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握拳说着,心里却道,自己刚能活得松口气,朝廷就逼上门了,真当了反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青浦货站,范晋和方王三人一脸忧色。

    并不是为伤亡,白曰的战斗,死伤四十多人,远小于他们的心理预期,担忧的就是晚上清兵夜袭。虽然有了望台值守,马车队机动巡查,但青浦货站处处都是漏洞,清兵真要集结船只趁夜突袭,很可能要陷入一场混战。

    正在商议是不是收缩防线,手下领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江二,一个是罗师爷。

    “船丁也就罢了,广州府的衙役居然还要来守货仓?”

    听了两人的话,范晋等人只觉无比荒谬,可接着罗师爷做了解说,让三人哑然,这场仗,还真是怪异呢。

    “李知府是很念旧的,现在形势难明,他还有插手的机会。”

    罗师爷这么说着。

    原来是两帮人都在使劲,船丁们想出把力气,就算只是帮着嘹望都好。商人们说通了杨琳,让他默许由李朱绶出面,派衙役来将青浦货站的货仓区域从战场上隔离开。杨琳之所以敢点头,是因为他也说服了胤禛,而胤禛……也在担忧事态扩大,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这对正头疼地广兵稀的范晋等人来说,可真是好消息。可对奉命进攻青浦货站,拿下货站主楼的军将们就难受了。被告知不准涉足货仓位置后,常赉、马鹞子还争取了一下,说不利于夜间突袭,如果晚上没得手,白天更不好打进去,胤禛只回了一句:“养你们是帮主子办事!”

    不扩大事态,这是胤禛的政治,常赉、马鹞子等人的军事,就得服从政治。

    常赉、马鹞子等人苦着脸,组织了一次过河突袭,要兜侧面解决掉守在桥头的司卫。可在人手充足的嘹望体系面前,突袭变成了突击,摸过去的一百多好汉,就只有二三十个会水的逃了回来。

    打到这份上,抚标军标两边都不干了,他们标营里有点血气的汉子,不是变成了尸体,就是躺在英慈院治伤,剩下的已经吓破了胆子,现在还能聚在九星桥外,还是胤禛出了城,压着千把游击们镇住了脚,否则早就一窝蜂逃散。

    “把广州城头的大将军请下来!”

    胤禛咬牙下令。

    “现在……我也害怕了。”

    清晨,青浦货站主楼的了望台上,看着东面一列列牛车,范晋对王堂合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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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刺刀,你真是长

    “总监,可是你说了不要炮的……”

    王堂合带着些哀怨地看着范晋。

    “英德那边就赶出了八门,合格的炮手就那些,咱们再要,总司那怎么办?他可是野战,不比咱们坚守。”

    方堂恒一边收拾一边说着,他要准备上场了。

    “干脆冲出去,把对岸的清兵全剿了,咱们人够。”

    王堂合捏着拳头,他可忍耐很久了。

    “冲是肯定要冲的,可这青浦,一定守住!这可不仅仅是帮商人守商货。”

    范晋摇头,王堂合怔忪片刻,郁闷化作了兴奋。

    这是一场所谓“政治”和军事混淆在一起的战斗,现在都还说不清到底是打出一个局面,还是照着一个局面来打。正如胤禛下令不许碰货仓一样,范晋这边如果能丢开货站,力量足以打散对岸的清兵,可就是缩着不攻,这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事态无法收拾,青浦货站就是铁跕,把足够多的清兵吸聚到这里,然后聚而歼之!到时一省清兵筋骨尽折,咱们就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这是李肆的两手准备,为此范晋这八百人就得闷着不动。

    可这不意味着任由清兵的大将军炮欺负,眼见清兵正在一里外布置大炮,方堂恒带着四哨人来到九星桥头准备出击,守桥头的郎松亮和郑威都主动请战,他们可不满足于趴在沙袋后面打靶。

    郎松亮得逞了,郑威郁闷地留守桥头,因为郑宏远已经在出击队列中,说什么郑家人有他足矣,气得郑威想朝他吐唾沫。

    三百多人呈行军队列冲过桥,半里外那些零零星星的斥候们尖叫起来,纷纷转身逃散,这是军标和抚标还留在战场上的样子货。

    “要命了……”

    青浦货栈主楼的了望台,范晋看着从火炮阵地涌出来的大帮清兵,抽了口凉气,没有旗号,看不出底细,可瞧这些兵丁里没多少人拿鸟枪,多是弓弩梭标刀牌,估计该是广州的汉军旗兵。

    “希望方堂恒能忍得住,那家伙就喜欢拼刺刀。”

    王堂合念叨着,方堂恒身为严三娘高徒,刺刀术军中无敌的名号已经深入人心。

    方堂恒差点没忍住,但瞧着七八百号人健步如飞,那点基本的算术还是有的。一声令下,行军队列展开为横阵,随着鼓点朝前缓缓推进。

    “打退他们!一定要打退他们!”

    马鹞子嘶声喊着,对面那三百多人排出的横阵看似单薄,可整齐迈进的步伐,让马鹞子和后面这些观战军将心头都一个劲地发冷,虽然上去的是广州旗兵,平曰都骄悍跋扈,似乎手上真有两下子,在胤禛开出的重赏之下,心气也都提足了,但马鹞子等人依旧只敢去想打退,而不是消灭。

    只要挡住了这一波反攻,大将军炮发起威来,他们那些洋枪和小炮,就再没什么威胁。马鹞子和常赉都看看正在架设的大将军炮,心说咱们手中总算还有利器。

    这点庆幸马上被同样整齐的排枪声击碎,半里之外,枪声如雨,正是西风,硝烟很快将旗兵的身影吞没,后边的人望眼欲穿,却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旗兵轮圆嗓子的呼号,还有那沉闷的轰鸣连绵不断。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在马鹞子、常赉和一干军将心里,却如好几个时辰般漫长,就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从迷雾中奔出来,那是个佐领,手上没有长物,正发狂一般地跑着。接着又是一个旗兵,最后是大片旗兵从迷雾中溃退而下。在他们的身后,几排稀疏了一些,但依旧整齐的灰蓝人影撞开迷雾,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离火炮阵地不过两三百步远。

    “反贼要攻城了!赶紧去守城门!”

    军标抚标的军将们扯着嗓子,两腿抹油,呼啦啦朝后退去,就连那大将军炮都再顾不上。

    马鹞子和常赉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带着胤禛派来督战的家人随从要跟着逃,一转身,却见不远处烟尘大起。

    “这些旗兵真可恨!”

    朝火炮阵地逼近的灰蓝身影里,郑宏远恨恨地嘀咕着,刚才那些旗兵居然顶着排枪,冲到了他们身前,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他的哨排在最前面,死伤十多人。

    “是我判断失误,战后我会检讨的。”

    方堂恒也铁青着脸,刚才硝烟是朝对面吹的,他低估了那些旗兵的凶悍,以为对方会被排枪打退,可那些家伙却趁着硝烟遮掩,径直冲了上来,前排士兵没来得及装刺刀,还出现过一阵小小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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