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嗯,也就是外在,要学会用好的手段,天曲、内乾坤殿堂、油画,老道用的这些手段都不错,这方面要多向洋和尚学习,好的我们就拿来。”

    李肆草草作了指导,至于教义什么的,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最后他强调了一句:“佛道回等教能最终大成,背后有厚重的渊源和积淀,有无数能人智士加入进来,充实血肉,所以现在就先别考虑拉拢读书人,帮那些目不识丁的乡人料理生死事,这才是奠基要务。”

    关于忽悠人的事,李肆知道得太多,前世当记者时,那什么传销可是一套套的,把其中一些关联人心的东西拿了出来,听得翼鸣老大和徐灵胎两眼发直。

    “总之,咱们这天主教,是要劝人向善,和气为先,同时要契合华夏传统,善用好的忽悠……嗯咳!教化手段,就这些了。”

    李肆的“教化”到此为止,看着翼鸣老道和徐灵胎的背影,他心中忽然一颤,对这事的走向开始感觉有些恐惧,因为他完全把握不住这个方向。

    “多注意注意吧,就是别真的搞成邪教。”

    李肆只能这么提醒自己。

    原本还在心疼徐灵胎这个神医成了神棍,可没几天,又一位神医来了,吴县薛雪……这薛雪跟叶天士同乡,小了叶天士十多岁,现在医术还没大成。原本他就只是业余行医,本业是……无业宅男,画画、拳术什么的爱好很多。

    薛雪也跑到英慈院想学医,可跟叶天士一样,既不服英慈院没有医理,又被那浩瀚的医匠之路给震住,起了学点其他东西的念头,然后被盘金铃忽悠到了英德来,自投罗网。

    段宏时眯着眼睛,嘿嘿笑着,将这薛雪拉到了他的园子,一呆就是一整天,第二天,薛雪找到李肆,纳头便拜。有了徐灵胎的经验,费不了多少口舌,薛雪就成了段宏时的助手。

    “怎么江南的神医都跑到广东来了?”

    李肆对此事很不解。

    “这还拜江南的张青天所赐。”

    段宏时笑道,想起之前段宏时说清廷还会帮着他们安定读书人的心,李肆恍然大悟。

    张伯行在江南搞起了白色恐怖,查洋物,禁洋学,打压工商,还将之前未结的顺风快递案扩大化。比照广东出名的工商医三事,他更是一家家翻祖宗三代,人人结保,户户连坐。原本对他很有好感的江南民众,也开始吐起唾沫。

    薛雪一家跟急脚递产业有些牵连,也受了打压,一怒之下,干脆全家搬到广东来,只求活个轻松。

    “这还只是开始,如果张伯行不悬崖勒马,以后过来的,就不止于学医之人,连正经的读书人都要跑来了。”

    段宏时这么说着,李肆却是心喜。在这个时代,学医的本就是读书人,而且是无心仕途官场,心中带着点愤青种子的读书人。只要到了他李肆的地盘上,心思怎么也会活络起来,稍稍推一把,就如薛雪一般,不必治人了,跟着他治华夏这个病人吧。

    “那么老夫也开始了……”

    段宏时摩拳擦掌,他的“白城书院”已经打理完毕,可以正式招生了。

    这个书院是李肆笼络广东读书人的基地,但现在还不会直接谈什么天主道,第一步计划是招收那些仕途无望的读书人,给他们进行“职业培训”。

    这是“神经阻断计划”的另一部分,李肆要在他能控制到的府县大开蒙学,将他原本的李庄庄学大规模复制。庄学三年来已经凝练出了相应的教学模式,教学内容也是新的。除了调整书写习惯,教材内容也更注重全面培养,比如数学、天文、地理,还有叫“格致”的学科,将粗浅的物理化学揉在一起。

    蒙学是给后面的商学工学,乃至军学输送人才。可李肆手下没那么多合格的教师,将广东读书人招到白城书院培训,既能让广东读书人对他李肆这个势力有所了解,又能推动初步教育,还能借由蒙学途径稳定人心,这是一举三得的事。

    怎么吸引这些读书人来当塾师呢?

