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是什么李三江,如此大的胆量,我看该叫李天王。”

    来自福建的商人打着哆嗦,可这会他不得不入,他的木材纸业生意,大半都靠广东消化。而这消息,他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跟自己相熟的同乡商人说,把他们也带过来。就算李肆这个商会只能维持一年半载,也省了他太多麻烦。

    他的想法,跟很多还抱持观望心态的人一样,既然李三江,不,李天王已经把广东的局面搅浑了,那么趁着局势还没被重新收拾之前,赶紧在广东铺开生意,能得一分利就得一分,这段时间,李肆该能遮蔽住官府,让他们收割一把。

    酒席上,另一些人则悄然聚了起来,眼神来回传递的都是冷笑和不屑,掂掂手里的《粤商总会章程》,暗自约定了什么。

    “李天王……”

    听到彭先仲报告说,商人们新加了称号,李肆呵呵一笑,前世的称号,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商人们心绪混杂的同时,广州城巡抚衙门,杨琳只觉置身冰窖。

    “我们总司说,名单上的人,宪台大人都可按勒索贪腐处置上奏,这也是实情。至于为什么人都死了,脑袋也没了,就随便找个理由吧。”

    现在就算面对一省巡抚,刘兴纯也像是没当回事。

    “这……这……随便!?”

    杨琳拼命按住自己招呼左右拿下刘兴纯的念头,这不是反贼是什么!?径直杀了十多个朝廷命官,然后让他巡抚来擦屁股!?

    脸色青白不定了半天,杨琳哀叹,他不敢拿下这人。眼前这个叫刘兴纯,只有个巡检官身的年轻人态度很蛮横,要动手,请便,但是广州城,说不定第二天就要换旗帜。

    有青浦和佛冈两战的前例在,如此严厉的威胁,杨琳不得不当真。

    “你们……你们那总司,当真是要作反贼!?”

    他咬牙不甘心地问道。

    “我们总司说,他不作反贼,但是呢,广东必须有另一个秩序,由他把握的新秩序。”

    刘兴纯无比快意地对杨琳低语道。

    “他……就不怕我一纸奏折呈上去,转瞬就有百万天兵前来围剿!?”

    杨琳还在拼命维持自己一省巡抚的脸面。

    “宪台大人,总司都很想自己写信,把自己所作所为,一分不差地报上去,可……当今皇上一定不会信的。宪台大人若是愿意代劳,总司很感激。至于百万天兵,呵呵,总司也很想见识见识朝廷的戏法。”

    刘兴纯无所谓地耸肩。

    “别以为靠着八阿哥就能如此肆意妄为!”

    杨琳只觉眼前自己所历之事太过荒唐,唯一的合理解释是,李肆背后的八阿哥给了他这胆子。可再想想,不对,即便是八阿哥本人,也不敢和不能,把一省翻腾到如此境地,如此践踏王法权制吧。

    刘兴纯高深莫测地笑而不语,然后告辞。

    杨琳的心神摇曳不定。等马灯光线恍惚,这才清醒过来。

    下意识地拿起空白折子,就要写奏折,可笔一上手,就觉得无比沉重,竟不知该如何下笔,幽幽看天,夜空星辰迷离,不由叹道:“这广东的天,已然变了。”

    发了半夜的呆,最终杨琳咬牙,笔落纸面。

    “奴才伏罪乞赦,此前广东一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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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镇压人民起义的血腥刽子手

    杨琳真的豁了命要将事情全抖落出来,如同总督赵弘灿和新任广东提督张文焕一般,李肆在广东杀官立法,他们再要遮掩,这是跟自己小命开玩笑。可奏折内容还没完全斟酌好,这心思又变了方向。

    战事起了,一内一外。

    准噶尔蒙古老噶尔丹的侄子,厄鲁特部首领策妄阿拉布坦袭扰哈密,似乎有大举东进的迹象。

    朝廷非常紧张,康熙赶紧调兵。先派了吏部尚书富宁安、西安将军席柱带兵赴援,同时让喀尔喀等蒙古诸部备兵,接着又征集黑龙江、打牲、索伦、打虎儿、喀喇沁兵齐聚归化城,总之西北东北,能战的兵都拉出来,架势摆足。

    策妄阿拉布坦也许是被康熙的动静吓住,也许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不愿与清军正面决战,在四月底撤退,康熙依旧不放心,让富宁安守着噶斯口,监视对方迹象。

    消息传到南方,广东督抚提不得不先跟其他地方一样,摆出请战架势以示忠心,可康熙却没那个雄心直捣策妄阿拉布坦的腹地,前一次征讨噶尔丹,表面上获胜了,自己却也是死伤惨重。

    在康熙看来,这准噶尔蒙古,就是早前他们满人。只要他大清天下不乱,这帮蛮夷也就无懈可击,守好边陲即可。

    五月移驾热河行宫,康熙还在不断调兵遣将,增强哈密的守备力量。同时也忙于外交手段,包括遣使敕谕策妄阿拉布坦,要他给个说法,同时行谕俄罗斯,试探联手合击准噶尔蒙古的可能姓。

    康熙的注意力拉到了西边,赵弘灿杨琳等老于官场的人就明白,如果这时候把广东的盖子揭开,这位圣君多半会很不耐烦地先行问罪,没那么多细功夫琢磨权衡,体会他们的苦心,所以他们决定暂缓一下。

    而广东内的战事,也拉住了他们直陈实情的念头。

    揭阳贼匪孟奎,攻占了永安县城,杀了永安知县,还举起了“天圣将军”的旗号,向惠州潮洲发的檄文称要“杀胡儿,兴汉室”。

    烽烟一起,整个广东的官场都如惊弓之鸟,他们看的不是永安,而是英德,那个已经有“李天王”之称的李肆,是不是这事的幕后主使,是不是要趁着这事,径直席卷广东?

    永安就在惠州,原本广东提标径直就能出兵剿匪。可之前被李肆打断了脊梁,现在又被李肆的抚恤牵绊住,再不是能战之军。新任的广东提督张文焕刚从贵州提督调来,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提标,无力单独剿平贼匪。

    原本还能依靠东莞的左翼镇和潮洲镇,可左翼镇不敢出动,万一李肆有变,广州怎么办?而潮洲镇被之前提标的惨状吓住,借口潮洲本地局势也紧张,就在惠潮交界处观望不前。

    赵弘灿和杨琳等人一边急报朝廷,一边满嘴泛苦地看着北方,就等李肆如何反应,管源忠更是驱策着军标旗兵,开始整顿广州城防。

    “你爹爹真是受人挟制!?”

    佛冈城外的军营,李肆这么问孟松江,他很恼怒。孟奎是他丢在外面的一颗棋子,这两年来,就在潮洲一带齐聚揭阳贼匪,以备不患。之前袭击提标时,也曾联络过孟奎闹出声势。可从没想过要让孟奎兴兵起事,糜烂广东。

    孟松江曾经联络过他父亲,听说这事,就向李肆禀报说,一定是孟奎被揭阳当地的贼匪头目裹挟。见了广州的变动,就想趁火打劫。

    “那个自称地圣将军的姚振,人圣将军的张五,是揭阳老盗。我爹最初聚人,都是靠着他们四下呼应。肯定是他们挟制了我爹,干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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