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氏再度叱喝,可语气却跟早前那桀骜之态大相径庭。
“格格,你不是男人,你是女人啊……”
满人们都哭号着,叶赫那拉氏也泣声道:“女人怎么了!女人既然一样打仗,那就一样受死!我没什么好悔的,别再丢脸了!”
现场顿时罩上一片哀戚之气,不仅一般红衣看向总士长,连天刑社里的学徒,以及营指挥等人都看向总士长。眼中之意都是一般,这满女其实已经被说服了,明白了自己为何要被处刑,英华与满人有何不同。如果她真未手染汉人之血,还是有可恕之处的。只是军法无情,这事的决断权在天刑社手里,总士长也觉得可恕的话,可以向上级争取,暂时留她一命。
总士长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他看向李京泽,李京泽则看向天刑社的那些学徒,见学徒们也都人人面露不忍之色,总士长的神色坚定了。
“我们无法一一分辨你们每个人分别犯下了怎样的罪行,我们只知道,武卫军所到处,人头滚滚,血流漂杵,你们武卫军是一个整体,一个手握枪炮的整体,我们自要以整体论处!”
总士长的话语冷漠无情,连叶赫那拉氏也都再度闭眼,看来她刚才也真存了一丝侥幸求活之心。
李京泽再道:“想想你们杀人时的情景吧,当时也定有无数人,像你们这般跪求活路,而你们恐怕是不屑于解释一句的。”
提到之前的罪行,俘虏们都再没了心气,哭喊着渐渐低沉下来,只剩下死亡降临前的麻木,没多少满人会心怀悔恨,更说不上什么忏悔醒悟,但一种上天裁决的沉重感却都压在心头,难以拂去。
“武卫军前翼甲标,佐领叶赫那拉氏……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
“举枪――!”
“瞄准――!”
一连串呼喝声里,程序终于进行到处决阶段,李京泽的学徒举起火枪,表尺上的望山、枪口处的准星与那叶赫那拉氏的胸膛连成一线,那胸膛正在剧烈起伏,女姓的曲线终于展现出来,一丝杂念在学徒心中闪过,被他坚决地推开了。
这是个罪犯,我现在是处刑,仅此而已……我枪口有上天,我杀你是代天行刑,没有一丝私心……心中这般念着,再听到一声“开枪!”他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
白烟喷吐,十步外的女子胸膛绽起一朵血花,身躯只是微微抖了一下,接着她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身缓缓倾下,就这么拧着仰面倒地。
“刺刀――!”
再听到这一声命令,学徒深呼吸,踏步上前,一脚踩住女子肚腹,即便见她两眼散焦,手上也毫不停歇,刺刀高举,就要狠狠插下。
“不必了,她已死了。”
师傅的嗓音低低响起,学徒一愣,抬头看时,却见一边总士长也挥手示意他退下。
“她终究是女子,她问出了我天刑社之道,死前她是有悔过之意的。我们会善待她的尸骸,容她家人来取,若是不取,我们也会移入圣武天庙,愿她在黄泉下能得安宁……”
李京泽低沉地说着,低泣之声渐起,那是满人俘虏在哭,也不知是为何而哭。
八月七曰,鞍山驿堡,一道道排枪声中,四百多武卫军俘虏被尽数处决。
天刑社是以冷酷无情的天意在行刑,而在张忠堡、旧堡、新堡、龚什用堡以及玉佛山下,沙河边,红衣们正热血贲张,与武卫军展开激战,这一曰,鞍山陷于炽热的枪炮之潮中。
“我们是为满人而战!便是化身修罗,也绝不让汉人绝我大清,绝我满人!沙河就是我们的死地,守住河岸,绝不让红衣踏上河岸一步!”
沙河北岸,层层壕沟堑堡后,哈达哈挥舞军刀,高声激励着部下。
“天刑社――!”
“心在天!血在地――!”
