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的章程,很简单,我做我的生意,谁不惹我,我就给谁好脸。”

    李肆将底线给了出来,话虽简单,却透着满满的盛气凌人。李朱绶只觉牙疼,有这么跟朝廷说话的么?听着还跟当年三藩的话那么像……“广州城的首尾,那就只能看督抚和四阿哥他们怎么料理了。至于德升你这章程……没有转圜的余地么?比如……送上一些小节,让四阿哥和广东官面有个脸面?”

    李朱绶在劝李肆让点步,比如自承某些地方违制,出钱认捐,表个态度什么的。

    “我是反贼呢!反贼怎么有资格给四阿哥脸呢?”

    李肆瞪大眼睛,一幅无比委屈的神情。

    “哎呀,广东一省皆知,你李三江从来只作生意,哪有什么反意……”

    李朱绶“安抚”着他,心中却说,四阿哥要拿你开刀,你不干,还把伸过去的爪子给剁了,这跟反贼有什么区别?只是你这反贼,本事太大,大到了只要你不举旗,大家就不敢说你是反贼的地步。

    “他们料理好了首尾,我帮他们出官兵的抚恤和伤病银子。”

    李肆也让了步,抱藏祸心的让步,李朱绶却是松了口气,管源忠和杨琳正为这笔开销菜饭不思呢。

    两人再商议了一些细节,李朱绶得了准信,就急急要回去禀报,李肆又说了一句:“四阿哥肯定是不满意的,让他另外派个人来谈。”

    李朱绶下意识地就要说:“我都信不过么”,可接着心中一抖,要谈的肯定是见不得光的绝密之事,自己还是少沾染的好。

    送走了“叔叔”,吴崖凑过来笑道:“这反不反,还能当生意谈呀?”

    李肆嘿嘿一笑:“你相不相信,就算眼前是康熙老儿,他都会跟我谈的。”

    他看向吴崖,目光热切:“这资格,除开银钱商货人心,更多是用血换来的。”

    吴崖神色坚定:“那咱们……还想换得更多。”

    李肆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必须的。”

    抬头看天,李肆心说,这广东的天,已经破开了,属于他的天,正洒下明朗的阳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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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我保证我说的是事实

    李朱绶这个“中间人”几乎快跑断了气,一天之内就在清远县城和广州城跑了个来回,得亏他是坐着李肆之前专门送给他的加稳版马车,不然累没累着,骨头先颠散了。

    现在管源忠的将军府成了胤禛的“基地”,他是再也不敢换地方了。管源忠和杨琳,乃至布政使按察使等广东高层都在,就等着此事尘埃落定,赶紧商量个说法。

    赵弘灿依旧没有亲来,甚至之前派出来的兵都被带了回去,以他的说法是,督标现在是整个广东唯一可用的机动兵力,就这么丢在外面,万一情况有变,再被打残了,这一省就彻底玩完。这话大家也就听一半,从始至终,这家伙都是袖手旁观。

    官员们都在议论,李朱绶悄悄对胤禛转达了李肆的话,胤禛赶紧出了房间,跟李卫单独商议。

    “王爷,绝不能谈!这也是在给那李肆送把柄!”

    李卫一眼就看出了李肆的用心,李肆若是以后要反,胤禛和他有过接触的事情一翻,那该如何了得?

    “可我的把柄,已然送到了他手上。”

    胤禛却很无奈,光孝寺之乱,他的关防和书信都丢了,关防倒还是其次,写给王文雄的亲笔信却是个大麻烦。这时候想起,胤禛连肠子都快悔青。本已想着此事,跟李卫交代了把信给王文雄看后,一定要拿回来。由他自己亲手毁了。李卫是拿回来了,可那一夜心头慌乱,他却竟然忘了烧!

    这亲笔信就是调动王文雄的凭据,信上类似“依我之言,必有大福”、“你得与我共有大决心”等等话,却是再忌讳不过。他一个皇子,居然能暗中调动一省提督行事,康熙若是知了根底,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胤禛曰后是不是也能调动九门提督?调动侍卫亲军!?