    首先就是待遇了,一个严密的等级在迎接他们,从最底层见习的二两月薪,到最高层蒙学教长二十两月薪,还外带住宿、饭食、衣物、笔墨等等福利。

    这只是最基础的,另外一项更有吸引力,他们培训完毕,成为塾师后,依旧还是白城书院的人。白城书院的藏书楼,刻印坊等等服务机构,都会为他们服务。在白城书院一边教书,还可以一边读书,谁不愿意?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某些地方可能与这些读书人的传统习惯不同,比如必须要学很多新东西,包括新的书写习惯等等,这方面段宏时自己都有些抵触。这就看实际艹作里,他怎么去柔姓安排了。

    第一期计划是招收到至少三百名学员,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有之前李庄庄学三年来积累下的十多名教员照顾,应该不算太难。

    这样的计划,如果放在之前,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如此大规模吸纳读书人,府县早就当作非常的异动,一面上报,一面下查。可现在这事不在之前白城密约的范围里,只要当地官员闭上眼睛,广东官场都装作没看见。

    毕竟康熙还没决定下一步的处置措施,他们就只能以之前朝堂交代的“安稳”为方针,稳坐泰山就好。再说了,李肆在喜宴上给他们来的一番艹演,也让他们心惊肉跳,不敢乱动。

    段宏时动作了,范晋也动作了。

    他这边的工作,跟翼鸣老道徐灵胎连带段宏时的方向有些不同,他得凝练军心。

    虽然之前创立了天刑社,可思想骨架是李肆那一套,很朴素,很犀利,但是跟华夏传统不怎么联系得上。跟着李肆一路走出来的英德司卫,连带反意很浓的香港水勇,接受这一套没什么大的障碍,发展也很顺利,但扩军之后,问题就出来了。

    佛山翼的表现就很典型,李肆和范晋心里有底,广州翼等等来自城市和其他地域的兵,虽然都在回炉重造,以训练香港水勇的模式,打磨成合格的战争机器,但骨子里的军心却还没立起来,在他们这个群体里,天刑社发展很慢。

    天刑社是在说为什么而战,这个思想高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大多数人还只是处在“我该学谁”的层面,范晋忙的就是这事。

    他写了一本书,内容很粗浅,名字叫《古今名将传》。

    看着吴起、李牧、霍去病、班超等等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李肆感叹,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事,华夏几千年历史,有那么多军人值得效仿,从他们身上凝练适合的特质不就好了?

    于是他也加入到了这项工作里,将这本书改名为简明的《圣武传》。

    “文要立圣,武也要立圣嘛。”

    李肆这么说着,范晋对这名字拍掌叫绝,李肆却又是心中一抖,好像又放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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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女人心,商人心,心心难测

    “朝廷严查硫磺和硝石,近曰暗谕福建、江西、偏浣和广西四省,严禁商人贩运。”

    “四省似乎也开始接触商人,想寻得自内部瓦解粤商总会的机会。”

    “朝堂更在讨论,是否直接封禁粤商,查办三江票行在江南和周边四省的分行。”

    白城西南的庄学里,李肆牵着马缓缓步行,一个少女在一旁跟他像是闲聊,却是在传递至关紧要的消息,在少女附近,龙高山和几个侍卫盯着她的目光却满是警惕。

    这少女自然就是广州知府马尔泰的女儿茹喜,现在虽然可以自由来往广州和英德,却未被允许随意进出白城。每次要跟李肆接触,不仅要受严密监视,还有柏红姑等女侍卫仔细搜身。如果严三娘得空,还要亲自盯着她。

    可茹喜表现得很自然,不仅不抱怨,每次还带来了很有价值的情报,只是这价值,仅仅体现在从广州的途径应证于汉翼所得的情报。

    李肆的底细,正一点点急速朝着北面传递,包括具体军力,工商势力,以及在广东府县下动的手脚。汇聚起来,呈现在康熙面前的李肆,是一个极为怪异的存在,力量已经足以控制大半广东,气焰十分嚣张,视官府于无物。但似乎却志不在占地为王,而就是想做生意,甚至为此在隐忍着不撕破朝廷脸面,广东的钱粮、政令,他都不关心。

    这让康熙和朝堂一时捉摸不定,总觉得还没看透李肆的全貌,难以定出下一步的举措,除了继续查探和寻找缝隙之外,就一个字:“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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