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妹妹马千悦上前见礼,马千里是扮作客商而来,与妹妹伪装为夫妻,由此可保不漏身份,但马千里也没跟妹妹说透谋划,只说是来打探消息。

    马千悦蹲身帮哥哥换着靴子,再道:“大哥是要刺杀那圣道皇帝吗?”

    马千里一惊,马千悦继续道:“大哥别责他人,妹妹自己猜的。南蛮皇帝就在这里,大哥不是为他,何必冒着大风险进西安。”

    马千里低叹,自己这妹妹又不是笨蛋,这点道理自能想透,只是之前怕自己分心,一直故意装懵。

    换好鞋,马千悦起身,南蛮式样的紧身小袄子勒出了她窈窕曲线,一股青涩中混着绮丽的气息迎面扑来,即便身为亲兄长,马千里都心跳快了一拍。马千悦低低一笑时,更觉咽喉发涩。

    可马千悦的一句话如冰水一般浇醒了他:“妹妹有法近那皇帝的身,大哥要用吗?”

    马千里眼瞳缩了两缩,冷声道:“你不过是个小女娃,这等大事怎容你来胡搞?”

    马千悦摇头:“妹妹已十八岁了,不是我们马家到了生死关头,都该嫁人生子,作了人母。”

    马千里下意识地摇头,妹妹小他十多岁,是他最宠的家里人。雍正赐死父亲后,妹妹也被发遣为奴,他耗尽金钱和人情,才将妹妹赎了回来,一直留在身边。此次西安谋事,他安排妥当后,就准备让妹妹先离开,怎会舍得妹妹去冒险。

    马千悦眼中升起泪意:“大哥,此事若败,马家还能存?妹妹还能独活?就容妹妹为大哥,为马家尽力吧。”

    马千里呼吸也滞重了,没错,行前岳钟琪已明说了,此事若败露,他岳钟琪不仅不会承认,还会帮着擒拿军中的马家子弟,交给南蛮,不如此,就会给南蛮留下绝好的出兵理由,大清西面最后一道藩屏就会轰然垮塌。

    马家更在宁夏给进逼的红衣兵带来了绝大麻烦,但似乎红衣目前对宁夏还没太大兴趣,没以主力进击,双方还只是相持。如果事败,以吴魔头的心姓,别说宁夏马家,整个宁夏也许都会成无人之地……不,不管成败与否,多半都是这结局,但事若能成,便是族灭,也值了。

    这番赌博原本他马千里是不敢接的,可岳钟琪的话他深有同感,与其坐等温水烹死,不如奋起一搏。南蛮占西安多半还是为调顺北面跟罗刹人的粮道,一旦北海和唐努乌梁海的战事砥定,南蛮肯定要转头经略中原。

    “若是圣道出了意外,南蛮旧臣势大,太子难掌国政,一国定要陷于内乱,我大清怎么也还能争取十年光阴,休养生息,坐看南蛮崩乱。”

    岳钟琪是这么说的,马千里其实很清楚,岳钟琪是恂亲王党,没有恂亲王庇护,别说等到西安失陷,早年从湖广败退出来,就该被拿下了。

    如今丢了西安,岳钟琪部残军七八万是大清西面屏藩,还能自保。但大清庙堂也暗流汹涌,一直难以插手军务的淳太妃频频发难,想要换掉岳钟琪,恂亲王一派以满人宗亲为主,对岳钟琪也很不满意,再不弄出点名堂,恂亲王也再难护住岳钟琪。

    岳钟琪把他马千里丢出来,却又不愿背上责任,赢了是他岳钟琪的功劳,输了,南蛮也只会先去找宁夏马家的麻烦。

    但马千里还是自愿跳进了这个棋局,他跟他父亲,他叔父,他伯父等等一样,都是忠君之人,宁夏马家,赤胆忠心,甘为大清卒子!

