情,哨兵是否在岗尽职,备用物资是否齐备完好,角楼上的火炮有没有问题,乃至城墙和角楼的墙体是否有没标注的新裂痕。身为行军参谋,他的工作可不轻松。可要升为负责军令传递、制定作战计划乃至协助作战指挥的典军参谋,两年行军参谋的资历是铁门槛,曹沾离这门槛还有半年。
转到了南面角楼,视野里的景色跟北面迥然不同,草木繁盛,正染着一层秋后的丰茂之色,层层铺展开。宽阔的河流掠过军堡东岸,向北汇入湖泊,如果无视北面的荒原戈壁,还以为这里是中原膏腴之地。
自己所立之处,可是汉时华夏边塞啊。那粼粼波光,就是古时的弱水,今时的居延海。汉家儿郎曾在此屯垦开边,不仅建有城池,还修了名为居延塞的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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