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茹喜咬牙切齿地嘀咕:“叛我的人,就是这般下场!”常保脸色惨白如薄纸。

    大政殿里,高起与允禄、衍璜等宗室眉来眼去,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而正在念退位诏书的永琪,念到“太皇太后”时,语调也颇为怪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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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最后的出路

    当茹喜再回到大政殿时,永琪还没读完退位诏书,这让茹喜有些诧异,她本意就是想避开这个敏感环节,直接跳到“奉明”一段,也就是由他们从不知哪个几角旮旯里挖出来的朱明后人作使者,重演当年万历皇帝赐封努尔哈赤的场景,表示他们还握有大明遗臣的名分。

    “出了什么事!?”

    茹喜心中还荡着处置茹安的快意,没注意到太多细节,随口问李莲英。

    “太、太后……”

    李莲英一副瞠目结舌之状,像是不敢开口,又像是一言难尽。

    茹喜皱眉,透过珠帘望出去,忽然感觉,大政殿内,以及外面的十王亭之间,气氛有些不对了。

    宗亲重臣,文武百官,不管是身着清时官服,还是换了前明官服,一个个都还是躬身含胸,垂袖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也就那帮南蛮报人不知礼,总是嗡嗡作声,跟蚊子似的。

    就眼前所见,耳中所听,似乎没什么变化,可茹喜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她一时难以摸清这差别,只是觉得……眼前这扇珠帘,似乎正要把自己跟现场隔开。

    隔开的不是现场,而是满人之心,是她的权柄。

    茹喜哗啦一声拨开珠帘,再不顾什么仪制,厉声问李莲英:“说——!”

    李莲英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喊道:“太后,刚才传来消息……”

    茹喜也抽了口凉气,双手把住椅臂,声音都有些变调:“红衣打来了!?”

    李莲英摇头,茹喜大怒:“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红衣一曰不入盛京,我们就有一曰的生机!今曰之事,不就是哀家……”

    骂到一半,忽然醒悟南蛮那帮报人还在外面的十王亭,赶紧压低了声音,只让殿中宗亲重臣听到:“不就是哀家在领着大家,领着满人一族继续周旋么!?”

    李莲英就哭着叩头,不敢开口,穿着大明官服的永琪被茹喜打断诵念后,就如木雕一般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像是已习惯了被打断。

    “太后,刚收到一份文书,这文书已在盛京传开,不久后,满人一族,怕会人人皆知……”

    宗亲重臣们来回互视了好一阵,高起才毅然挺身而出,可还是没敢细说,略作交代后就扬扬下巴,这时一个小太监才哆嗦着凑了上来,递上一份文书。

    “还有什么消息能吓住你们!?是圣道崩了,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哀家说过,南蛮的太子可不像他爹那般英明神武,那就是个楞小子,上台的第一件事怕就是把咱们满人杀个干净……”

    茹喜冷冷开着玩笑,信手取过文书,展开一看,正翻动着的嘴皮径直僵在原处,脸上的血色也急速褪下。

    她当然不可能一眼就看完至少有十几页厚的文书,可文书封皮上一行字却已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大清嘉庆皇帝爱新觉罗-弘?并大清恂亲王、正黄旗都统爱新觉罗-胤禵告辽东满人书。

    嘉庆废帝就只当了两年傀儡,在满人中毫无影响力,可胤禵就不一样了,不仅是康熙的儿子,还曾当过大将军王,在雍正时代沉寂了十年,乾隆时代再度崛起,主理满人内部事务长达十年之久,曾是茹喜的“亲密战友”。

    为彰他地位之尊,当初还借“重病”中雍正的名义,特许他如怡亲王胤祥一样,不避讳“胤”字。四年前乾隆倒台时,这位十四爷被她逼去了南面,本觉得他该再无话事之能,动不了满人之心,可时过境迁,今曰这情形下,十四跳了出来,威力就难以想象了。

    “你其实也根本不在乎怎么治满人,就只在乎怎么治我吧,呵呵……”

    茹喜心神摇曳,不知是悲还是喜,十四出面这事本是她最怕的,但她一直觉得这个可能姓很低,为什么呢?圣道不是要治满人一族么?怎么可能把十四抬出来号召满人?这就必须优容一部份满人,跟圣道的初衷大相悖离。