    正心绪恍惚,却听马千悦又道:“妹妹听闻飞天艺坊在西安募身怀舞技的女子,大哥看……”

    说话间,妹妹双手舒展,腰肢旋动,眼眉也在那一转之间如鲜花一般盛开。西域胡人舞……自己这妹妹,真的是舞姿蹁跹,万里挑一,要进什么飞天艺坊,那是世人的眼福。

    “那飞天艺坊是跟着皇帝来的,若是妹妹进了艺坊,总有机会近到身边。”

    妹妹这话让马千里心头大跳,没错,这的确是个绝好的机会!西安一城都在传言,说那飞天艺坊就是圣道皇帝的私幕,坊主洛参娘名满天下,更是皇帝的禁脔,如果借这条路……

    马千里内心顿起煎熬,许久后才摇头道:“不!不行!怎能容你被那狗皇帝玷污,更别说这是要冒生死之险的凶事!”

    马千悦怔忪片刻,哽咽道:“跟族人生死比起来,妹妹的清白和姓命又算得什么……”

    见马千里还在摇头,马千悦道:“妹妹多半也没机会能近到皇帝身边,可传传消息,探探风声却是很方便的。”

    这倒是没错……马千里左思右想,觉得反正都是搏了,有什么就都用上吧。他压下不舍之心,沉沉点头,允了妹妹之议。

    “最好能夺得那洛参娘的青睐,由她探得皇帝的行至,尤其是皇帝出外的消息……”

    马千里对妹妹这么交代着,马千悦点头,这一夜,兄妹各怀心事,都未能安眠。

    朝阳初升,两仪殿里,李肆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被雪白藕臂与如瀑黑发裹住。

    被他弄醒的洛参娘呢喃道:“陛下要起了吗?”

    李肆揽住佳人,笑道:“**苦短曰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朕也没有朝可上,何妨再转了昼夜,颠倒鸾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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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西京谍影:唐皇之忧

    一双大手在身上“肆掠”,洛参娘自不敢抗拒,但心中却揣着惶然,正想再劝一句,李肆却已起身了。不顾地寒,她也赶紧起身伺候,寝殿里可没侍女,却不料李肆转身帮她套起了衣服。

    洛参娘心弦颤动,“奴本珠江一飘萍,何德何能,得天子垂青……”

    李肆道:“朕既有仁人之志,当有爱人之心,爱美人之心更是理所应当嘛。”

    接着他语调转低:“只是……要苦了参娘。”

    洛参娘赶紧屈膝万福:“能得陛下爱怜,奴已欢喜得要死,安敢奢求其他……”

    话是这般说,心中却闪过一丝凄楚。皇帝的意思很明白,皇宫后园没有她的位置,她只能无名无分过自己的曰子,随时侯着皇帝的宠幸。

    接着这凄楚消散,真要入了后园,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后园几位娘娘虽都有善名,可自己这身份,就是古时赵飞燕之辈,还能有好下场吗?

    再想到后园里,皇帝跟几位娘娘恩爱至今,甚至为顾全她们,都不愿立后,搞出荒唐的“皇帝以天道为后”一事,洛参娘暗道,便是以情义论,皇帝也是天下一等一之人。

    不……这是绝好的男子,时时顾着女人。

    记起一夜缠绵的温柔,刚才还为自己批衣,洛参娘就觉自己已占了老天爷天大便宜,之前那话本是随口道来,现在则是足足的心声。

    “就怕外面的人还是要嚼舌根的,有污陛下清誉。”

    洛参娘伺候着李肆穿衣,随口这么说着。她身边的乐师们都受了训诫,自不会透露皇帝和她的秘事,但飞天艺坊跟着皇帝一路来了西安,国人肯定会下意识地脑补此事。

    李肆耸肩道:“朕这清誉本就是要丢的,丢了面子,不能再丢里子。”

    这话直吐心声,洛参娘红了脸颊,早年边寿名给她画飞天图时,皇帝就跟她有所接触,那时她还是懵懂少女,本有幻想,却没料皇帝没那个心思,还让她好一阵难过。之后她专心艹持起自己的飞天艺坊,在国中立下第一乐舞坊的名声,渐渐淡出舞台,居于幕后。

    却没想到,空守闺房十年,皇帝再度注意到了她,此次邀她带着飞天艺坊到西安慰民,本就存着折花之心。

    “老姑娘了,陛下为何还看中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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