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雍正没这么二吧?

    他不过才收拾了老九和十四,老八还摆在身边,国库更是空空。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就开始转头来招惹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或者说是他有了什么依凭,知了什么消息,确定我要倒霉,所以才趁火打劫?

    再转换角度看,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借此警告我,并且趁机要挟,想从我身上再拿到便宜,以便他得了更多威望,好固他权柄,行下一步之事?

    总结而言,都可以推测出一桩可能,如果这番动向不是各方自发的孤立事件,如果雍正此次不是真二,连点基本的政治智慧都没有,那就说明一件事,的确正有危险逼近,但我还并无自知?

    李肆想得头疼,赶紧转回现实问题,盘金铃,要怎么救回来。

    湖南辰州府,另一个人暴跳如雷,冲出他的统制衙署,高声叫唤道:“铁林军!备战!”

    一个肤色黝黑,面目轮廓却俏丽可人的少女瞪眼道:“盘石玉,你在发什么疯呢!?”

    这人正是新建铁林军的统制盘石玉,他转头看住那少女,想骂人却不敢骂。这位可不是一般少女,而是贵州招讨使陇芝兰,他的铁林军四营里,三营都是各族少民,陇芝兰从贵州替他募了不少各族好汉。

    他咬牙切齿地道:“鞑子抓走了我姐!”

    陇芝兰呆住,片刻后,怒意也罩住面目,她跺脚道:“光你们铁林军怎么够!?我贵州卫也要去!”

    轮到盘石玉愣住,他皱眉道:“我是四哥儿召唤,可你……四哥儿没说要你贵州卫动,这可是违背军纪!”

    陇芝兰道:“那我辞了那个什么官,让我的族人退了卫,变作了老百姓。四哥儿……皇帝陛下,就对我下不了令咯!”

    盘石玉即便心急如焚,也被陇芝兰弄得啼笑皆非,“别别,我向四哥儿飞马请令,允你也跟着一起去好吧。”

    诸如此类的请战令,如雪花一般飞到了李肆手中,而李肆此时还不知道,更多不必向他请令的人,已经自作主张地踏上了征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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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白痴奴才与奴才白痴

    十一月十九曰晨,三辆马车在安乡县道上狂奔,一拨马队追在后面。瞧那车厢颠簸的劲头,路上行人一边避让一边摇头,真当这里是广东么,再好的东莞马车也扛不住这般折腾。

    马车驶入县城外一处过马场【1】,车上下来三个官老爷,两个从二品,一个从一品。从二品的是被两个仆人抬下马车的,从一品的是被四个人抬下来的,倒不是尊卑有别,而是那个从一品的似乎撞了脑袋,完全是被横着弄出了车厢。

    一个从二品压根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急急就吼出了声:“马见伯!出来见我!”

    过马场里就一溜儿夯土草屋,马车没到,草屋里就有几双眼睛盯直了外面,不但闪着寒光,更渗着斑驳血丝。

    一颗脑袋从一间屋里探出来:“鄂宪台?进来说话!”

    吼人的正是湖北巡抚鄂尔泰,也顾不得跟马见伯计较,一瘸一拐进了只有一半屋顶的破屋,劈头就问:“此事当真!?”

    马见伯两眼充血,眼皮黑如白熊【2】,从十六曰到今,他已是三天多没合眼,见到鄂尔泰出现,几乎当场就要瘫软在地。

    他哑着嗓子道:“当然是真,南蛮一路穷追不舍,我都没敢在鼓楼镇停。到了华容县,一面遣人急报诸位,一面召当地绿营护卫。却没想马上就走漏了消息,不止引来南蛮,更有内贼企图劫人!亏得我在华容马场还有可信之人,分出几路疑兵,总算摆脱了追兵,不过……鄂宪台你怎来得如此快!?”

    接着他咬牙捏拳:“南蛮实在可憎!此处已是我朝廷治下,南蛮径直闯来,如入无人之境!还满地眼线,处处危机!我堂堂湖广提督,在自家地盘,竟如置身敌境……宪台!?”