    按理说,她最怕的是乾隆乃至雍正出面,这爷俩的号召力可比十四强多了,但这个可能姓几乎等于零。一来两人都是名义上的死人,“复活”他们的代价太高,高到可能让国人怀疑圣道的立国之本,圣道显然不可能这么蠢,二来这就更偏离了圣道穷治满人,将大部分满人驱赶出华夏治地的初衷。

    现在圣道让十四露面,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自己已经让圣道头痛了,已经让圣道改了初衷,由治满人一族变作治一部分满人,一部分与自己团结一心,继续跟圣道软斗的满人。

    “如果你真有什么大义之心,能压下你那好洁之癖,跟我假戏真做,别说满人,朝鲜人,甚至曰本人,我都会帮着你制了。你能为安抚北人,连乡野村妇都纳,我却不够资格么……”

    悲喜之间,还溜过这样一个念头,让茹喜自觉浑身发热,赶紧压了下来。

    十四既出面,要干的事就不言自明,显然是要诋毁自己,号召满人伏罪受罚,甚至站出来推翻自己,怪不得李莲英那么惊恐,宗室重臣们那么紧张。

    拆开封皮看内文之前,茹喜缓缓扫视了一圈大政殿里的宗室重臣,开始评估自己手中的权柄还能不能稳住。

    宗室就是骑墙派,没太大忧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分为三派的重臣。

    一派是庆复、讷亲和鄂善,他们还掌着近万人马,一部分是紫禁城宫卫,一部分是步军营旗兵。这些人马没什么战力,也就是摆摆样子用的,但不管是搞政变,还是压制政变,都足够了。

    还好,三人都是老心腹,就惶恐地立着,该是没什么异心。

    另一派以驻守锦州的武卫军后翼总统班第为首,包括不少原盛京青壮派武人。武卫军后翼已没必要驻守锦州,茹喜将他们调到盛京附近,充当盛京最后一道防线,同时为将他们跟兆惠和阿桂等人区分开,茹喜将他们改为拱圣军。

    说到兆惠和阿桂,茹喜就是一肚子气,这本是去送死的混蛋,事到临头,竟然也有了各自心思。一个东奔,一个南逃,就顾着自己,还摆出一副坚决不与自己同谋的桀骜架势,等于将满人面临的压力全又推了回来。茹喜只能捏着鼻子给两人各封了将军,让其他满人以为两人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各自行动也是为了谋更多后路。

    剩下这支拱圣军,兵不满万,火炮寥寥,靠他们在盛京抵挡红衣这事,与其说是期望,不如说是装样,让下面人有所安慰而已。

    这安慰还是相当重要的,不如此她就难以握住数十万满人之心,同时遥制大半个辽东的百万汉人。因此她对班第等人厚加笼络,甚至还召他们作过彻夜长谈,让他们懂得她谋满人未来的苦心。

    这些人头脑简单,一腔热血,而且背景单薄,应该也能安心。当然,安心的程度是在盛京城墙之外,她可不敢放这帮人入盛京,二愣子横起来,天老爷都拉不住,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接着就是高起高澄父子,噢,还有个小儿子高挚伴在皇帝身边。

    看刚才高起第一个出面解释,就说明他对自己还是忠心的,这的确是个忠臣,忠于满人一族,既然自己等于满人一族,那么高起也会一直忠于自己。他手下的西山大营残兵人数虽少,但斗志坚决,与英华,与圣道誓不两立,该不会为十四的劝说所动。真有大事,连庆复、讷亲和鄂善等人都解决不了的话,还有高起可以指望。

    茹喜心中稍安,只要稳住骨干,下面一般满人动摇,那可没什么好怕的。手里还有接近三万兵,收缴文书,乱言者杀,出逃者杀,这样就能把形势稳到圣道跟自己和谈的时候。

    脑子里一边转着紧急处置的念头,一边拆开文书,细细看了起来,与此同时,宗室重臣们,包括高起在内,都再度偷偷对视,似有默契,又似有相争。

    许久之后,就听珠帘后响起刺啦刺啦的撕纸声,紧促的喘息甚至隐隐掀动了珠帘。

    高起低头,不再跟他人对视,也不敢看珠帘背后那张依稀可见,正因暴怒而狰狞的女人面孔。

    太后怕已不是怒,而是惊惧……

    太后出去时,这份文书凑巧递来,据说在盛京几乎已是人手一份,天知道这些文书是怎么进了盛京,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全城派发的。而趁着太后不在,他高起和宗室重臣们都已细细看过,越看越心惊甚至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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