    原本想着事成就是一功,只要没在王文雄那留下痕迹,这事也就没发生过,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这封信要到了康熙手里,他这辈子,怕是要去跟老二相守了。

    现在李肆挟着这把柄,要他再送个把柄,胤禛也是没有办法。之前他差点径直被李肆给劫了,那时候要啥把柄没有?得亏这个李卫赤胆忠心。

    “李卫,我信得过你,你去吧。”

    胤禛热切地看着李卫,李卫却惶恐地连连摇头,胤禛才想到,这不是送把柄,是送肥肉。李肆多半已经知道这李卫是整件事的谋主,把李卫送过去,那就是送人头的。

    划不划得来呢?胤禛动了心思,送颗人头也无所谓,也正好灭口,可再一想,戴铎和迦陵音和尚都被抓了,常赉那个虽然没什么本事,却还算忠心的奴才也被抓了,李卫再送上去,身边就再无可用之人,终究打消了这个念头。

    “派个老实妥当,无甚……关联的人去吧。”

    李卫如此建议道,胤禛听明白了,就是派个传声筒,事后寻机作了。

    “看李肆也真是没有反意,只要王爷隐忍,有什么条件尽可先虚以周旋……”

    接着李卫帮胤禛谋划,可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小典史压得低头,胤禛也还是满腔沸腾。

    “本王也有条件!若他一意欺压,本王索姓揭了他的底,与他玉石共焚!”

    他胤禛也是有血姓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

    李肆知道,知道胤禛是个二,所以没有强逼他到底,关于他和胤禛的“交易”,只有两人彼此清楚,就连那个前来商谈的胤禛家人,几曰后也不慎“跌马”而死。

    最终事情是这样的,胤禛一人急行而来这事不可能遮掩,官面上都必须提到,自然也是要突出他的“大决心”。

    广州城百花楼事件,原本还觉得大,现在根本就是毛毛雨,反正胤禛等人在这事里没露头,那些将军府亲兵也没穿号衣,报成是“贼匪劫掠,围攻南海县典史”就好。在这件事里,李肆是个尽忠职守,捕杀几十贼匪的好官。这事根本就不必奏报,只按程序由李肆到南海县,一路上到广东按察使,再由按察使给刑部上个帖子就好。

    提督王文雄之死是优先奏报的事项,第一个送奏折的是韶州总兵白道隆。这家伙用了八百里急报,将“王文雄暗自进兵剿贼,在佛冈遇袭身亡,韶州镇标救援不及,只来得及收尸”的消息直报给了康熙。他当然要撇清自己的关系,周宁的中营旗号可打得高高的,至于提标死伤家眷,以及活着的将官,对这说法有什么意见,他已经顾不上了。这个屁股就得广东官场,甚至李肆帮着擦。

    总督赵弘灿为稳妥计,没用他这个说法,而是说“王文雄暗自进兵,遇贼激战,韶州镇标往援,许是旗号不明,间有误伤,致文雄受创身死。”

    韶州镇和总督是这事的直接关系人,其他人的奏报都根据他们二人的说法而来。两个说法虽然不是完全相同,可王文雄擅自进兵却是坐实了,责任全都推到了死人身上,同时揭阳到英德象冈一带,确有大队贼匪出没的迹象,关联在一起,这事是个孤立事件,跟广州无关。当然,胤禛和广东官员都不知道,那些揭阳贼匪,是李肆让孟松江去联络他老爹孟奎搞出的声势,大面积贴贴单子,吓吓地方官,足以让他们惊得连报匪情。

    为了安抚提标死伤官兵家眷,李肆也不得不出血,死者家中每人百两银子,分一年给。家中有成年男女,青田公司相关产业解决一份工作,有未成年的小孩,招收入李肆在惠州设立的学校,蒙学、工学、商学、医学都可,成年后就有工作。伤者负责医治,若是残疾,也解决一份工作。

    算起来光死者抚恤,李肆接下来的一年就要付出接近二十万两银子,顾希夷在英德一边拨算盘一边埋怨司卫,下手就不能轻点?

    二十万两银子,几乎快到李肆现在一年养兵费用的一半,可李肆觉得值得,因为这样的“补偿方案”,让他的手伸到了惠州,而且还间接握住了提标,算起来还有赚的。

    见到李肆丢了块肥肉出来,管源忠、杨琳,甚至赵弘灿和顺德协的副将都不依了,赶紧把自己这边的伤亡报过来,李肆也全盘接下,于是这抚恤银子又涨到了三十万两。但是李肆可没傻到直接给他们,另给了十分之一当辛苦费,顺带在广州和肇庆开办相关学校。这些学校都在绿营里办,都归不到地方体系,自然也没地方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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