    他自顾自说着,好一阵才觉鄂尔泰没声响,抬眼看去,竟吓了一跳。此时晨光透下,正映在鄂尔泰脸上,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张脸如纸一般透白,没一分血色。

    鄂尔泰似乎呼吸也停了老半天,接着才回魂一般,幽幽问道:“你……没有为难她吧?”

    说起这事就是气,马见伯心道自己既没有胆子,也没有心力,更没有时间,这三天来,他跟着几个手下,压根就不敢停下来。

    鄂尔泰长出了一口气,咧嘴微笑,那笑容让马见伯直以为自己是精神恍惚,或者是眼已花了,那哪是笑?比哭还难看……鄂尔泰的声音也比哭还难听:“马军门,你可立下了一桩奇功啊,现在该好好休息了,此人就由本抚来监管。”

    马见伯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已觉自己撑不住了,转头吩咐手下:“把盘大姑请上马车……”

    就在这时,另一人撞进屋子,惊声道:“你真抓了盘大姑!?你……你可知你闯了大祸么!?”

    鄂尔泰厉声喝止:“年允恭!”

    这人是湖南巡抚年希尧,他为何这般口气?鄂尔泰为何要喝住他?

    三天下来,已被追得如惊弓之鸟,马见伯就觉处处是敌,下意识地就拍案而起,执刀在手,怒喝道:“此话怎说!?”

    见已漏了底细,鄂尔泰恨声道:“怎说!?你不是问我们为何来得如此快吗!?你抓走盘大姑第二天,南蛮大军就开到了常德城下!估计岳州也差不离,要不是我等见机得快,一个将军,两个巡抚,当天就要落入南蛮手中!”

    年希尧更是气得破口大骂:“你脑子是不是还塞着黄泥巴?盘大姑你也去抓!?我虽也是新任,都知道那女人就沾染不得!那就是个瘟神!”

    “瘟神”一词倒是合上了马见伯这三天的遭遇,以及部下对她的畏惧,但怎么也合不上他对自己此行所得的评价。

    又一人揉着脑袋,哼哼唧唧进了屋,一开口马见伯就听了出来,是荆州将军衮泰,“嗨哟……我说老马,你来湖广的时候,我跟老年都跟你交代过,别轻举妄动,要动也只是动那李肆。你之前也回报说是盯上李肆了,怎么把这个女人抓回来了?”

    有那么一刻,马见伯都想径直挥刀砍过去了,这三个家伙多半是南蛮之人假扮的!

    见他满脸狰狞,鄂尔泰也再装不下去,开口骂道:“你真以为抓着她,就能要挟到李肆!?当年李肆是怎么起的事!?起因就是那管源忠管大傻叉把她抓进了广州!”

    鄂尔泰这也是卖弄的二手消息,而且还是雍正贩给他的,身为当年“广州事变”的真正肇事者,雍正自然不会坦白自己的罪状。反正管源忠死了,屎盆子扣他脑袋上就好。鄂尔泰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也不重要,让雍正和别人都觉得他鄂尔泰是信了就好。

    衮泰又加了一句:“去年长沙大战为何败了?还不就因为延信那一支奇军在衡州败了吗?延信为何在衡州败了?”

    年希尧像是捧咀:“因为这女人就在衡州!”

    三个人同时看住马见伯,就如看一头哼哧哼哧叫着的蠢驴,鄂尔泰总结道:“这就是个瘟神!连皇上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还把她抓了来?”

    年希尧几乎是捶胸顿足了:“你就不想想,她在湖南呆了快一年了,真要动她,还轮得着你出手!?我一来湖南,当地州县佐僚就跟我念叨,说在长沙一带晃悠的盘大姑千万别出事,你可好……你可好……”

    三人气势强厉,马见伯一时也被震住,下意识地辩解道:“这……这是个意外……”

    接着他醒悟过来,就觉这三人简直不可理喻,脸色顿时铁青:“合着我拼死拼活,劫来那李肆的命根,也把诸位大人的命根刨了!?”

    鄂尔泰咬牙道:“你若是一刀劈了李肆,你就是大清的擎天功臣!可你抓来盘大姑,就是大清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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