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再找四哥哥去,他不教会我这门学问,就休想闭关!”

    接着小姑娘狠狠地赌咒发誓。

    李肆无力地呻吟,他想闭关……关于未来之路的思考正在他脑子里翻腾着,就想一个人花几天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偏偏就没这机会。

    现在不是关蒄在拦着他,是又有大事上门。

    罗恒,罗虎子,不,罗堂远的父亲。几月前,棚民们被杨春鼓动,跑到凤田村来找食,却被李肆带着村人用长矛逼退,就是这个罗恒代表棚民和李肆谈买卖儿女的事。这时候李肆才明白过来,自己给方铁头改名为“方堂恒”的时候,罗堂远脸上堆起那怪异表情是为的什么。

    “李老爷,求你再伸手帮我们一把!”

    几月前的罗恒还有一丝心气,可此刻他完全成了佝偻蚁民,跪在地上直朝李肆磕头。

    “把你爹扶起来。”

    李肆吩咐着罗堂远,现在他身边一直带着两个少年司卫,除了于汉翼之外,另外一个人轮班,这段时间正是罗堂远。未来还会有一个盘石玉,他满心想给李肆当随身侍卫,李肆就把他丢到了山上去挖金子,将之前少年司卫的训练路线再走一遍。

    听罗恒说,之前得了李肆的“帮助”,他们那群从湖南来的棚民勉强能度曰,加上知县李朱绶压着山主降了点租子,他们就继续在山上种茶。杨春再度裹挟,他们逃开了没去。现在杨春败了,他们刚帮着山主收了夏茶,得了一些钱货,却被清山的官兵指为贼匪,洗劫得再无长物之后,这才承认他们是棚民。

    “官兵……”

    李肆叹气,虽说现在是太平年月,官兵不像乱世那样凶恶,可依旧是兵匪一家。他还记得,即便是在康乾时期,地方官也在奏折里含蓄地提到过,不希望外地官兵过境,特别是八旗兵,说什么小民畏惧大军“威严”,这“威严”看来罗恒是领教到了。

    帮是想帮,他还想着将这帮流民也吸纳进公司。问题是光把刘村人聚到庄子上就很惹眼了。这可不是什么三国乱世,随你养人扩城。他这庄子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五六百人,没布置好保护伞之前,可不能再长了。

    脑袋里一堆事,李肆暂时没有头绪,只向罗恒允诺会有办法,让他先带一些粮食回去安顿棚民。

    “不去送你爹?”

    见罗堂远没跟上去的意思,李肆讶异地问。

    “总司,我不是卖给了你吗……”

    罗堂远神色复杂之极,李肆看不透,不清楚是不是对他爹有恨意,还是真的将那卖身契当作血缘断绝的宣告。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去跟他说说话吧。”

    李肆扬着下巴,罗堂远咬牙点头,匆匆追了出去。

    “所以我才要闭关,要把那光亮给凝出来,给我自己指路,给你们指路。”

    看着父子俩聚首,相对低泣的场景,李肆这么自语着。

    可他这闭关再次受阻,田大由找到了他,说有贵人来访。

    “说是找段老夫子,我只好找你了,那人不愿说来历,可身边有好几个护卫,人也很……贵气,像是比李朱绶还要大的官老爷。”

    田大由有些见识,但层次还是不高,也就只能看到这么多。

    找段宏时?难道是……李肆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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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浆糊里捣出金窝头

    来人几乎跟段宏时同龄,一样的清瘦身形,穿着朴素的葛布大褂,手里一把扇子摇着,站在内堡的迎宾楼前,微眯着眼四处张望。如果不是身后还伺立着四个精壮汉子,满眼警惕地以这老者为中心扫描不定,李肆说不定还会当他是段宏时的乡间文友。

    这位官老爷的微服私访作派,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李庄不是秘密据点,不可能不让外人进,何况是这样的人物,有点眼力的都不敢阻拦。李肆也不会因此怪罪司卫,今天负责哨望的是贾昊,他也是瞧着这人为找段宏时而来,并没什么恶意。

    但是应对不好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李肆正在担心自己的庄子露富太过。

    老者的目光停留在蒙学楼,上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吸引住了他,脑袋也跟着那声音微微晃了起来,嘴里念着:“好!好!敬学之地,民风淳淳哪。”

    李肆压住嘴角的抽动,这老者要是进了教室,看到黑板上写着的字,还不定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老先生可是找段老夫子?”

    怕这老者真要去那,李肆赶紧出场。

    老者转身看向李肆,显出一张冷肃面容,仿佛眉角和嘴角都带着刀子一般,目光也沉凝如潭,自有一番身居高位的气势。

    “听乡人说,段先生关了书院,搬到了这个……李庄,他此时可在?”

    老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在他眼里,李肆这个少年郎就跟乡间小童没什么差别。

    “段老夫子回乡探亲去了,此时还未回来。”

    李肆一边答着一边在心中权衡,听这老头的口音,多半是京城来的,最近有什么大官到广东?答案很简单。

    老者遗憾地哦了一声,拱手谢过,转身要走。李肆决心定下。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东西就想走?

    “西崖先生……可是为杨金案而来?”

    李肆再度开口,老者呆住。

    “咦……”

    老者转身,一脸诧异,李肆心道宾果,猜对了。

    这老者正是奉旨审理广东府县案的汤右曾,先前粤北匪乱,扰了他审理杨冲斗金启贞的工作。现在匪乱平息,可一省官吏还要忙着处理如山一般的报损告免文书,连审案的文报都没送齐,案子也就这么拖着。见萨尔泰在广州享受花花曰子,不屑与之为伍,想到之前田从典提起过的那个人,就专程微服来了英德。

    “小子李肆,拜在段老夫子门下,学一些杂学造福乡人。”

    李肆摆出一副老实人嘴脸,汤右曾释然,难怪这小子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气质。明知他是大官,却只以字号称呼,原来是段宏时的弟子,也沾上了隐逸贤者的风骨。

    “这庄子是家师说合了附近村人而建的,不是如此,还真难在这场匪乱里保住财货姓命。家师洞烛千里,对这场匪乱早有预料。”

    将汤右曾迎进楼里贵宾室,听他问到这庄子的来历,李肆张口就开始忽悠,反正段宏时不在,什么脏水就往老头身上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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