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还有点带感了。

    见李肆神色还变幻不定,众人心中都道,莫非四哥儿上辈子跟这“英”字有仇?却不知李肆前世的确跟“英”字有仇,大学里英语连挂四年,仇深似海……段宏时恼了:“未闻有攀附前朝而成正朔之国!既是新立之号,自然耳生,难道真要弄那张楚南平之流的二字号?”

    李肆苦笑摇手,华夏、中国、中华,这都是文化意义的称谓,弄来当国号,那可比满清都走得远。

    英,那就英吧,就看我大英天朝出马,曰后的大英帝国,却是换了东家……段宏时后面的话很有道理,夏商周秦汉唐宋明,包括魏晋在内,华夏历史上,还真没一个是攀附前朝正统的名号立国,然后也被后人视为正朔,成就一番盛名,所以不能取与前朝相同的号。但是要新起一个,大家都没听过,就觉得陌生而无力。只有当这国崛起,势入人心之后,才会觉得耳顺耐听,将之奉为正朔。

    “好!我们这国号就为英,为示华夏正朔,俗称英华,我就自号……英华天王,建天王府,号令军政!”

    众人欣然下拜,李肆端坐受礼,收摄心神,沉声宣布,这一字,可真是重得倾国。

    政务这一面,包括跟青田公司的权力交割,天王府官职设置,政务运作流程,李肆就全交给段宏时等人打理,他得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军事上,而最紧要的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拿下广州。

    “当年广州可是守了十月之久,咱们这点人够用么?”

    苏文采很是担心,他还在盘算是不是将巡丁们鼓动起来,跟着李肆作战。

    “拿下广州容易,要稳住广州就难了。”

    透过玻璃窗看去,远处的广州城卧在深夜中,灯疏光孤,静寂异常,白曰青浦十多万人的喧闹,似乎如过眼云烟,早已消散。

    “广州城,已经乱了。”

    李肆低声说着,他没看到也没听到,但是能感觉到。

    广州城西,广州将军衙门,惨叫连连,血水四溅,军标后营游击何孟风惊得呆立当场,直到几柄腰刀朝自己这边挥过来,他才魂魄归位。

    “王参戎!你这是作什么!?”

    何孟风跟着军标一帮游击千把,应召来到将军衙门集合,还以为是要商议广州城防的事。李肆举旗,万岁的呼喊声,几乎传遍了全城。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当年三藩起兵一样,广东巡抚汤右曾孤身闯敌营,再没了消息,也不知生死。李肆的兵也开始在西关外挖壕沟,架火炮,看样子是要连夜攻城。

    不仅他们军标人心惶惶,抚标和调到广州城里的东莞镇标也都六神无主。李肆的兵,枪炮之猛,闻者已是心惊,何孟风这样的亲历者更是胆寒。此外,这广州城原本对李肆的人还是不设防的,他还领着南海知县的官职,明里暗里不知道在城里布下了多少内应眼线。

    何孟风跟同僚间都有共识,李肆要拿广州,易如反掌,相比之下,他要怎么稳定广州,反而麻烦得多。

    至于他们这些官兵要怎么自处,他们只能无奈地侯着上官军令。他们不是兵,亲族多不在本地。等打起来了,这些本地兵丁兵器一丢就当了老百姓,他们却跑不掉,朝廷的铡刀在等着他们呢。

    可一帮官佐进了将军衙门,被带到偏处,军标中营参将王华刚刚露面,就挥手丢下一个字:“杀!”

    不仅王华的亲兵涌了上来,还有大批旗兵现身。何孟风这时候才骤然惊觉,被召过来的这帮官佐都是在年初青浦一战的亲历者,在后来的广州城乱里相互串联,怂恿乱民围攻光孝寺,部下又一直被李肆的抚恤银子吊着,跟青田公司走得很紧。

    “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王华两眼凶光泪花一起冒着,在他背后,一个身影挟着冰霜般的寒气现身。

    “马领催!?”

    何孟风惊住,来人正是广州将军管源忠的亲信马鹞子。

    “赶紧处置干净,然后到西门弹压乱民。”

    马鹞子冷声说着,眼下是生死关头,这些军标官佐不可信任,必须以雷霆霹雳手段解决掉,否则广州危矣,他们这数万旗人危矣。为此管源忠下了严令,但凡谁不可信,径直动手!

    上百兵丁围杀三四十被缴了武器的军标官佐,怒骂哀嚎声,利刃入肉断骨声响成一片。

    眼见没了活路,何孟风心中咆哮,早知道老子就先反了!

    轰……炮声就在将军衙门附近响起,惊得马鹞子僵在当场,王华更是吓得抱着脑袋扑在地上,李肆入城了!?

    “不对!是咱们营里的劈山炮响!”

    王华听了出来,接着喧嚣的喊杀声响起。

    “坏了……处置兵丁的人失手了。”

    马鹞子恨恨地说着,官要处置,兵也要处置,他们旗兵可一直在盯着军标,哪些汛棚不可信,哪些刺头是祸患,都心里有数。城门有广州城守营和东莞镇标守着,他们旗兵就去清理广州的内患。

    可没想到,那些绿营兵居然杀败了旗兵,还聚起来冲杀将军衙门了?

    “快走!”

    何孟风大喜,带着侥幸没死的军标官佐撞出了一条血路,跟自己手下的兵会合一处。

    “咱们……”

    同僚喘着粗气问,眼中的炽热火焰还被一层薄薄的膜压着。

    “反了!”

    何孟风抹开脸上的血,一把抽出部下的腰刀,朝天挥举,高声呼喝。

    “杀鞑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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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缩?我拆!

    站在归德门城楼上,眺望整个广州城,黑烟袅袅升空,灰雾迷蒙裹地,不知昨夜到底是什么光景。

    “困守待援?真是自寻死路啊……”

    李肆摇头慨叹。

    昨夜内有韩再兴的“商军”冲击,学着李肆的兵放排枪,外有安金枝等人的收买,每个游击一千两银子,守南城的广东左翼镇标,也就是东莞镇标三个营的游击以为李肆的兵已进城,大势已去,又得了银子,带着部下全部跑路。

    左翼镇总兵何腾林并没有来广州,这三个游击所带的左中右三营也只来了一半,总数还不到一千人。没全兵而来的原因也很简单,管源忠信不过他,只让来一半人帮着守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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