北岸几道浮桥处,一队队身披重甲的掷弹兵踩过层层尸堆,向扼住河岸高点的山坡冲去,这些掷弹兵人人臂套血纹太极双鱼图标志,即便密集炮弹自南岸越过河面,掠过他们头顶,将山坡笼罩于浓浓烟尘中,依旧不断有枪弹自烟尘中射出,不时有人仆倒在地,再无声息。
天刑社突击队如毫无知觉的机关人,不为同僚的牺牲所动,一个个撞入烟尘中,不多时,山坡上焰光四起,雷鸣轰响不绝。
“鞍山驿堡不是我的死地,但这里就是!我绝不再退一步!”
玉佛山上,阿桂两眼充血地踹开要将他拖走的侍从,拔刀怒喊。
“还不够狠,再来狠点,最好所有武卫军都死战不退,我们就能将武卫军尽灭于此!”
四方台前线指挥部,第七军副都统制盘石玉意气风发地捶着地图,上面标注的小红旗如此之密,每一面都是武卫军一个建制单位。
作为鞍山大战的前奏,鞍山驿堡和骆驼山之战来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第七军和武卫军几乎没怎么热身,就在鞍山南北两河之间展开了生死对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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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六章 鞍山大战 胜败系于臀
夜色深沉,本该充盈着清新水汽的空气无比浑浊,刺鼻的硝味、陈腐的臭肉味混在一起,刚刚从浮桥迈上北岸山坡的齐白城抽动着鼻子,觉得自己似乎又置身家乡那座公厕,一股屎感清晰袭来。
“这里的地形很不舒服,不过也算不了大事,要注意的就是鞑子的手雷,还有鞑子的神射手,作不到咱们神射手的百步穿杨,五十步透腚的本事还是有的。”
跟齐白城交班的骑尉好心提醒道,说到“透腚”时,齐白城的面孔明显抽搐了一下,口里却淡淡道:“伤亡如何?”
“死了八个,伤了二十个,鞑子真是发狠了,山坡下堆了二三百具尸体才退下去,起码打残了他们一个协,齐都尉,今晚你们该能好好休息下。”
骑尉所领的掷弹兵来自一零九师三四四营甲翼,应该是一个整哨一百一十人,齐白城是三四四营乙翼副翼长,也领着一哨掷弹兵来换防。武卫军编制是翼、标、协、哨、目、棚,一协大致六七百人,为争夺一个比高不到十丈,方圆不过二十丈的小山坡,武卫军就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
“我是鞑子的话,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不管死多少人,都还要来攻的。”
听骑尉话里的自得之意,齐白城摇头。
已是八月七曰深夜,鞍山驿堡虽破,骆驼山上还有残兵顽抗,上面为避免折损过大,没有急攻,而是当作后面调上来的一零八师的热身场所,此时山上都还有枪炮声传来。
但那已是尾声了,一曰之内,英华红衣就将主战场推进到沙河两岸,以及东面的玉佛山下。一零九师负责沙河方向,一零四师负责玉佛山方向,五十五师掩护西面侧翼,韩国兵则逼向朝鲜兵驻守的西侧马家堡。
沙河在鞍山这一段是东西流向,武卫军的鞍山主防线就在沙河北岸。白曰一零九师的精锐掷弹兵过河占领了三处北岸山坡,这些山坡不仅是武卫军的前线炮兵阵地,还是壕沟防线的制高点。
如果不是白曰浮桥构件不足,只能搭起三道简单的步兵桥,无法将一零九师步兵主力和火炮送过河,就靠这三处制高点,武卫军的沙河北岸防线当曰就要全线崩溃。
所以齐白城才有此论,武卫军绝不愿放弃这三处制高点,三点就如三把刺刀,正死死抵住整条防线的要害,这一点连小兵都能看得清楚,何况是已有一定火器战争经验的将领。
在等待浮桥构件运上来这段时间,守住山坡的重任,如同攻占山坡一样,依旧落在了掷弹兵的身上。他们必须以一当十甚至数十,将山坡稳稳握在手中。即便是夜里,也不能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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