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俊有些不甘心:“天地会旗下有不少人擅长干这事……”

    于汉翼也插了一嘴:“黑衣卫里有不少人,原本是衙门的暗桩,也干老了这事。”

    李肆道:“这是军事,不是寻常民事,去的人都得是兵!”

    罗堂远得意地咧嘴笑了,这就是军情处的优越感,所有人先是兵,再是情报人员,跟尚俊和于汉翼那一摊人截然不同。

    布置妥当,一个下午连开了三场会的天王府会堂里,就只剩下李肆和范晋。

    “天王,湖南终究只是一面,福建和广西……”

    范晋虽然不是军师,但渐渐也在参与整个战略决策,自然能想到眼下这危局的要紧之处。

    “康熙来个记右勾拳,我同样也回敬一记右勾拳,看谁最终能扛得住。广西无所谓,福建当面,萧胜改了方案,我也批了,地方给他指远了点。”

    李肆低低说着,范晋两眼发亮,萧胜原本的方案就很大胆了,没想到李肆还要激进。

    “清廷和康熙的确有太多棋子可用,可他们的摊子太大,每一处也都是我们的棋子。”

    连赶三场会,李肆的信心也渐渐立稳,见范晋颌下胡渣密布,终于有余心想到另外一事。

    “你还没把小玉搞定!?”

    这话问得范晋脑袋快插到了桌子下,真有那么容易,自己这半年来还会这般煎熬!?

    “人当然得守着本心,即便是死,也不能移志。可有些心结就是多余的,你啊,不主动伸手,非但你的心结消不掉,还要害得小玉一辈子苦楚,你自己想清楚了。”

    李肆说着毫无意义的话,范晋也毫无诚意地点头受教,两人心中都是低低叹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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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暗箭来往

    琼州昌江金牛岭下,原本的荒草沃野处已经立起一座屋舍粗陋的城镇,看起来跟任何拓荒新城没太大区别,可这城镇外围着的一圈木栅,还有若干来回巡游的兵丁,显露出这座城镇的不同。

    镇里一座屋舍外,一个穿着灰蓝中袄,戴着半檐圆帽,蹬着长筒马靴,看上去像是英华内卫军官的男子,正艹着一口京腔,对一个倚在门边,低垂头颅的女子训话。

    “有什么心结呢,早早消了,跟天王低个头,说声软话,我桂真还能帮着递递。娇滴滴的大姑娘,老是闷在这劳力营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茹喜无话可说,一切都是命。这劳力营里也非茹喜一个女子,天王规矩森严,桂大人尽忠职守,茹喜不得好事,却也没遇上什么坏事,这……也就够了。”

    那女子正是马尔泰-茹喜,低眉顺目地婉拒了桂真的“好意”,桂真很遗憾地摇头走了。

    “管领对这婆娘百般照顾,竟还是油盐不进,太不识趣!要不让小的们夜里直接包起来,送到管领床上?”

    随从们迎上来,见桂真皱眉,有人谄媚进言道。

    “糊涂!”

    桂真一脚将这人踹了个马趴。

    “别当我前头的话是虚的!这茹喜跟天王的关系可不一般,被丢来昌江时,押送之人专门说了,天王是要给她个教训!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天王的禁脔!”

    桂真前半截话是笃定的猜想,后半截是悠悠向往。

    “她准是拒了天王的好意,被天王发落到这里,若能劝得她回心转意,天王欢喜,我的考察期怎么也能减了一半。”

    随从也都是旗人,听得“考察期”一词,也都喜上眉梢,他们都是桂真下人,桂真早些从这个蛮荒之地脱身,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回到繁华人间。

    琼州昌江县这处被定名为“石禄城”的所在,竟是满山铁矿,李肆将历次大战所得的数万俘虏,连带数万广州旗人全拉到这里,造港修路,开矿筑城。半年间一座城镇就拔地而起,同时也有源源不断的矿石,沿着修好的水泥路,运到西面海港。

    李肆并没有将俘虏全然当作苦力,虽然简陋些,但所有人还是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也没多加虐待,甚至劳力每月还有五钱零使银子。五六万男女,只有二三百内卫看管,更多是靠桂真这样从俘虏里拔起来的人自己管自己。

    若是一般监狱,估计已是乱不堪言,可这里的人都签了约,算是什么南洋公司的劳工。汉人三年,旗人五年,就可恢复自由。期满后愿意留在琼州,还有待垦田地、置业银子和固定的矿场工作。如果不愿,也有回乡银子可得。就为这前途,俘虏们也不愿闹事,男人修路挖矿,女人洗衣做饭,这一座新城终曰忙碌而有序。

    也不是所有人都无异心,跟汉人比起来,旗人待遇低一等,心中愁苦,不少人都动过别样心思。但这里是琼州,方圆千里都荒无人烟,除了昌江县城和刚刚建起的铁石港,再无处去得。加之直接管他们的是桂真这些从俘虏里拔出来的“旗歼”,他们就两年考察期,期满后还有大用,压制起自家旗人格外用心,有心作乱的旗人也难以成事。

    马尔泰-茹喜也走过这一道心路历程,现在已是心若死灰。桂真对她的误解,她很清楚,只觉每一个字都如耳光扇下。她倒是有心贴那李肆,可那李肆却从未把她当回事,自己被丢到琼州来,茹喜感觉,多半是李肆压根就没认真想过要怎么处置她,结果被手下公事公办,比照广州旗人的处置章程,一并划拉到了这琼州僻壤。

    浓浓挫败感一直压在她心头,就想着曰子这般过下去算了,桂真时不时来“劝诱”一番,更像是一根无形的软鞭,抽在她心口上,更增自怜。

    “听说十四阿哥拜了大将军,万岁爷多半是中意他了。”

    “十四阿哥领军去西北,这南面是更没指望了,咱们大清……唉。”

    茹喜正要回屋,一群刚从矿场下工的旗人边说边走,茹喜心头骤然一紧。

    十四阿哥!?西北!?

    十四阿哥哪有四阿哥那般历练,那般沉定,那般有男儿一往无前的气概!?怎么会选他为大将军!?

    李肆狼子野心,图谋甚大,绝不会就拘于两广之地,为何置他不顾,反而发兵西北!?

    万岁爷……为何这般昏聩!?

    呐喊之潮在心底翻腾,茹喜那涣散的眼瞳渐渐聚起精光。

    四阿哥,怕是沉到了海底,我怎能如此涣散,自承失败呢?不,我是马尔泰-茹喜,我要振作。

    茹喜咬紧了牙关,想及之前桂真的一番误解之语,她低低笑了,这未尝不是一个起点……广州青浦码头,一长串江船排着,正等待码头引水员指引入港。队列中间一艘大号客船上,一裘淡黄群衫身影懒懒打着哈欠,一幅海棠春睡刚觉醒的媚态,引得对面客船上的行客纷纷侧目,如痴似呆。小侍女赶紧遮住船窗,对面哀声顿起。

    “小姐啊,二太爷派船你不要,偏要挤在大船上,就算二太爷遣了侍卫,可这般喧闹,出点事怎么办!?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侍女六车抱怨不停。

    “叔爷抱什么心思我可清楚得很,不定那船就直接把我载进天王府了。听叔爷说起广东有诸多变化,正好四处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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